我!吓!尿!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刚刚在大爱的房间里面出来,还跟她挥了挥手,看着她关上了门,听到了里面的插销声。
然后转身,再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打开了我的房门,进入我的房间。
前后不过十几秒钟,如果我房间这个人是大爱,那么至少证明现在的大爱是会穿墙的。
女人在我的耳边继续小声说,你听我解释行不行,你别喊?
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有点像被色狼吓得惊慌失措的小妇人一样。
嘴上的手松开了,我转过了头,看到眼前的女人一愣。
跟一旁的大爱长得有七八分相像,鼻子眼睛嘴都能找到相似的地方,年龄上不好说,应该是不相上下,至少看不出谁更加年轻谁更加老来。
其实女人30岁才是分水岭,会保养的恐怕35岁才能看出是真的有点老了,剩下的女人年龄看起来都差不多,稍微打扮打扮说自己二十多岁,肯定不会有人反对。
我说,你是小爱?
眼前的女人摇了摇头说,我是大爱,丁丁,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我是大爱啊,我们小时候是好朋友。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问题是,大爱在我的隔壁房间,你是不是小爱?
女人说,我是大爱,隔壁的是小爱,小爱她疯了。
好吧,至少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小爱疯了,但问题是,到底谁是大爱?谁是小爱?
我怎么确保我眼前这个不是一个疯女人?
至少这几天旁边房间的大爱,看起来可是很正常的……
不过,如果要是一个女人荒郊野外穿个红裙子在古庙里面结婚,想来也不会太正常吧。
我立刻就含糊了,大爱说,小爱现在认定她是我,她认定自己要结婚,我……我不敢说了。
我看眼前这个大爱很惊恐,身体在摇摇晃晃,我指了指椅子说,你先坐下。
大爱点了点头,我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对她说,你爬上来的?
女人说,你窗户下面就有一个梯子啊,我就爬上来了,你的窗户也没有锁死。
我愣了一下,从上往下看了一眼,看不到下面的情况,或许真的有个梯子在哪里,可它是用来干什么的?跟我发现窗户上的铁丝被人锯开有没有关系?
我也顾不上想这么多了,眼前的情况已经让我应付不了了,我已经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大爱,哪个才是疯了的小爱。
眼前这个说话很有逻辑,不像疯了,旁边房间那个除了古庙里面表现古怪点之外,也不像疯了。
我坐在了床上,问道,要不然这样,你跟我去隔壁的房间,到底谁是大爱,谁是小爱,一下子就知道了。
女人说,她以为自己是我,你怎么分辨?小爱已经完全疯了,我现在要是见她,只会让她更加严重。
我说,那怎么办?
女人说,你知不知道,我还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来的,我们本来是去市里看病,然后她突然就跑了。我在市里找了好多天也找不到,我猛然想起来她经常说的结婚什么的,抱着试试的想法来了这里。我今天早晨到的,看到了你,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你。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眼就知道你是谁。我看到你们在古庙回来,在旅店外面听到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说话,说那个庙太古怪了,先是半夜有人结婚,然后他们的人还在里面死了,说这个地方一看就是凶地,是鬼村,他们想要快点走。我听到了这话,立刻知道小爱果然在这里,我刚刚去柜台办了一个住宿,填写信息的时候看到了你的房间号。我上去想要找你,然后听到你在旁边的房间说话,我一听就听到了小爱的声音。我很害怕,你的门没有推开,我出去打算转一圈想想办法的时候,发现了那个梯子,我就上来了。你说多巧,你的窗户下面就有一个梯子。
我听了这么长的一串话,逻辑性非常的好,完全不是疯子能说出来的。当然我这也是业余人士,生命里从来没有见到过疯子,也没有交谈过,根本无法判断。
不管眼前这个是大爱还是小爱的说完,我说,不是你让我来的么?
女人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这么多年没联系了,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我猛然惊住了,我说,你对于她到这里来怎么看?你相信那个传说么?
女人说,什么传说?
我说,二驴子、小胖儿、小不点,他们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么?
女人说,我知道,我明白你说什么了。你也是上过学的,你怎么还相信这种东西?二驴子随他爹,天生能喝酒,开长途喝酒这不是找死么?小胖儿是跟着倒霉而已。至于小不点,那不过是后来的传说吧,谁说正正好好就是三米?哪里有那么巧?三米一不行?两米九不行?死人了谁还能过去量一量?我觉得都是牵强附会。不过他们也真的是挺倒霉的,都是当年的好友,听得我哭了几天。
我说,你的呢?你结婚了么?
女人说,我?那个什么最美丽的时候死去?我觉得我这个人每天都是最美的,你要说这是一个诅咒,我不结婚行不行?不结婚是不是就能永远都活着?想死都死不了?我都说了,你也上过大学,怎么还信这些?
眼前的大爱跟一旁房间的大爱真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一个是很相信,一个是绝对不信,可我听这个大爱说了这么多之后,我真的对古庙里结婚的大爱产生了一些怀疑。
在她的描述里,她意识不清了许久,这说不上就是发病的表现。
而如果这一切都以一个精神病人来解释的话,绝大多数的东西都解释通了,如果再以我也出现了幻觉的情况来解释的话,更加可以解释了。
难道这是精神病缠身的小爱臆想出来的?
这个诅咒其实并不存在?
大爱看到我相信了,她叹口气说,小爱就是想这些个东西想疯的。她越想越害怕,觉得会报应到我们的身上,天天这么想,最后疯了。
我说,她真的疯了?就是以为她自己是你?
大爱说,是,觉得是我,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或者她自己臆想出来的,觉得自己必须回到这里结婚,还要穿一条红色的裙子。我觉得……或许跟以前的那些事儿有关。
我说,什么事儿?
大爱犹豫了一下说,过去的琐事儿,不说了吧。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我自己没有能力把小爱弄回去,我害怕她再一次跑了,那我就真没有地方找去了。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是这该死的地方跟十年前一样,没有信号。你能帮我看着她么?我出去打个电话就回来,后天就让人把她给接走。行不行?
我已经信了,点了点头。
大爱松了口气,她说了句谢谢。
我说,小爱的疯……会不会跟当年的愿望有关?我知道你觉得我愚昧,可是我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也是我之前想都想不到的,所以我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你还记得当年小爱写的愿望是什么吗?
大爱说,小爱写的愿望?我知道啊,当年我写的,后来陆陆续续地揶揄了她很久,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欣喜若狂地问道,是什么?
大爱说,她不就是想要做你的新娘。
我猛然之间想起来了,小时候的农村没有什么娱乐,大人们最喜欢的就是打孩子跟逗孩子,那时候我天天跟大爱小爱在一起,自然而然有人开我的玩笑,问我要哪个当媳妇。我当时非常的喜欢大爱,小孩子其实都喜欢比自己大的孩子,而基于这一点,我选了大爱,可大爱不理我,用成语来说当时是嗤之以鼻。
大爱喜欢比她更大的二驴子,而小爱顺理成章地喜欢着我。
于是小爱自称我的媳妇,我也就勉勉强强地承认了。
至于小爱说的愿望,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不过这层关系我想了起来。
我心里一颤,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是大爱无疑了,这种逻辑性绝对不是一个疯女人会有的,再看旁边房间的那个大爱,看起来也很正常,身上却有着许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我说,你真的是大爱?
大爱点了点头说,我真的是。
我上去给了一个拥抱,觉得大爱的身体有点僵硬,不想我第一次抱小爱的时候她给我的热切回应。
大爱如同一个大姐姐一样拍了拍我的后背,笑着说,能再见到你真好。
我说,小爱怎么突然这样了。
大爱叹了口气说,天天想着莫须有的诅咒,人很容易就这样,你呀,也别天天胡思乱想了,如果牵强附会,那么世界上什么事儿都能跟鬼神靠在一起。人还是要靠科学。
我嗯了一声,还想继续问下去,可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然后我听到有人敲我的门,居然是隔壁屋的小爱。
小爱敲门说,丁丁,警察来了。
我看到大爱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低声说,千万别让她看到我,她要是再失踪了,我真的找不到她了。
我急忙点头,大爱打开窗户顺着就滑了下去,我把窗户关严,过去打开了门,小爱看着我说,这么慢,干什么呢?屋里是不是有别的女人?我怎么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我说,别闹,我刚刚睡着了,来,你自己进来看。
小爱进来看了一圈,又看了看窗户,然后回头笑了,她说,我逗你呢,警察来了,旅店的人让我们都下去。
我点了点头,领着小爱下了楼,小爱躲在我的身后,我看到楼下的大厅里面已经都是人了,所有旅店的人都在那里站着,眼前是四五个警察。
一个警察说,谁报的警?
人群中举起了一只手,警察说,好,你出来,这个地方我们不熟悉,不知道你说的古庙是那里,麻烦跟我们去一趟。
那个男生点了点头,警察说,大家也不要惊慌,我们这几个同事在这里对大家了解的情况做个简单的记录。外面有救护车跟许多警察,任何人有任何知道的事儿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保护你。好,我们先走吧,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个笔录。
说完招呼了身后的两个各自差不多的警察,两个警察走到了前面,几乎是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把我们跟领着人出去的警察间隔开,等到他们都走了出去,两个警察自我介绍道,我叫韩卫东,一旁这个叫刘亦东,人称双东无敌超帅干警。
身旁的刘亦东咳嗽了一声,自称韩卫东的警察说,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就不要再出来了,也不要相互交谈了,我们会根据旅馆的记录一间间走访的。放心,我们只是常规的手续,大家不要介意。
说完刘亦东拍了拍手说,都散了吧,不要来回走动,不要给自己增加怀疑。
我们刚转身,风月突然开口说,我们都有怀疑,这难道是刑事案件么?
韩卫东跟刘亦东对视了一眼,刘亦东笑了,他说,你看,问得多专业。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无论自杀他杀,我们都要按照程序询问一下。希望大家也别紧张,知道什么说什么,无论你说什么,只要相信我们可以保护你就行了。有什么说什么,知道的不说也是一种犯罪。
韩卫东插口道,包庇罪。
刘亦东点头说,可以了吧,还有其他的问题么?
我早就有所怀疑,既然风月开头了,我也问道,不好定性的案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阵仗有点大吧。
刘亦东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学生吧。
我点头说,我是作家,来采风的。
刘亦东说,我也认识个作家,天天胡写一气儿,什么县委书记跟县长野战,什么一个处级官员敢拿砖头打省长,都是自己想出来的东西。你呀,最好也别跟他一样胡思乱想,这是我们正常程序,命案的标准程序。当然,这个地方的名声不太好,我们可能多来了那么一两个人以防万一。行了,都回房间吧,别耽误我们的时间了。那个作家,就先从你开始吧。
我哦了一声,领着小爱上了楼,在门口想了想对身后跟着的两个警察说,我们两个是一起的,能不能一起问?
刘亦东说,当然了,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问,一个人都不能少。
我说,她在隔壁房间,我们……没有住在一起。
刘亦东跟韩卫东对视了一眼笑了,他说,行,看你俩这个亲密劲儿就应该是一起的,一起问吧,早点问完,也不耽误你们休息了。
我看两个人挺有默契的,真想回一句也不耽误你们两个捡肥皂了,不过我这个人嘴再贱也分场合,真把警察惹恼了,我估计也歇菜了。
我拉着红着脸的小爱进了房间,只有刘亦东进来了,韩卫东站在门口,刘亦东进来拿起了一个录音笔说,把基本情况说一下,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
我按照要求说了一遍,小爱动了动嘴,说出来的是大爱的身份信息。
我现在已经认定她是疯了的小爱了,心里一阵悲哀,一个人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从而抹杀了自己,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刘亦东说,你们怎么发现的尸体?
我把情况说了一下,刘亦东点了点头说,这么说受害人已经失踪几天了。
我说,是的,不过具体时间跟因为什么我不太清楚,这需要你问那些学生。
刘亦东说,还有其他的情况我需要知道的么?
我之所以把小爱叫道房间一起接受询问,我就知道小爱深更半夜结婚的事儿我们不说,其他的学生肯定有说的,我又怕小爱自己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不清楚,最后稀里糊涂地把小爱弄成了嫌疑人。
现在刘警官这么问了,我看了一眼小爱说,要不然你先回房间?
小爱听话地哦了一声,刘亦东看了看我,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对门口的韩卫东说,这个问完了,想让她休息吧。
韩卫东哦了一声,看着小爱走了出去,我低声说,刘警官,你刚说这个地方名声不太好,我可能明白你什么意思。就在我们发现受害人尸体的头一天的凌晨,我们都去过古庙,那个时候没看到有人在古庙里吊着。当天白天,旅馆封门了,所有人都不能出去,然后第二天我们出去找人的时候,发现了尸体。您听懂了么?
刘亦东说,旅馆封门了?谁封的?我没听懂,你继续说。
我说,旅馆封门跟我们凌晨去古庙有关系,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大爱,就是艾风,刚刚那个女孩子。她穿着红衣服,在那里跪着,看起来就好像是要……
刘亦东说,结婚一样?
我点了点头,刘亦东说了句我操,然后喊道,大东,快点进来,这鬼地方又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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