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扯掉后,张大师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相比于手指的疼痛,他更顾虑的应该是我的追问。
“说吧,手指是怎么弄伤的,你今天去了哪里?”
不料张大师却诡异的笑了,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古怪,看着他的这种眼神,竟然让我心里一紧。
我往后退了一步,谨慎的看着张大师:“你笑什么?”
张大师却是不回答我,只是保持着那种古怪的样子笑。
许久后,他才停止了古怪的笑,但这一次他却又哭了,像个女人似的,眼泪哗啦啦的掉落。
看到他这个样子,让我一阵纳闷。
接下来,我也没有再催促他,既然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肯定是受到了打击,被一些事情伤了心。
果然,他哭了一阵后,便开始说话了。
“都是孽债,孽债啊……”
我拿了纸杯接了一杯水递给张大师。
张大师抬脸看了看我,然后接过去纸杯,喝了一口水,他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起来,一脸的落寞:“我这儿子不争气啊,不争气!”
听他提起自己的儿子,我皱了一下眉头,问了一句:“你的手指是你儿子伤的?”
张大师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晦涩的告诉了我发生的事情:“我儿子不务正业,我原本以为教他一些算命看风水的东西,能让他混口饭吃,却没有想到他还是每天不务正业,自从上次他被你们带到公安局问询,回来后就对我一阵埋怨,我说教了他几句,他不高兴了,就顶嘴,说他现在没有出息全是因为我。我一气之下就打了一巴掌,没想到他竟然……”
张大师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但他不说,我也知道了,肯定是他的儿子对他动手了,一个五六十岁快成老头儿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二十多岁小伙子的对手。只是我想不到他的儿子竟然能下得了手砍掉他半截手指。
并且,我还有更大的疑问,他的儿子砍掉他的手指又怎么会出现在医院的封闭病房里?
“你和你儿子发生争执是在哪里?”
“在他住的出租屋里。”张大师回答。
“事后,你没有去医院么?”
“去了医院。”
“是附属医院对吧。”
听到我说起附属医院,张大师抬起脸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
之后,我又从张大师的嘴里得知,当时医生说他耽误的时间太久,已经无法手指再接手术,他想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岁数,断了半根手指也没有什么大碍,对他以后的生活没有很大的影响,也就放弃了手术。
我还问了一个重点,他的半截手指是怎么处理的,他说半截手指是他儿子拿着,后来应该是被他的儿子丢掉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了,既然手指被他的儿子丢掉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封闭的病房里?
只有一种可能,张大师的儿子去过那间病房。
但问题又来了,既然那是一间封闭的病房,医院自然不会让人随便进入,他是在白天进的医院,更不能有机会去那间病房。
还有,就算张大师的儿子进入了那间病房,但那个女人的压抑呻吟声又如何解释?两者有着必然的联系么?而那个女人又是范冰妍,她能和张大师的不务正业的儿子有牵扯?
这两件事让我我无法串联起来。
一些看似明朗的线索,却又错综复杂,暗藏着其它的疑点,没有证据,我也不能对张大师做什么,只能告诫他几句,然后离开。
从他家里走出来时,他再次提起了鹦鹉偷道符的事,强调第一个看到鹦鹉偷了道符的人会死。
对于他的这话,我只是冷哼一声,自然不屑,若是很多事都这么邪乎,这个世界岂不是彻底的乱了?
我自然不相信自己会死!
从张大师家里出来,我没有返回医院,更没有返回出租屋,而是直接去找了张大师的儿子。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五十多岁,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她是张大师之前的恋人,是张大师私生子的母亲。
我说明了我是来找她儿子时,女人神色里有了些慌张,问我是不是他儿子又惹了祸,看得出她这个儿子一点儿也不让她省心。
我让她不要担心,只是过来了解一些事情,她才恢复了平静。
之前,我与张大师的儿子见过面,他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我们上一次问询他时,他吓的说话一直结结巴巴。今天看到我后,亦是如此,神色里全是不安。
我问他与张大师是不是发生了矛盾。他皱着眉头看了看他的母亲,然后对我点了点头。
问及他是不是去了医院,那根手指是怎么处理的时,与张大师说的也基本相同,不存在丢在那间封闭病房的可能。
难不成,那半截手指并不是张大师的,而是另外一个人的?
另外一个人又是谁?
这些疑惑一直困扰了我整个晚上,以前的时候,我还能跟赵旭说说,可现在,我对他有了猜疑,有些事也便不想告诉他。
直到第二天一早,我仍然不得其解时,一件让我诧异的事又发生了,突然失踪了多天的于薇回来了!不过,她现在却是一个死人!
死亡的方式同样古怪,时间是在半夜,地点是在公园的枇杷林里,并且还是在那五棵修剪成人形的枇杷树下吊死的,死的时候穿的衣服是一身连衣白裙,裙子上有很多泥污,像是与人有过争斗。
这本来是一起可以避免的死亡事件,毕竟,公园的枇杷林里安装了摄像头,监控里完全可以看到那个位置,只是值班的人晚上喝了酒睡着了,没有从监控里发现于薇向枇杷林里走去。
赵旭对这个值班的人呵斥了一顿,公园里的管理领导也对这个人一阵训斥,并且还气急败坏的当场说出了开除他的话。
为了确定于薇具体是怎么走进枇杷林里,以及周围有没有其它人,我们又重新看了监控。
她不是从公园的正门进入的,而是从公园环绕的小河里爬上去的,一身白色的衣服湿漉漉的。这也难怪她的裙子上有泥垢了,并且也让我们排除了她上吊前与别人有过争斗的事,这些泥垢是她在小河里爬上去时沾在身上的。
并且,她从小河里爬上岸,向公园的枇杷树林里走去时,走路的动作也很奇怪,身子是僵直的,每走一步都很机械,就像是电影里的僵尸一样。
但我不相信鬼神,自然不会认为她是僵尸,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因为这段时间她离奇的失踪就是一个谜,在这段时间她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不管是做了什么,她的死肯定与这段时间她接触的人以及接触的事有关。
生怕有疏忽,我们看了几遍监控,最后一次看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个很容易让人疏忽的东西。在于薇慢慢的向枇杷树林里走去时,她的头顶飞过了一只小鸟,这只小鸟是绿色的羽毛!
公园里飞过一只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只鸟却让我看着特别的像绿毛鹦鹉!
后来把监控画面通过技术放大去看,那只鸟的确是绿毛鹦鹉!
并且,于薇最后选择上吊的那颗枇杷树也是绿毛鹦鹉从她头顶飞过,落下的那根树枝!
这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张大师说的话,第一个见到绿毛鹦鹉偷走道符的人会死!
我比对了一下时间,于薇上吊的时间的确是在我见到绿毛鹦鹉从窗子里飞回客厅之前。绿毛鹦鹉偷了道符后,她先于我见到它!
难道,张大师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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