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警察虽然看得目瞪口呆,但也反应过来我已经把代磊给收走了,连声跟我道谢。可出了办公室的门后,他又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显是怕别人看到他这个警察在搞这些“封建迷信”活动。
我坐上那小货车时,旁边的劲松先阻止了已经启动车辆的驾驶员,等车重新停下来后对我笑了一句:“你如果把他这样带出去的话,估计我们还没到庆元观,就有人追上来收拾我们了。”
我很佩服劲松,我那镇鬼符也没给他看见,凭感觉他就能知道我在做什么,这份修为可是我不敢想的。
但我答应过胖警察,又把代磊给收来了,此时要我再把魂魄放回去,说什么心里也过意不去。只得虚心向劲松请教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要是你愿意,把镇鬼符撒破后放他出来,同时你自己的灵魂出窍,让他在你的身上复活,然后他就算彻底逃离这个地方了!”劲松说完后,调笑地看着我道:“但如果那样的话,他有可能不愿还你身体,那被困在这个地方的便是你了!”
我先还以为他是在教我,哪知却是说了等于没说,心里一赌气,先解开阴阳眼后,拿出镇鬼符撕开立即念那收魂诀,同时把胸前一直挂着那装有土的小布袋拿起。
没想到此举还真管用,代磊的身影一现,瞬间又钻入了我的小布袋里。
劲松看得眼都直了,半天才惊奇地问我:“小……小善人,你……你是何方神圣?”
“我只是一个借命先生!”回答完后,看他的表情知道应该没问题了,这才又接着吩咐驾驶员:“师傅,走吧!”
开车的师傅对着劲松咕哝了一句:“师父,就算你们唱双簧装神弄鬼,我的搬运费也不会少收半分的……”
而我却顾不得这师傅的幽默玩笑,只是一个劲地催促他离开,因为在收了代磊的魂魄后,我的阴阳眼忽然发现这派出所的院子里,居然有十余个面相凶恶的鬼物在流动。幸好我赶紧把头低下后封闭了自己的阴阳眼,否则不知接下来还有多少事呢!
而回到庆元观后,我才知道自己的冲动有多么的幼稚:王道长在我离开后赶紧联系戚先生,戚先生请分局的占卜师一看才知道,当年虚云大和尚对那鬼子腐尸的封镇就只三十八年,因为埋在地下久了,反而会让他吸收阴气,变成僵尸破土而出,那样的话更难收拾。
换句话说,即使那鬼子腐尸现在不被人给提前挖出,一年后也会自己出来,我之前想要去阻止别人开挖的举动,实际上毫无意义。最关键的是,那腐尸出土后,其实并无多大威胁,搞不好被个普通人见到都要打得他断手断脚。
而且戚先生跟王道长说了,腐尸五年之内不得真正的去动它,一定要等它吸食阳气到羽翼丰满、法力恢复的时候,才能以天地之威力进行毁灭,提前处理的话只能将其镇住一段时间,给后人留下无尽麻烦。
王道长把此话我告诉我的时候,本来我就很难接受了,他那道姑老婆还在一边笑话我:“你个老糊涂教出来的娃娃,有哪一个会是省事的?戚老头也真是老糊涂了,让你启蒙后还让你继续来救他,这不,老的丢了一只手、小的无端惹了个麻烦,说出去的话别说他九宫九,就是咱太乙宫也是面上无光!”
王道长不知是怕老婆,还是懒得跟赵佳本计较,只耐心地对我说道:“戚先生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个苗子,那是将来要为华夏做大事的!从今天起,除了正常上学、勤加练功以外,不得再生任何事!特别是你的阴阳眼,要是再不爱惜自己而频繁找开的话,阿傍和罗刹两位大人可是不会再卖九宫门的账了!”
其实不用王道长说,回到庆元观前还在车上我就发现了,自己身体那种熟悉的虚弱感又再袭来,我好像又回到了孩童时代,别说自己这段时间辛苦修来的法力,就是胡幺儿让我身体恢复后到现在的那种正常感觉,好像也再次离我而去。
究其原因,好像这就是我多次打开阴阳眼的缘故。《道德法经》上有几句是专门修魂养魂的,以前我以为练了会让自己的疲倦感迅速恢复,谁知恢复的是魂而不是体……
我有些不相信王道长的话,但也知道他不会害我,况且这胸前布袋里代磊魂魄的事,以我现在的状态,也必须得王道长帮忙怕才能解决了。
听我开口后,王道长倒也没拒绝,不过他同样动不了需要调养,所以最后是由他老婆赵佳本来给代磊做的法事。
这又让我长了见识,赵佳本所做的法事,和戚先生在文新村给秦朝富家做的法事截然不同:香案供品摆好,让我唤出代磊的魂魄以后,没有太多的念唱和招请,就只她坐在神桌边沉思。
我不敢打开阴阳眼,也看不见具体如何,在王道长的指点下,才知赵佳本乃是灵魂出窍,直接到鬼门关接引阴差前来,用以阴钱供品贿赂,让其将代磊悄悄接入地界进入轮回。
“赵散人所用之法,和你们九宫门借命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道祖老君当年留下的传承。不过日月轮换,阴世风气也随之而变,现在道家能用此术的,就只几个道姑而已,换其他人行此法,就算是我,去了鬼门关也必然回不来了……”
在王道长的解释指点下,我算是又学会了一门术法。虽然此法据说男儿身已不可行,可毕竟还是多了一门手艺。
解决了代磊的事后,我不放心,又用道观里唯一的一部电话联系戚先生,却打了几次他都不在,再打的时候,对方直接告诉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联系不上了,要我一切听王道长的就好。
到最后我也放弃请示戚先生、核对王道长的说法了,反正现在自己住在庆云观,就像当初在九宫门一样,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只管练好自己的功就是。
王道长在庆云观养了一个月的伤,但在养伤期间也经常外出。
我其实也养了差不多一个月以后才重新去学校上课。这段时间王道长根据以前他传授我的一些基础,详细给我讲解了一些口诀、手诀、心诀和步伐的用途,并纠正指点了一些我对道法的误解。但他外出时从不带我,只带着观里的三个道士:青松、劲松和尚松。
我也曾向他问过关于那金光惠次郎的事,但他只说事情都在处理着,麻山教已经引起了政府的注意,暂时不敢再像谢天华之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王道长离去时,我已经回到学校上课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也是重新回到学校后,我才知道自己在九宫山镇洞里的那短短的学习经历有多重要了!请假了一个月,我的成绩居然一科都没落下!我相信以自己所学,就是再请一年我同样可以很好地跟上,虽然书本上的东西我真的是学过考完差不多也就全部还给老师了!
后来的时间我过着学校和道观两点一线的生活,没敢再解开自己的阴阳眼,遇到有什么不对的也是遵从王道长离去时的吩咐先躲为妙。
值得一提的是王道长的家庭,两口子明明都已出家为道,但那天我撞到的那帅哥居然是他们的儿子,叫王兴贵,在省城的一所名校大学念法律,不过据说他对道法是一窍不通,也就是没有入行。
而且听青松说王道长还有一个大儿子叫王兴良,那家伙却又不同,道法听说还在王道长夫妇之上,只是平常谁也不提起此人,青松说起的时候也是非常谨慎的样子,好像很是忌讳,所以也没太多深入地了解。
相比于当初在九宫门,庆元观人虽然少,但那人情味可就不一样了!慢慢跟他们混熟以后,我很快便找到了家的感觉。闲时跟尚松学太极拳、练功时虚心向劲松请教、想偷懒的时候便和青松一起下棋……
就连平常表面上凶得吓人的赵佳本赵散人,对我暗地里其实也有如慈母!平常帮我洗衣监督我的功课也就算了,我发现除了王兴贵偶尔来道观外,有好吃的她几乎都是悄悄给我留着。
唯一让我不满的是,王明虎居然没再来找我汇报什么情况了,更没把当初承诺给何真仁的钱打在存折上来!还有就是,我正宗的那个师父戚老倌,再没露面不说,居然我每次悄悄打电话去那什么特殊分局也找不到他。
所以,对家人的思念就日积月累、没日没夜地折磨着我!想家想父母等家人的时候,我就只以练功沉思来忘却那份思念……
少年时光不可留!那段对别人来说是金色时光的岁月,对我来说却如此单纯。
我有时一度以为自己一生可能都就是这样了,一辈子在庆元观做个寄生的修者,直到初三下学期,我在放学回庆元观的路上忽然被一个故人给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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