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叫做喜婆的,就是我曾经见到的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点点头:“怎么,花涅生,你们不会不守誓言吧?”
指着我的那个人,是个中年人,身材消瘦,但是很精神。他翻着白眼瞥了我几眼,冷笑道:“他还不是我们鬼幽门的人吧?”
我身子一震,听这个叫花涅生的,自称鬼幽门的人,这么说这里的人都是鬼幽门的了?我光听爷爷说起过,但是他并没有详细告诉我关于鬼幽门的事。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这么多的门人。
喜婆摆摆手:“怎么不是?他是本门刘一水的孙子,又练成了搜魂手,当然算是我鬼幽门的人。如果你不遵誓言,那可是要受万鬼噬的刑罚的。”
花涅生冷哼了一声:“他有什么能耐,凭什么能执掌大秦寺?”
喜婆有些气恼,她大踏步来到我的床前,伸手喝道:“把你得到的小骷髅拿出来。”
我已经蒙圈了,见喜婆伸手,就把从乔瑾儿脖子上得到的那个小骷髅掏了出来,颤颤巍巍放到喜婆的手里。
喜婆举着那个小骷髅,喊道:“凭什么?就凭这水引骷髅……”
我看着那小骷髅,才知道它的名字,是叫做水引骷髅。我想到爷爷给我的那个,叫魂引骷髅,原来这两个骷髅还是一套的啊。
花涅生有些词穷,他指着我喝道:“这小子,又没瞎眼,怎么当大秦寺的头儿?”
他们吵得很凶,我却是越来越糊涂了。看他们说话的意思,是喜婆想让我当什么大秦寺的领头的,而那个花涅生不服。可是不对劲啊,大秦寺的头儿,那不应该叫方丈吗?可是那得出家当和尚啊,老子可没兴趣当什么和尚的。
“婆婆,我……”我想争辩几句。
可是喜婆瞪了我一眼:“你少废话。”
喜婆一下子让我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喜婆嘭地一把抓住我的左小臂,举了起来。我原本躺在床上,喜婆力量奇大,被她这么一扯,我不得不上半身挺了起来,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半卧在床上。
“各位看到了吧,这小子年纪轻轻没有盲眼就已经练成了搜魂手。试问一下,咱们鬼幽门,还有第三个吗?”
这时场下连那个花涅生都没有争辩,只是我看到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恨,恨不得冲上来生撕了我的感觉。
我心里纳闷,奶奶的老子又没招你,你干嘛这么恨我?
喜婆看了看下面,清咳了一下,朗声说道:“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了,那咱们就开始了……”
说着,喜婆直接把我从床上拉了下来,带着众人穿过堂屋,直奔后院。
我在前面被喜婆推着走,踉踉跄跄。
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干什么,不过判断起来肯定和要让我当方丈这个事有关。
我苦着脸,不断喊着:“我不当和尚,你们凭什么要让我当和尚?你们……”
我正喊着,后脑勺就又挨了一下。
不用问,这肯定又是喜婆干的。
“臭小子,哪个要你当和尚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喜婆怒斥道。
我摸着后脑勺,这老婆子麻痹的下手还真狠,打的我头皮都麻了。
我被他们推搡着走进第三层院子的正堂。我看到在正堂的背景是一副巨大的挂图,挂图似乎有些年份了,画卷有些发黄,在画上画着一个发鬓蓬松,双目无珠,呲牙咧嘴的怪人。那人双臂伸展,单腿翘起,左小臂黝黑,像鬼爪一样,正抓着一只小鬼。右手则掐着指诀,虚指向天。
那小鬼的表情痛苦难当,满眼惧色。
在那挂图的上方有一块匾额,上书龙飞凤舞的四个字:鬼幽节堂。
地上摆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铺着一张皮子,似乎是经过处理的,颜色有些发黄。
我们这群人一进屋,喜婆一挥手,有人上来搬走了太师椅,挪过来一张供桌。
供桌上有个香炉,喜婆捻出三支香,拜了三拜,插到香炉上,随后喊道:“跪下!”
我左顾右盼,发现那帮人都瞪着我。
“看什么看,说你呢,跪下。”我转头的工夫,后脑勺又挨了一下。
“卧槽。”我捂着脑袋,瞪着喜婆:“我为什么要跪下?”
“跪下!”喜婆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透着威严,我竟然不敢反驳,双腿一软就跪在了那张供桌前。
“拜三拜,磕头。”喜婆继续吩咐。
我无奈,为了避免后脑勺受罪,只好按着她说的,朝着那挂图磕了三个头。
随后喜婆招呼其余的人,在我身后跪了一大片。喜婆虔诚地念叨着:“祖师在上,鬼幽门大秦寺执堂有主,我等尽心辅助,不违祖誓,请祖师庇佑,壮我大秦寺……”
随后,身后的那些人同时喊道:“请祖师庇佑,壮我大秦寺……”
这喊声突如其来,把我吓了一哆嗦,差点没趴下。心说这帮人怎么神神叨叨的,这不是搞小团体集会吗?有人管没人管啊?
忙活完这一切,喜婆终于把我拉起来,命人撤下了那张供桌,把那张太师椅又搬了回来。她指着那张太师椅,让我上坐。
我迟疑了一下,也不敢多问,我知道问了也白问。
看那太师椅的位置,应该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坐才对,我诚惶诚恐地坐上去,屁股像坐在了火盆上,全身都别扭。
这时,喜婆又带着大家,朝我鞠躬行礼,口称:“拜见执堂……”
我赶紧摆摆手:“喜婆,到底咋回事啊?能让我明白明白不?什么制糖制药的?”
喜婆笑了一下,说道:“小子,你是叫刘葵吧?你现在已经是我们鬼幽门大秦寺的执堂了。这里的人,都是你的属下,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都可以给你解释。”
“不是吧?”我急忙低声问道:“喜婆,咱这大规模集会,搞这个什么小团体,不会被抓吧?”
喜婆咯咯一阵冷笑:“谁管啊?要不是我们坐镇在这里,整个清平镇能这么清静吗?那些管事的人,求我们的地方多着呢。”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我不禁又着急起陈喜和鹊儿了。
“喜婆,我现在着急的是我那两个同伴,你昨天是不是说可以帮我去找到他们?”我问道。
喜婆点点头:“你既然坐上了这张人皮椅,我们自然是要听你的号令了。”
“恩,那多谢……啊?人皮椅?”我突然反应过来,噌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窜到了正堂的空地上。
下面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咳咳……”喜婆清咳了几声,下面的人才把笑声止住。
“人皮有什么可怕的?坐上去。”喜婆靠近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点了点头,不得不重新坐回去,这次我更不敢大坐了,只用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的一角。
“执堂的兄弟被扣了,一会我带几个人跟着执堂去要人。大家其余的人,各行己事,这回咱们有了执堂,大家行事一定要遵规守矩,勿要生事。”喜婆朗声说道。
下面的人听了一哄而散。
我又看到了那个花涅生那个令人生畏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不过我没时间去理会他,见大家离开了,便催促喜婆赶紧动身去救鹊儿和陈喜。
喜婆摇摇头:“现在还不行,你是知道的,我们鬼幽门的人,都是残眼,在这野鬼坡,由于阴气滋养,白天倒也可以视物。但是离开这里,就只能晚上了,只有晚上我们才能看到东西。”
我疑问道:“这么说鬼幽门的人,眼睛到了晚上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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