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纸人对我笑,可能我会以为它也跟那些“鬼声”一样,是房东老太太故弄玄虚搞来跟租客们骗钱、或者想把我们提前给吓跑的
纸人发现了我后,也顾不得再趴去邻居的窗前了,站在阳台走道上抬头看着我,伸出右手掌,对我做了个“过来”的手势。最奇怪的是它的嘴里还发出那种撕纸的声音,我听着隐隐是在说“来,来我的身上!我给你重生!”
这也实在是太扯淡了!我见过恶人、恶鬼、鬼修、鬼尸、甚至是活腐尸,它们虽然让我恐惧害怕,但却从没像这个纸人,明明不恐怖,偏偏看着是那么的邪门,居然还会发出人声……
飘在空中与它对峙了一会,见纸人就只会动和发出怪声,并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我稍微镇定了一些,同时也反应过来现在自己这状态,是可以施展学会那几式《道德法经》的。
所以在捏了一个手诀后,我便慢慢飘回阳台走道,看看这纸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见我飘回来后,纸人又笑了,这次笑得更灿烂,嘴里那“嘶嘶”声也变得更大,这次我听得清楚,它说的是:“别再做孤魂野鬼了,来我的身上,我带你做想做的事,而且不怕被阴差责罚!”
我的胆子大了一点,玩性上来后便问它:“你是谁?怎么是纸做的?”
“我是你呀!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了!我会给你一个身体,让你不再东躲西藏。”纸人嘴里仍旧是那听着刺耳的“嘶嘶”声,但我听得懂。
我笑了笑说道:“可是我是有身体的,而且是个人的身体!”
纸人指了指我的房门问道:“你说的是里面那具尸体?”
我脸上笑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气得牙痒痒!我不过是灵魂出窍了而已,这个可恶的纸人居然说我是一具尸体,想不气都难。
纸人见我大方承认,脸色忽然变阴下去,“嘶嘶”声也小了很多,回应我说:“那个尸体不属于你,因为他已经有主了!”
我心里舒服了一些,看来这家伙不知道我就是我身体的“主”,但它总算还有点见识,知道我的身体动不得。于是故意说:“他是我先看上的,谁敢那么大胆?”
“小水仙!”纸人回答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后,还很好心地提醒我:“你还是来我身上吧,没有什么危险!里面那个小娃娃虽然灵魂突然不见了,但没见被阴差带走,好像突然间魂飞魄散了,估计上他的身很危险的!”
我听它居然真的说了个我身体的主人,心里重新慌了起来,也顾不得再问纸人什么,忙快速从透气窗里飘回房里,见自己的身体正好端端地盘腿坐在床上,连忙一头钻了回去。
身体还复原状后,我并没有立即睁开眼,而是仍旧一动不动地侧耳倾听。
外面那纸人还在说话,而且说得很大声,但此时我听不懂了,传来的全是有人撕纸的声音,但我估计他是在问我屋里的情况。
隔得一会后,我听见隔壁邻居那中年男人开门叫了一句:“谁他妈那么无聊,半夜三更的撕什么狗屁?还让不让人……”
那男人开门的时候,纸人的“嘶嘶”声戛然而止,但男人的一句话没说完也就突然停住了,接着是“扑”的一声闷响。
我一听就急了,因为那声音明显是中年男人跌倒的声音,看来纸人出手了!
所以也顾不上什么危险,我抓着几道戚先生留下和这几天我自己画的符纸,“嚯”地起身便窜到门边,开门冲了出去。
果然,中年男人整个人直挺挺地摔倒在门边,而那个纸人则已经到了楼梯那,刚好抬起一条腿准备要上楼的样子,可能是见我出门,立即就一动不动地斜靠了倒在楼梯栏杆上。
见整栋楼近二十家人,除了我以外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下,我心里不禁一阵凄凉,大声求救叫道:“救命呀!这位大叔晕倒了!快来人呀!”
我的叫声在夜空中格外刺耳,但还是有了效果。先是巷道对面亮着灯的两间屋子有人从窗户那观望,接着我们二楼也有两间屋的窗子打开探出头来,其中一个女的问道:“怎么了?”
“快来帮忙,我听见响声后出来看,就见这位叔叔倒在这了!”
我回应完毕后,试着默念了一遍正心口诀,隐蔽地比了个锁魂手诀后,装作扶那大叔的样子,将一道驱邪符轻轻地按在他的胸口。
但一向很灵光的驱邪符这次却不管用,那大叔胸口处起伏正常,鼻息间的呼吸声虽有些紧促,但也还算正常,就是整个人像个死人一样人事不醒。
邻居们终于也不再冷漠,二楼有好几个都赶紧冲过来帮忙,一楼三数也有人下来。见那男人情况不明,有两人又跑着开门出去外面的小卖部打电话求救,剩余的则守在男人身边,给他掐人中、捏手腕……
大人们过来,我反倒成了看客,把符纸握在手心收回后站朝一边。
有个从三楼后下来的中年大婶发现了靠在楼梯护栏那的纸人,有些不高兴地问道:“这东西是谁弄到这来的?这些娃娃的玩具玩了要收好,别摆在这些地方吓到人!”
这时大家也都注意到了纸人的存在,经大婶一说,那东西看起来还真像是哪个孩子弄的,于是一齐把眼睛看向我。
显然,能弄个那么大的纸人,还给人家画出比较像的五官,不是特别小的那种孩子可以的。所以邻居们都怀疑是我,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我趁机笑了一句:“我是绝对不会那么无聊的!不过这东西看起来像是纸扎的,怕是被风从哪里给吹来的吧!”
一边说我一边走过去,将那个纸人抓了起来,说了一句:“做得真丑!”然后想都没想就把那纸人胸前的纸撕了个大洞……
在撕开的瞬间,一道不太阴冷的风明显地从那纸人身体里冲出来,而纸人的脸上五官则快速扭曲了一下,还好没被邻居们发现。
我也只作不知,接着说了句:“画得也丑!”便将那残破的纸人给直接扔到院子心去。
这对邻居们来说可能只是个插曲,但我做完那些后却心惊不已,不仅因为刚才那道微风,以及纸人好像真有知觉,还因为在我撕那纸人的瞬间,隐隐听到了围墙上的花盆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而那声音,分明就是白天那个房东老太太的。
邻居们仍旧在忙着救护中年男人,幸而没有多会,急救车的警报声便由远而近到达院门,在刚才出去打电话那两个邻居的带领下,几个医生抬着担架便向二楼跑来。
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那个房东老太太绝对不只是骗我们租客的钱而已。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趁着大家都在忙碌,没人再注意到我,下到一楼那拿起把拖把就将围墙上的那只花盆给向下扒。
“乒乓”的碎裂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更让人惊讶的是,花盆不是掉到地上砸碎的,而是垂在墙头下方一小段。因为花盆的底部连着一段电线,盆体碎裂后,泥土和上面种的一小丛野花全部掉了下来,只有盆底连着一个小喇叭。
“咳咳咳……”小喇叭里还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咳嗽声,一听就是房东老太太的。
我见邻居们都忘了配合医生救人,只顾盯着那小喇叭发呆,知道他们肯定都已经猜到一些什么了。
正想进一步给他们点提示,以便让大家戳穿那卑鄙的房东时,之前被我扔下来的那纸人像被风吹到一般,翻了两个滚便侧身靠在我的左小腿上,像是一个真人滚过来抱住了我的脚一般。
邻居们都只顾看着那个现形的小喇叭窃窃私语,而我在纸人过来抱住小腿后,赶紧往身上掏出一道驱邪符往它后背上按去。因为这纸人滚过来后,我忽然感觉有一双手在拉扯我的灵魂,像要把我的魂魄给拉出体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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