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的笑,让阿穆尔愣住了,但是,阿穆尔吃惊的,显然不只如此,他朝前走了几步,叫了一句表哥之后,又叫了跟在巴图身后的女人一声,阿穆尔叫这个女人为乌安。见到乌安,阿穆尔震惊无比,就像见到了很久没有见到的人一样。
巴图还在笑着,那个叫乌安的女人对阿穆尔点了点头,回答了一声。我很快就认出了她的声音,她就是在大厅弹钢琴的那个女人。看阿穆尔的样子,这个女人是真的叫乌安,可是昨天晚上,我又分明听到巴图叫她徐芸。
我的脑袋很混乱,一时之间搞不清是什么状况。巴图还在笑着,他向我介绍,说那个女人叫乌安,女人还对我点了点头。我反应过来,也对乌安点头问好,乌安很好客,问我叫什么。
我想了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叫韩方。”
只是,乌安听到我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反应。在一边的阿穆尔这才壮了壮胆子,问巴图乌安怎么会在这里,巴图却反问:“乌安不能在这里吗?”阿穆尔赶忙摇头,生怕自己说错话了。只是,巴图的心情却出奇的好,一点没有怪罪的意思。
之后,乌云也出来了,看到乌安,乌云也非常惊讶。大家吃早点的时候,巴图放下手中的筷子,说有一个好消息要跟大家宣布。我已经猜到巴图会说什么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巴图说,他要和乌安结婚了。
阿穆尔惊得张大了嘴巴,问巴图:“表哥,这是真的?”
乌云也是满脸不相信:“乌安,你真的要嫁给巴图了?”
巴图也没有生气,只是反问一句:“我要和乌安结婚,你们不高兴吗?”我的目光,一直打量着乌云。这个女人,看上去像是三十多岁,但是长的很漂亮,按照巴图的年龄,我估计,她其实也有四十多岁了。
如果这个人,就是徐芸的话,她的年纪肯定要超过四十岁。我正打量着乌安的时候,巴图叫了我一声,巴图的确是难得的话多:“韩方兄弟,既然你碰上了这喜事,不如就一起参加我们的婚礼吧,在一个月后,多在这住几天。”
我马上点了点头。吃过饭之后,巴图带着乌安离开了,我还没有开口,阿穆尔就纳闷地说,今天真是见怪事了。我问阿穆尔怎么回事,阿穆尔说,这个女人,虽然住在宅子里这么久了,但是他也没见过几次,他没有想到,巴图今天会带着乌安出来吃饭,而且竟然还带来了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喜讯。
我把阿穆尔的话记下,又问乌云和乌安是不是亲姐妹,乌云摇了摇头,说不是。更多的,我没有再多问了。我在宅子里待了一天,巴图难得心情好,带着阿穆尔出去打猎了,他们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留在了家里。
期间,我去了大厅,我想找乌安问话,恰巧的是,她就在大厅里弹着钢琴。我走了进来,只是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思去欣赏乌安的音乐,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乌安弹了一曲又一曲,过了很久,她才终于停下来。
她站起来,对我点头打招呼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我叫住了她,乌安奇怪地盯着我,问我怎么了。我大步地走到了乌安的面前,直接开口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发现我在大厅里了。”关于这一点,我早有怀疑了,昨天晚上,乌安就是不让巴图点烛,肯定有原因。
乌安点头,果然,她一早就知道我藏在大厅里了。
“为什么?”我问乌安为什么要帮助我。
乌安的声音很温柔,她说,巴图的脾气不好,不希望我和他起冲突。我冷冷一笑:“你就不怕我是贼?”
乌安指了指那架钢琴:“这里,值钱的就那架钢琴,你能搬得走吗?”乌云说着,就又要离开。
我犹豫了一会,对着乌云的背影喊道:“你是徐芸!”
乌安停住了脚步,她很久都没有转过身来,大厅里出奇地安静。慢慢地,乌安转过了身,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她问我是谁。乌安这就算是承认了,我的心沉了下来,爸爸曾经的妻子,就站在我的面前。
“草原外面,有你的墓碑。”我答非所问。
乌安点了点头,说她知道,她还说,徐芸已经死了。
“你真的要和巴图结婚吗?”我问。
乌安同样点头。
“如果是他逼你的,我可以带你走。”我继续说。
乌安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韩方兄弟,你既然是巴图的客人,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乌安也好,徐芸也罢,都和你没有关系,我倒想问,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人不能忘本。”我说。
乌安想了一会,问我:“你是徐家的人?”
我所有认识的人当中,徐姓的,有辉老头一家,还有就是徐芸了。乌云所说的徐家,指的应该是她自己的家族。为了确定,我问他知不知道徐辉是谁,乌安摇头。这就足以说明,他们都姓徐,应该只是巧合。
乌安,把我当成了她家族的人。爸爸说过,我是在医院出生的,当时能在医院出生的人家,一般都是大户。看来,徐芸原来的家族,应该也挺富裕。乌安这么说,我就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乌安叹了口气:“徐家,还有幸存的人吗,你是谁的孩子。”
我没有回答。
乌安摆了摆手:“既然你忌讳,那就不要说了。赶紧离开这里吧,你找到我,不管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好,还是想把带走我这个徐家的不孝女也好,你都走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我沉声:“你当年,已经结过婚了。”
乌安的肩膀一颤,随后马上转过了身:“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念你我出自一家,你今天对我说的话,我不会和巴图说,尽快离开这吧。”
我没有再阻拦乌安了,我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我心里升起了怒火,我突然觉得,爸爸为了找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既然已经知道了徐芸的下落,我的确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不管对爸爸来说,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想尽快到爸爸的坟前,告诉他这一切。
晚上的时候,我整理了行李,准备第二天就出发。
夜里睡不着,我到大宅外面绕了一圈。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在外面给巴图放哨守夜的人。
大部分都还没有睡下,不少人正坐在蒙古包外面喝酒。
没一会,我看到了索布德,我找上了她,她问我要干什么。
我想了想,回答:“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索布德愣了愣:“你明天就要走?”
我微微一笑:“怎么,我不能走吗?”
索布德来回走了两步,显然,她不想我走,只不过,我却不知道是出自什么理由。
我叫了索布德一声,问道:“你觉得我是方涵,那个方涵,到底是你什么人?”
索布德也难得地笑了:“你想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她告诉我,既然想知道,那就留下来。
索布德千方百计地要留我下来,我还是拒绝。
她没辙了,想了一会,说道:“巴图要和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女人结婚,婚讯传遍了整个嘎查。后天,那个女人要在巴图的宅子里办一场钢琴演奏,这个消息,你不知道吗?”
“钢琴演奏?”我反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可以去听,难道你不觉得,表演上,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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