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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从四点等到五点半,期盼已久的大巴终于出现……
队员们开始还抱怨不止,可一上车迎面扑来凉爽的空调冷风,就把刚才所有的焦躁等待都抛在了脑后。
三五成群完全是出门旅游的状态,一堆玩着斗地主,一堆玩着大富翁,两三个人挤一起看着电影,两三个人看着杂志,基本上把休息室的日常照搬上了车。
队员们照顾女生,让涂娇娇和心塞坐在最前面靠窗的位置,两女孩有说有笑有吃有喝。涂娇娇在聊天间隙还时不时回头瞟几眼坐在最后靠窗位置的程太泽,心塞则是不停的偷瞄正和三小嘻嘻哈哈的吴山。
程太泽一上车就选了最后面的位置,一般大家都嫌后座晃荡尽量往前挤,后面也就空了,反倒清。程太泽趴在窗户边,戴着耳机听着英语听力,望着一路飞驰而过的街景渐渐染上晚霞的颜色,再一点点变成墨绿的郊区色。
吴山坐在程太泽前排的位置,坐在车上凉快些后脑子也清醒了,猛然想起,昨晚收拾了一堆东西要拿来孝敬程太泽的,光顾着和三小嬉闹差点忘了正事。他忙以“我要下车上厕所”的借口让司机停车,在众人茫然不解探头探脑张望之际,吴山麻溜地跳下车从大巴的侧身储备箱里拿出了自己的行李,拎到了车上。
“司机师傅,开车吧!”
“……这孩子干嘛呢……上个厕所还拿行李。”
司机师傅揶揄了一句开了出去。
吴山把行李往后座一扔,程太泽被这掷地有声的大包裹震住了,抬头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吴山从包裹里掏出饮料和零食,扔给了程太泽。
“师父,你吃,给你带的。”
“(??.??)”
程太泽犹豫了一下,刚要把手里的这一堆还给吴山时,就见这位少年已经穿上了白色围裙,坐在自己旁边,非常努力的……切着萝卜?
随即吴山又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小锅,把萝卜放进了锅里,点上便携式瓦斯,再扔了几个排骨,撒了一些佐料,盖上锅子,安稳乖巧地坐等了起来。
是的……吴山要给程太泽展示车上料理,虽然很用心但还是希望好孩子不要模仿了,车上料理比较危险的……(⊙﹏⊙)
“吴山……”
“啊?啊,师父你先吃手里的吧,萝卜炖排骨还得一会儿,咱们正好赶上吃饭的点,我想你肯定会饿,马上就能吃了。”
程太泽一时语塞……
锅里的萝卜排骨翻滚在一起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是在香气慢慢溢出来的时候。
在狼多肉少的封闭式空间内做萝卜炖排骨的吴山是失策的,关键还是在饭点……前座的一众队员闻着肉香已经露出了丧尸般的神情,个个垂涎欲滴往后座挤,吴山只觉得眼前突然黑了一片。
抬头撞上了队员们鄙夷的目光。
“吴山……有好吃的你怎么能藏着掖着?”
“干……干嘛?我给师父做的。”
“师父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你怎么这么偏心的!”
大伙儿开始疯抢,顿时车内喧哗一片,所有人蜂拥而至。程太泽差点被挤出窗外,扒着车窗勉强能找到一平方厘米呼吸的空间。
涂娇娇和心塞在外圈看着热闹,金教练则是不停向司机师傅赔笑脸,带这群倒霉孩子,折寿啊!
“娇娇,吴山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你看他对程太泽真好啊~”
天真的心塞对着吴山又犯起了花痴,不过心塞的喜欢仅限于崇拜,和娇娇做了三年的好朋友,她清楚吴山有多喜欢涂娇娇,能偶尔看两眼吴山,已经很开心了。
只是……涂娇娇有点不懂了,以前只觉得吴山很烦,五大三粗头脑简单,除了惹是生非没有别的爱好,现在的吴山,感觉很陌生。
“他对程太泽……也有点太好了。”
夜幕降临,大家在车上闹累了,困得打起了哈欠,车也终于到达了终点,被金坷垃赶鸭子似的赶下了车,拎着行李去了住的地方。
仓库一般是不开的,一年也就……开这一回吧……
金坷垃和冠月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才打扫干净,从搬运整理杂物到扫地拖地,冠月一度怀疑金教练把自己招进泳队可能是为了找个苦力……
“大家先去放东西,床位自己挑,一会儿出来吃饭!”
金坷垃安排好队员们就带涂娇娇和心塞先去给大伙儿盛饭了。
走进仓库所有人都一脸懵逼满脸黑线。
床位?哪里有床位?
不都是连一起的吗……睡哪儿有区别吗!
过了一年,仓库堆的东西多了,空间自然比去年小,上次来的时候,地铺与地铺之间还有挺大的位置,每个床铺很大,睡觉的时候手脚伸展得开。
但是现在看到的却是连在一起像是没切开的白米糕,白米糕后边还堆了一墙摇摇欲坠的箱子。
“先……进去吧……”冠月明显说到最后一个字心虚地快破音了,金坷垃还为此和会所老板吵了一架,到底是心疼孩子们的,但现在队里高三学生居多,有几个队员是真心想要进省队深造,作为专业的游泳选手,今年是最后一次机会,条件再艰苦,还是要训练啊。
吴山有些察觉到冠月的尴尬,拎着行李就跑了进去,跳着把箱子往墙里面推了推,找了个最边上最挤的床位。
“我挑好了!胡子瘦子胖子,你们放我边上吧,咱晚上打游戏!”
“哦哦!好嘞老大!”
“放了咱们去吃饭吧!”
吴山和三小率先安置了行李跑去找金坷垃了,其他人也纷纷走进仓库开始挑位置。
冠月其实最担心的还是程太泽,他看到站在一边迟迟没有行动的程太泽,默默走过去问道:
“太泽啊,吃过晚饭后,你……要不要叫家里人来接你回去?”
程太泽一开始是有些后悔了……打扫的在干净,破还是破……自己本就最讨厌和别人挤一起睡觉,从没有过集体生活的经历,心里也慌。
但他说到底还是个温柔的孩子,特别是对熟悉的人。
“没事,昨天已经和家里说好了,我等大家挑完了再进去。”
冠月感觉要哭了,太泽啊太泽,平时没白疼你。
程太泽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才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仓库,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床铺,长叹一口气,还好带了备用床上用品四件套……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三年的默契,队友们……都下意识把最好的位置留给了程太泽,还小心翼翼的把留给程太泽的位置刻意铺大了一些。程太泽总以为队里人特殊对待他是怕他,或者是碍于他高富帅的身份……事实上,大家是宠他,无关于他的出身。
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开窍,面对这一幕,心里有些酸的手足无措,放下行李关好门,去找大家汇合。
进到会所里面,装潢还不赖,不愧是旅游度假用的,为了吸引年轻人,老板应该也下了点功夫。
程太泽推开餐厅的门,一群人已经在坐得整齐就等他,金坷垃过来把他推到大桌里面让他坐下。
“你也太慢了,都快凉了,好了大家快吃饭吧,吃完饭收拾一下洗澡睡觉,明天一早训练!”
“好——”
吃完饭后金坷垃开车送两位经理人回涂娇娇家了,涂娇娇家离会所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说实话放下这群兔崽子一分钟金坷垃都觉得不安,不过还好冠月在多少能……啊……冠月不过也是个高中生,想到去年他就出去吸了根烟回来,仓库差点因为这群猴子烤地瓜烧起来……
果不其然,去年那个领头烤红薯的今年又发话了。
大雄:“烤红薯吧!我带了火!”
冠月:“滚去洗澡!”
叮当:“对了,我在网上下了很多游泳比赛的视频刻成碟了,好几场都是奥运赛,大家一会儿洗完澡一起看吧。”
叮当今年格外认真,冠月很欣慰,主意倒是很好的主意,但是……电视机去哪儿找呢?
吴山彼时刚洗完澡回来,冠月见他一身清爽挺有劲头,就喊他。
“吴山,咱们一会儿想一起找电视看下游泳比赛,你和胡子他们去找下电视机吧,找到了给我打电话。”
“哦……好啊。”
吴山说完便带着三小去了会所别墅。
去了足足二十分钟,也没有消息,冠月给吴山发了微信没有回,刚想打电话还手机没电,来回看了看只有程太泽洗完澡在看书。
“太泽,你方便去找下吴山他们吗?”
“?”
“他们去找电视机,找到现在还没回来。”
“好,我去看看。”
程太泽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了别墅。
还未走进别墅,便听到一声狼嚎,惊得他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