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建国,复姓诸葛。
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当初我爹心里面是怎么琢磨的,为啥偏偏会将这个名字和姓氏组合在了一起,这不是糟践了那诸葛一姓了吗?
然而,再一想想他老人家的名号,诸葛栓柱这四个字任谁听了都如雷贯耳,那指定雷的是外焦里嫩的......
想到此,我又感到相当的庆幸,得亏当初给我生了一个男儿身。
这要是生成个女娃的话,我他娘的还不得叫什么诸葛淑芬?
当然,对于自己名字感到不满的,俺们这个村里儿可不仅仅只有我一个。
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大名叫个毕云涛,听听狗日的这名字有多寒碜 ......
介于名字实在太过寒碜,毕云涛后来死活是不乐意别人叫他的大号了。
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想的,非的把自己的姓给拆开,又自以为是的加工了一番,最终给自己取了个毕十的绰号。
毕十这个名字好不好听咱先暂且不论,反正自从他改了名儿之后,村里大人推牌九的时候,一见了我和毕十就拿棍子撵......
二人活着尿泥一起长大,关系铁的自不用多说,要比一起扛枪一起嫖娼的关系铁瓷的很。
而且我俩不仅仅是发小,更是一起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
我和毕十家都在北方,地处西北省份的一个偏僻的农村。
这村儿事实上还算是比较大的,村儿里一共住着得有那么百十来户,上千口人。
可就是在我们这么一个小地方,几年内却发生了相当离奇的事情。
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村里竟然先后失踪了有七,八个少年。
而这些个失踪的少年,都有着相同的共性,那就都无一例外的是十五,六岁的男孩儿。
村子位于阴山脚下,背靠着的就是茫茫阴山。
说来也真够邪门儿的。
每次有人失踪之后,总是会在进入大山的山脚入口处,发现失踪男孩儿的鞋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
摆放在山脚下的鞋子似乎就是在明确的告诉大家,失踪的男孩儿最后是消失在了茫茫阴山之中去了。
看到这鞋子摆放在山脚下,每个人的心中都会不由自主的泛起了嘀咕.
事实上,在离那进山入口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荒坟滩。
我们这村背靠着茫茫大山,谁家要是有人去世了的话,也确实就是把人埋在了阴山脚下了。
然而,此处的这片荒坟滩,却根本不是埋着村子里去世的先人,没有人知道这坟滩里埋的是些什么人,据老一辈儿的人讲,建村儿的时候,这片荒坟滩就已经是存在了的。
荒坟滩存在与此,平时要是没事儿的话,还真的没有什么人愿意造访此地。
然而,虽说大家伙心中都暗自嘀咕,但是那失踪少年的鞋子出现在此,人们又不能不前去寻找。
只不过,不光是在一片荒坟滩上寻了个遍,就是进入大山之中,任凭大家伙如何努力寻找,却是至始至终也无法找到任何一个失踪男孩儿的踪影。
几年来一直如此,失踪的男孩儿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村儿里几年来不断发生男孩儿失踪的怪事,自然是闹的家家户户都人心惶惶的。
再加上后来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曾经在半夜三更之时,看到有团淡蓝的鬼火在村子里飘荡,挨家挨户的爬窗户上看屋子里有没有小孩儿,鬼火但凡看到家里有半大小子的,都会在屋檐下做上一个记号,随后那幽蓝的鬼火就会向着那片荒坟滩忽忽悠悠的飘荡而去。
鬼火挨家挨户寻人的事儿在村子里传的甚是凶险,再加上村里失踪案又是实打实发生的,所以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最后干脆连村里的学校都停了课。
尽管这失踪案闹的人心惶惶,不过半大的后生,正是能吃能害的时候,即使明知道村子里面不太平,但是我跟毕十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村里瞎祸害。
就像现在,大半夜的了,我和毕十却是鬼头鬼脑的向着村子西头摸了过去。
“建国,你说的是真的?春生狗日的真的打上老子家白熊的主意了?”
跟在我身后的毕十再次嘀咕道。
我听的是呲牙不已,把脖颈又往棉袄衣领里缩了缩,这才开口道。
“你狗的咋说也是裤裆里带着把儿的,这一身的毽子疙瘩肉都他娘的白长了?咋跟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老子都说了多少遍了,是春生亲口跟我说的要和三胖子把你家白熊套了去卖狗肉馆的,咋还询问个没完没了呢?”
听到我回答的肯定,毕十更是咬牙切齿道。
“好个春生,亏老子把他当兄弟了,没说的,建国赶紧前面带路,咱们今儿晚上先去春生家好好祸害祸害。”
毕十这般状态正是我想要的,主要是因为这偷鸡摸狗的营生他最拿手,我要想喂喂馋虫打打牙祭啥的全的靠他了。
二人之前就已经商量妥当,准备着今儿晚上先去春生家套个狗偷个鸡啥的。
只不过,此时夜半三更,二人一路向前,我这心中却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隆冬时节,尽管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褂子,但是仍旧冻的厉害,尤其我这脖颈子后面,老是感觉着有冷风往里头灌,就好像是有人爬在我脖颈后面不住的吹着冷气儿似的。
“你狗的离我远点,一个劲儿的吹我脖子干啥?”
再次缩了缩脖子,我是不由的扭头对身后的毕十低声喝道。
“建国你说啥玩意儿?老子啥时候扒你脖子上吹了?”
尽管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跟在身后的毕十,但是不用去看我也知道此时的毕十指定是瞪着一双王八眼在直勾勾的盯着我呢。
而且扭头看去,我才发现他还的离我有一米多远,毕十也不是长颈鹿,这么远的距离似乎还真的不能扒在我脖子后面吹冷气的。
这村子里毕竟跟城市里不一样,一到了晚上,四下里完全就是黑咕隆冬的,哪里有什么路灯照明,出门一般都的拿着个手电照照亮,没有的话,就只能是靠着天上月亮照着认路了。
我跟毕十出来干的是偷鸡摸狗的营生,哪里敢拿手电照亮,再加上今天这天儿还真怪的厉害,天上甭说月亮了,连个星星都看不见,我和毕十也只能是一路摸黑向前。
毕十说的相当认真,瞅着的确不像是他在我身后捣鬼,我呲了呲牙,没再多说什么,再次迈腿向前走去。
只是刚走出了几步,身后的毕十却又低声对我道。
“建国......你闻着啥怪味儿没?”
闻言,我立马又停下了脚步,事实上,毕十所说的怪味道,我的确也闻到了。
确如毕十所说,这味道还真的着实怪异,幽香之中带出一股幸辣的味道,就像是谁家在一边炒辣椒一边往锅里喷香水一样。
“他娘的,别管甚味道了,赶紧的开路。”
使劲儿抽抽鼻子,我最终也分辨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怪味儿,干脆也不想去研究了,低声的对身后的毕十又念叨了一句。
只是,我嘴上对毕十如此说着,心中却不由的琢磨起来。
从小长大的村子,我们那是相当的熟悉的,谁家在哪,路该咋走,甚至于这一路上哪里有块儿大石头,即使没有光亮看不见,那在我的心中也是相当的清楚的。
春生家在村子的西头,按理说走了这么大功夫儿那也就该到,可是走了这么老半天了,我却依旧是没有看到春生家的土院墙。
心中正暗自琢磨着不对,我这突然的就感觉到有股劲风猛的从身后呼啸而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呢,这后脑勺上突然的就感觉到了一阵剧痛,就像是被人卯足了劲儿敲了一个脑栗一样。
这猛的一下子虽说并不致命,但是却也让我疼的大嘴一咧,更是受惊不小。
“你他娘的干啥呢!”
抬手捂向了后脑,我扭头张嘴就向着身后的毕十低声叫骂道。
然而,刚叫骂了一句,还没等毕十还嘴,我这眼珠子却一下子就瞪大了起来。
“我操!毕十你快看看这是啥地方?”
我这向毕十吼叫着,却根本不见这货有应腔的意思,再瞪眼一瞅,我立马看出了不对之处。
只见毕十这家伙就跟一根柱子一样直愣愣的站在我的身后,凑近一瞧,只见他的脸上呈现出一幅木讷之色,哪里有刚才跟我对话时的机灵模样呢?
我这一时也搞不清楚,毕十怎么就变成这般痴呆模样了,然而事情紧急,此时我也顾不上细研究了,当即抬起手来,用力的就照着毕十的脸蛋子上抽了过去。
“啪”
随着一声脆响,就见毕十的眉头顿时就紧皱了起来,紧接着晃晃脑袋,这货四下一打量,这嘴唇子哆嗦着喃喃道。
“建国......咱们......咋跑到这地方来了?”
这功夫儿,别说毕十说话嘴唇子哆嗦打着颤音儿了。
就连我也是同样的喉头发痒,浑身直冒冷汗。
我和毕十原本是打算着前去春生家偷只肥鸡的,但是此时二人停步的地方,却压根就不是前去春生家的方向。
此时此刻,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啥时候又冒了出来,这冒出的月亮倒是明亮的很,能让我将眼前的场景瞧的十分的清楚。
只见在我和毕十前方不远的地方,隔三差五的冒出了大大小小的土堆。
这些土堆并非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堆出来的,他娘的!
我和毕十竟然走到了阴山脚下的那片荒坟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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