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力和罗峰都还没有回来,站在墓园里,阳光把墓园照得一片通亮,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顿时就让人产生了困意。在墓园里站久了,我还是觉得这片墓园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可我的脑海里,想的仍旧是东山的那片坟墓。
那片坟墓,也是专属于一个姓氏,段家是一个大姓家族,东山死村的修家,也是一个大姓家族,我不知道这二者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关联。恰巧,陶虹又说起了湘西三邪分别对应大姓家族,我突然觉得,或许那个修家,就是其中一个大姓。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好像是场阴谋。
因为,段家遭逢了大变,修家也遭逢了大变,我感觉,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但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我想打听的事情。我把心底的疑惑收起来,问陶虹:“苗疆女人为什么曾经被沅溪镇的人认为蛇蝎心肠?”
我没有着急,我想起了当天陶虹听到胡玉芳这个名字时候的反应,如果直接提这个名字,陶虹可能又会避之不谈。而苗疆女人,显然是陶虹比较愿意提起的,所以我还是决定从苗疆女人入手。
陶虹的目光放空,提到苗疆女人,陶虹就像陷入了很久远的回忆中去。陶虹刚提起苗疆女人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她说,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苗疆女人。十几岁的苗疆女人,已经长得很漂亮了。
苗疆女人很冷漠,不允许别人接近她,陶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就觉得心里很喜欢,想和她做朋友。但是在接近苗疆女人的时候,陶虹吃了亏。陶虹也不知道苗疆女人是什么时候下的手,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有好几只虫子爬上了陶虹的身体。
陶虹吓得精神尖叫,得亏苗疆女人根本没有下杀手,那些虫子不会咬人,只是用来吓人的而已。陶虹被吓得大病了一场,不过从那之后,陶虹和苗疆女人就慢慢走近了。说到这里,陶虹的表情变了,她咬着牙,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沅溪镇上的人都觉得苗疆女人小小年纪,却蛇蝎心肠,心肠歹毒。
因为,苗疆女人杀了一个人。
我怔了怔,猛然间,我觉得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不管是辉老头,还是徐艳徐芳姐妹,抑或是苗疆女人,手上都沾染着人血。而且,苗疆女人杀人的时候,才十几岁。陶虹跟我说,当时沅溪镇上,有一个男人,看苗疆女人长的漂亮,就想调戏她。
结果,苗疆女人直接让毒虫把那人给咬死了。这件事在沅溪镇上传得沸沸扬扬,据说当时警方也立案了,但是因为死因不明,证据不足,最后就不了了之了。这事发生在几十年前,警方的侦查技术太有限了,没有证据定罪,也是正常的。
但是,镇上的人都说苗疆女人心肠太歹毒了。在当时,流氓罪还没有被废除,调戏女人,一般会被以流氓罪定罪,不过,在沅溪镇这样偏远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去管,因为重男轻女,甚至有人认为男人调戏调戏女人,只是很小的事情而已。
这就更不要说,因为嘴上调戏几句,就把人给杀了。其实,放到现在来看,苗疆女人的做法都有些过分了,别人轻薄调戏她,虽然不对,但是罪不至死,况且,那男人只是嘴上说了几句,并没有真正动手。
苗疆女人就因为男人的几句话,就把人给杀了,也难怪沅溪镇上的人会说苗疆女人蛇蝎心肠。当时,镇上的人还不知道苗疆女人会养蛊虫,陶虹说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苗疆女人都被沅溪镇上的人所抵制。
直到,苗疆女人会蛊术,并给自己下了自创的嫁蛊,以求将蛊术集大成的消息传开,众人才对苗疆女人改观。没有人再去说苗疆女人曾经杀了一个人,大家都在说苗疆女人是蛊术的传承者,这在沅溪镇这样崇尚蛊术的少数民族聚集地里,是值得被高度尊敬的。
按照陶虹的描述,苗疆女人最早的性格,冷漠异常,是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让苗疆女人的性格逐渐发生改变的,是陶虹和辉老头。跟陶虹待一起久了,苗疆女人慢慢地没有像从前那样冷漠了。
长大之后,遇到了辉老头,陶虹说苗疆女人一下子就变了。陶虹还作了一番形容,她说苗疆女人就像是坚冰,辉老头就像是冬日的暖阳,坚冰遇到暖阳,很快就融化了。陶虹不知道应该为苗疆女人开心,还是为苗疆女人担忧。
陶虹从来没有见过苗疆女人那样开心过,但是精明的陶虹,也很快就看出来,辉老头接近苗疆女人,根本就不是为了爱。再后来的事情,我就都已经知道了。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段坤呢,他走后,苗疆女人就没有想过去找她的亲生哥哥吗?”
总算,我找到机会把话题扯到段坤身上了。在提及段坤的时候,我都还要把苗疆女人给扯上,和陶虹谈了这么久,她每句话都几乎离不开苗疆女人。苗疆女人,就是陶虹的弱点,也是我的机会。
陶虹摇了摇头,说段坤走后,苗疆女人并没有想过要去找,因为这两个人,虽然是亲兄妹,但是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在苗疆段家,女性为尊,苗疆女人几乎就是同辈中地位最高的了,而段坤,作为男性,注定不可能超越苗疆女人。
一个家族的观念,势必会影响到家庭的成员。
苗疆女人身上的傲气,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初到沅溪镇的时候,陶虹见苗疆女人对段坤的态度,非常高傲,不像是兄妹,而更像是主仆。陶虹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奇怪的一个大姓家族。
了解情况后,陶虹也就不再疑惑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陶虹又发现,苗疆女人对段力好像并没有那么高傲,至少比起对段坤要好很多。这让陶虹觉得奇怪,毕竟段坤还是苗疆女人的亲哥哥,而段力,只是堂哥而已。
后来陶虹又发现,同为男性的段力,竟然对段坤也满是不屑,而且,段坤也从来都逆来顺受。
“你现在知道是因为什么了吗?”我问陶虹。
陶虹点了点头:“因为,在苗疆段家,段坤是一个生来就被视为不祥的男人。”
我微微吃惊,马上问陶虹为什么,陶虹对我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陶虹曾经从苗疆女人和段力那里得知,段坤在苗疆段家,从小就被冷眼看待,几乎所有的人,都可以使唤他。甚至于,段家发生大变,他们三个人逃到沅溪镇之后,段力还说了一句非常伤人的话。
段力说,该活的都死了,该死的,却活下来了。
该活的,自然指的是其他段家的人,而该死的,指的就是段坤。
我没想到,段坤竟然还有这种身世。
段坤出生的家庭,绝不简单,我肯定得去查清楚。
在我印象之中,段坤和爸爸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还是挺好的,我在想,爸爸是不是也知道段坤是出自一个蛊术家族。
这三个人,逃到沅溪镇之后没多久,段坤就走了。
“之后,我们就没有他的消息了。”陶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我知道,陶虹肯定后来还知道段坤的一些事情,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她对我有所隐瞒。
我微微一笑,也不说破,问道:“胡玉芳这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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