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时至今日,这小礼堂早就没有了当年的热闹景象,不仅不再是村子的文化政治中心,而且就连小礼堂的周围也早已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小礼堂从外面看着破败,里面更是寒碜的不像个样子,四墙漏风,顶棚漏雨,地上到处都是被风刮进来的烂塑料袋破烟盒啥的。
唯一称得上结实还能看出当年这小礼堂的气派的,也就只有那个百十来平米的木质戏台。
这戏台修的着实结实,甭看是木质结构,但是这么些年了,戏台子上面铺着的木板却并没有显现出多少的腐朽之态来。
这破败的小礼堂,平日村里的大人是基本不会前来的,来此地祸害玩耍的也就是我们这些半大的后生小子。
只是,随着村里同年龄段的男孩儿越来越少,此时还敢来此地的人恐怕也只有毕十和我二人了。
我和毕十要去那小礼堂之中架火烤鸡,刘寡妇家是必经之路。
就当我和毕十急冲冲的路过刘寡妇家时,正巧看到了刘寡妇的女儿刘夏在拿着把大竹扫帚在扫院子。
虽说烤的是毕十家自己的母鸡,算是来的干干净净。
但是不知为啥,我却生怕被那院子中的小娘们儿给瞅见了,就像是偷猫女厕所时怕被捉了现行一样。
扭头一看毕十那脸红脖子粗的德行,恐怕也是如此,二人心照不宣的低着头就准备着赶紧的从刘寡妇家门前窜过去。
然而,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他娘的怕啥来啥。
“诸葛建国!你站住!”
一声娇喝传入耳中,听的我和毕十心里是叫苦不迭......
“建国你媳妇儿这是啥眼神儿啊!他娘的这都能瞅见?”
毕十紧紧的捂着怀里的老母鸡,苦着脸对我道。
毕十口中说的我媳妇儿,正是刘寡妇的闺女刘夏。
这话听在我耳中那着实美的很,实打实的说,十五六岁的娃娃,我这的确是对感情有了懵懂之意,而且,我还真的是相当稀罕刘寡妇家的这老闺女的,这点毕十相当的清楚。
然而,当看到那刘家妹子扭着小屁股眉头紧皱径直朝我走过来后,我这顿时又美不起来了。
“夏儿,你干啥去?”
刘夏从院子里出来,径直走到了我近前,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听到从院子响起了一个有些疲惫更显苍老的女声......
开口询问刘夏的正是她老娘刘寡妇。
“妈,建国和云涛来了,我跟他俩说说话。”
刘夏略微提高声音向着院子里的刘寡妇回话道。
“哎......这俩孩子......村里不太平......让他俩注意着点儿,别成天的瞎跑瞎害......”
刘寡妇说完这话就再没了动静,估摸着是回屋去了。
我和毕十听的都是脸上一副悻悻的表情,也不知道该说啥,二人只是盯着走到近前的刘夏打着哈哈。
刘夏这小妮子眼神儿相当的好,黑眼珠滴溜溜一转就瞅向了毕十的棉袄处。
一见刘夏的眉头紧皱起来,不等小妞儿开口,毕十倒是抢先开口嚷嚷道。
“那啥!你可甭冤枉我俩啊,这老母鸡可是我从自个家里逮的!”
“就是就是!”
我连忙帮腔道。
“毕十家里的这只老母鸡有日子不下蛋了,喂着也是浪费,他娘让我俩人道毁灭了。”
我和毕十说完,小娘们儿却是半天没有动静,只是瞪着一双黑眼珠子在我和毕十身上来回转悠着,尤其是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
被她这么盯着,我这心中着实毛乎乎的,估摸诸葛栓柱他老人家犯事儿后见了我娘也是这种感觉吧。
“哎......”
好半天,刘夏终于是开口轻声叹道。
“走吧,我也沾沾光去......”
话一说完,刘夏倒是当先迈步向前走了出去。
刘夏妹子这是要跟我们同流合污了,我和毕十对视一眼,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连忙快走几步,二人走在前头带起了路。
到了那废弃的小礼堂,我和毕十又是拾柴架火杀鸡的一顿忙活。
至于烤鸡的营生,还是交给了毕十,狗的烤出的鸡肉确实好吃,据他说当年是跟一个云游四方的旷世神丐手把手学的手艺,当然真假暂且不论。
反正我是乐的他狗的自己忙活去,我正好能借机陪着刘夏妹子坐会儿,虽说二人坐的还离着一米多远啥也不能干,但是光是这么坐着,看着不再对我拧眉瞪眼的妹子儿,我这心里那也是美的很呐。
不过,坐着瞅了刘夏妹子几眼之后,我这心中却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心酸。
刘夏年纪比我小上一岁,要说这姑娘发育的早,十四五岁的花季少女身子骨早就该张开了。
然而,我眼前的刘夏看起来身形却是相当的娇小,个头瞅着也就一米五多点,脸蛋长的倒十分的标志,只是穿在她身上的那件浅黄色的小棉袄看的我着实心酸不已。
在那小棉袄的两个手肘处,都打着红色的补丁,当然,这红色的补丁并非是衣服的原本设计,而是真的磨破后打的补丁。
我记忆中,几年前,刘夏跟着她娘来到我们村时的那个冬天就是穿的这件黄色的棉袄,据说是之前领的别人捐助的衣服。
刘夏下身穿着也同样破烂,一条普通的校服裤子的膝盖处同样缝补着两块不和谐的花布,校服裤子之中套着鼓鼓囊囊的棉裤。
不用真的看到,单凭想像我也能知道,套在校服裤子里面的棉裤会是破烂成什么样子的。
然而,这寒酸的衣物却无法掩饰刘夏本身漂亮的长相,实打实的说,除了个头低点儿,刘夏妹子长的是十分好看的。
别的不说,单单说那皮肤,完全不像是村里其他的小姑娘一般的粗糙黝黑,刘夏小脸上的皮肤白皙粉嫩,夏天的时候瞅着完全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即使现在隆冬时节,那小脸被烈风吹得红扑扑的,此时再被那架起的篝火映衬着,更是白里透红的煞是好看。
这功夫儿的刘夏两只黝黑的眼睛里面,再没有了往日对我横眉冷对时的严肃模样,其中夹杂着的更多是被篝火映衬出来的温柔。
“哎”
看着眼前的妹子,我不由的开口轻叹了一声。
我这一声幽叹,没换来刘家妹子的侧目,倒是把毕十那货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咋?建国你是想吟诗作对咋地?”
“吟个屁诗!”
我咬着后槽牙对毕十道,心中直嘀咕着这货咋这么不开眼,还不赶紧的上礼堂门口给把门去,让我跟刘家妹子说说交心话啥的。
只是,毕十这货那还当真的不开眼,只见他拿木棍扒拉扒拉埋着母鸡的火堆,又变戏法般的从裤裆里掏出两土豆蛋埋进去后,这才抬头瞅着我跟刘夏开口道。
“既然建国没有吟诗的雅兴,那我给你俩讲个故事听咋样?”
毕十这话听的我更是心中暗骂道。
“你狗的能讲出啥好故事?甭他娘的把听房时学来的淫词秽语整出来败了大伙的兴致。”
然而,看到一旁的刘夏扑闪着大眼睛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见我和刘夏都没反对,毕十清清嗓子,先是附身凑近了我和刘夏一些,紧接着抬眼四下在破败的小礼堂中环顾一圈,这才压低声音开口道。
“你们不知道吧......这小礼堂里面可死过人呐......”
毕十刚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我听的顿时大嘴一咧打断他道。
“你他娘的别胡说八道了啊!”
要说在这小礼堂里,发生过张三睡了李四媳妇儿这种事儿,那我还说不定相信。
可是说在这地界儿曾经死过人,这事儿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真的要是在这地界儿死过人的话,那早该让那些嚼舌头根儿的老娘们儿在窗户根儿底下传烂了。
可自打我懂事儿起,也没听人说过这事儿啊!
被我打断了话头,毕十眼珠子一瞪嚷嚷道。
“骗你作甚!这事儿可是张五爷亲口对我说过的!还能假的了!”
张五爷是村子里的老鳏夫,是个一辈子老实巴交的人,具体多大岁数那谁也说不清楚,估摸着怎么也得七十开外了。
这死人的事儿要真的是从他口里说出的话,那还的确是有相当大的可信度的......
我这心中正自暗念,却听到刘夏轻声开口道。
“怎么回事儿?毕十你赶紧说来听听?”
刘家妹子儿一脸的兴奋劲儿,瞅的我是暗暗咧嘴不已。
见到有人捧场,毕十这才吧嗒吧嗒嘴,压低了声音将张五爷告诉他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小礼堂修建于解放初期,当年也可以说是整个村子的政治文化中心。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众所周知的全国有那么一段陷入了极度疯狂迷茫的日子,张五爷所说的那件事儿,就发生在那个年月里。
那个时候,张五爷的名字后面还没有那个爷字,村里的人男女老少都叫他张五。
要说这当年的张五确实是个命苦之人,他原本是个方圆数十里都闻名的皮匠,从老祖上传下来的皮匠手艺高超的很,再加上年轻之时生的眉清目秀的,所以当初很是讨十里八村的姑娘们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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