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把他介绍来,不是真的要学画?”这次轮到黄娟傻眼了。
阿唐苦笑,“你看,我送你一条金毛犬,你给弄丢了。我把孙膑介绍来,你又把人家气跑了,你这个人就是少根筋啊!”
黄娟纠正,“贝贝不是女人啊,它是条狗。”
阿唐反驳,“不是女人也是雌的对不?”
黄娟叹了一声气,“唉,我也觉得奇怪,便利店里的那只,太像贝贝了,我养了那么久的狗,不会认错的吧?可它怎么就不理我?你还说狗比人有情义,跟了谁都不离不弃,我看贝贝就忘恩负义。”
阿唐又不服了,“你对这条狗有什么恩有什么义?自从它跟了你,就没有享受过它应有的待遇,你要是这样带孩子,孩子也会离家出走……”
黄娟双眼一愣,阿唐就知道,这话又触到她的心头痛了,边说,“不过,你对女儿是好的,女的女儿也不是离家出走,她是被你前夫带走的……不过你也该找个男人了,其实孙膑不错的。”
“是不错。”黄娟笑了笑。
“这样吧,找个时间我做东,请你和孙膑吃饭,找个台阶你们和好算了,贝贝丢了就丢了,你要是真喜欢狗狗,我再送你一条就是了。”
黄娟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心里却想,反正已经决定了,不会再去惹任何一个女人,也不会再养狗狗了。她的家简直成了仓库,除了书房的画和卧室里的还没好,别的都已经拆的拆,扔的扔,打包的打包。
装修房子的事,黄娟暂时不敢去想,又舍不得把整理好的东西重新安置,究竟怎么办,似乎还下不了决心。她越来越少出门了,与外界的家交流,就是每个周六和周日,她那几个学生来上课。
其余时间,她就专注地投入那三幅要送画展的国画,虽然孤独却因为有着向上的目标,倒也醒悟螃蟹就不显得太过无聊。只是偶尔出门去添些简单的材米油盐,或者为自己买烟,走过小巷子,总会有意无意地朝便利店看一眼。
那条疑似贝贝的金毛犬再没有在玻璃门里出现过,倒是那个叫小明的店员,只要看见黄娟,总是笑嘻嘻地推开门,探头招呼一声,“要不,来包贵族辣条?”
黄娟只是笑笑,而后加快脚步匆匆离去。这一天她终于完成了三幅画中的最后一幅。这些天,她画了无数稿,消耗了一大堆宣纸,总算是拿出了还算满意的作品,大功告成,她决定今天不做饭了,去小巷子口的小餐馆吃一碗排骨面,再来一瓶啤酒,犒劳一下自己。
换鞋出门,才发现天气变了,气温足足有二十五度,黄娟船了一冬天的棉毛衫裤还未换区,又懒得回房间换衣服,就决定去吃了排骨面再说。
走到小巷子口,习惯地看了一眼便利店,却见紧闭的玻璃门上挂了一把大锁,蓝色的纱幔严实地盖住了里面的一切。
她进了小饭馆,问服务员,“小姑娘,对面的便利店怎办不开门了?”
小姑娘想了想说,“你想去买东西?出小巷子,过马路,往北两百米还有一家。”
“哦不是,谢谢啊,那为啥这家不开门呢?”
小姑娘看了她一眼,目光恨死怪异,“前天晚上食品部门来检查,给封了。”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卖过期东西说,很多都没有厂地质的,把人都吃出毛病了。
黄娟吓了一条,背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仿佛悬崖勒马的人为着差一点跌入深渊而后怕不已。
怪不得小姑娘看她的眼神那么怪异,大概是把他当做那些吃了变质食物还不止的二五零吧。
谎言点了一碗面条,没要啤酒,匆匆吃完就往家走,一进门就扔掉衣服,三下五除二的全都是汗水的衫裤,好像急于摆脱那个叫小明塞给她的那包坑爹辣条似的。刚处理了,就听见关闭的门上有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用力抓挠,侧耳倾听,竟然是有几声呜呜的低吠,难道,难道是……她一个箭步扑倒门口,打开门一看,果然脚下趴着一坨正瑟瑟发抖的金黄。
贝贝回来了,黄娟第一次张开怀抱拥住了这条养了一些天的金毛犬。贝贝想死不怎么习惯,在她还礼轻轻颤抖着,鼻子凑到她瘦瘦的脸上蹭了蹭,退回去,又凑上来蹭一下,小心翼翼的,好像典型久违的主人会责骂它的不告而别。
黄娟搂住贝贝的脑袋,用力贴上自己的脸,果然骂道,“没良心的,还知道回家呀?再跑,再跑就不要你了,反正轻轻要回来了,谁稀罕你……”
贝贝黑黑的眼睛看着黄娟,嗓子里发出了两声呜呜,好像是自责,又好像是委屈的说话。她再也不追究它到底去了哪里,到底遭遇了什么,也是无处可追究,总之回来就好了。
她感慨着,紧了紧搂着贝贝的手,忽然觉得手上一阵小动静,放手细细打量,发现贝贝的肚好像大了一点,有些发白,沉甸甸的……它怀孕了?它怀上了不知道那条的,她一阵心疼啊,张开双臂,再一次把贝贝搂住。
黄娟放了一浴缸谁,给贝贝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完还替它擦干,把它抱到沙发上,“今晚你就睡这里吧,等装修好房子,重新给你做个好一点的窝。”说完眼睛愣愣的,出神了很长一段时间。
贝贝深处鼻头,冲着她的手心呼呼地两下气,把他绕醒了。她笑了笑,“贝贝回家了,要不要告诉一下孙膑?他和我生气,不就是为了你吗……”
这么说的时候,黄娟大概忘了自己曾经默默立下的誓言,不在招惹任何一个人,也不再养狗狗了。
第二天,黄娟打电话给阿唐,说还是决定装修房子,这么䜺关心不到前夫和女儿,就算是补救。
“哪怕用房子换他们回家住一段时间,我也饿心甘情愿。”她的电话里的语气很肯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贝贝回家了,你转告一下孙膑,他一向对贝贝好。”
阿唐在电话里笑,“就转告一下贝贝回家了?没别的话吗?”
“有吗?呵呵,随你吧。”黄娟支支吾吾。看来她还没弄明白孙膑为什么不再来她家,也没想过他是不是还愿意来她家。
放下电话,黄娟掰着指头算莫文他们回来的日子,忽然想到,画展开幕的时候,不正是他们大概回来的日子吗?他们回来,她就可以带他们去看画展了,他大概还不知道,她现在被人们叫做画家呢,他们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
这么想着,她的小心脏一阵跳啊,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好像一颗正在萌芽的粽子,以巨大的力量从她的心理无以阻挡地破土而出,弄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擦了擦眼睛,一回头就看见大腹便便的贝贝正躺在已经装好的三幅画前面,一副是小怪兽和凹凸曼,一副是天顶星人,还有一副是超人的日常,那景象倒是相映成趣,恨死好玩。
黄娟扯开了嘴角笑起来,然后对贝贝说,“他们回来的时候,你也该生小狗了,钥匙他们喜欢送她一条,答不答应?”
贝贝懒洋洋地眯了起眼睛,一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只是口腔里多了一副白森森的牙齿,不如小时候可爱。她伸手拍了拍贝贝的脑袋,像是在嗔怪又像是无奈地说,“就知道你们是欺负我心肠软,小骗子!”
但是这样想也没有什么用的,正所谓有人想的人,是幸福的,她当然也是有人在挂念的。
两年前的时候,他们下了一趟墓,出来的东西却不是太好,那已经是他们下的第十二个墓了,怎么说呢?洛阳铲是好东西没错,但是盗洞却尼玛是很显眼的一件事,比如说你要确定一个墓葬的大概位置,想要确定怎么进去,那用洛阳铲勘探的话,一定很多星星点点不是?
除非你是在大山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否则你是很难去不被人看见,发现的。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不管你在什么地方,被人发现了你就跑不了,所以他们每一次探墓踩点都要回填土,这却是很麻烦。那些年来扒的墓都很多没错,但是几乎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所以他们真的很想弄个有名堂的大墓,最好就是唐以前的。
可这样的墓葬大多都在洛阳那边,现在什么时代?你很难不被发现的,所以他们就不得不将目标转到了大西北深山里面,但不是所有这种地方都有墓葬的,尽管是有,可里面的东西是否值钱,基本上谁都没有把握。
能做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多看书,多看看县志,多和当地人聊聊天。西峰沟是他们去的最后一个据说有好墓的地方,好像是什么唐什么后的墓,本来也没什么想法,去就是了。
可去到当地一打听,尼玛他们所有人就有点推托了,当地村民老头说是在山谷中。可是要到目的地却要翻过三座四千米左右的山,才能到里面的时候还得找。
当时进山的一共有五个人,一位戴着眼镜叫做阿本,是一个风水先生,可修为只有半吊子,找墓这种事都交给他没错,这么多年来他也确实能找到,可只是停留在大概的概念上。
这话怎么说呢?比如说在直径三十米的范围内,让你找个古墓,那难度是不会太高啦,可尼玛要是在三十公里内呢?或者三公里内,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毕竟那些古墓的念头都上千年的,地面上的痕迹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这要怎么找啊,道士先生?”胖子呸了一下,自顾自就去抽烟了,这货是五人小队中的一个,当然他擅长的是在体力上,比如有什么粽子的话,他一定是挡在面前的,他的价值就是如此,但也仅限于此。
“道士叔,你就不能给力点吗?这三十公里,我们才五个人,要怎么找呢?”黄娟那时候算是脾气比较好的,但是那已经是我们下的第十二个墓,这是最后一次倒斗了,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她也是心情不太好了。
道士叹了一口气,望着西边的天空,那里的晚霞正上来,相当美是没错啦。他望了一阵才缓缓转头对我们说,“你们还是太年轻了,知道这个是什么墓吗?”
“什么墓有很重要吗?”一直不太说话的阿泰,这时候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沉着眼眸,在火光下一闪一闪的,“唐代皇室里面的墓,多少都不会太薄葬的,这就表示我们要是能找到,要求不多,每人一两件东西就够我们吃一辈子的,你就这点修为?”
“所以说你们都太年轻,”道士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这墓我看不是那么简单,虽然看似唐代的,但你们记得那个老家伙说的话吗?”
老家伙?我一愣之下,想起了三天前在村子里吃饭的时候,跟一个老头打听过这附近有什么惊险诡异的地方。当然,我们是以拍摄电影的借口进来的,近年来一些个人的电影视频在网上越来越多,这样可以赚钱,人能少?
所以人们对这种事情都很稀松平常,不是有些人直播求生啊,捕鱼都能拿到很多打赏吗?
当时我也有这个转型打算,就是变以求生为借口,一边赚钱,一边就用暗地里找墓。可惜的是,当时并没有认真想明白这事,所有人都想要找个大墓就洗手不干。
我想起那老家伙听到问题那时候的表情,他当时是在喝酒的,但一听到这话马上那酒杯就掉到了地上,只听啪啦的一声,杯子碎成了两半。
“你,你们……不会是去找那姥姥棺吧?”
当时我以为这货是在说什么土话,姥姥棺?是谁的姥姥呢?总不能使自己的姥姥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说是自己亲人之类,但他没有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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