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田甜走几步就要蹲下扫开地上的积雪看一看壁画有没有随着距离而变化,这让我们的速度拖得很慢,我们不得不还在距离谷口几百米的地方就打开了手电。雪亮的光柱划破黑暗直射进山谷入口深处,距离太远,我已经尽量的眯着眼缩却仍然什么都看不清楚。
在我的心里, 我一直认为一个山谷的入口就算是小,那也是相对的。不是吗,两座山丘分隔左右,中间一条道路,你说这玩意能够小到哪里去呢?就算不能开一辆重卡也应该可以骑一匹马进去吧?
现实显然与我的臆想大相径庭。
站在山谷入口几步远,手电的光芒由上至下缓慢移动,我终于感到了自身的渺小。——好似被一把巨斧从一座山峰顶部直劈而下,一个看不到顶的平整切面自立在我们面前,在这个切面的最底部,一个边长两米的等边三角形大小的黑洞洞的入口就那样看着我们,它好似一头怪兽将要吞噬所有进入的生命般让人无法抑制的恐惧。
“你没醒来之前我当时也是走的这边,但好像没多大感觉,怎么这会儿看着就这么吓人啊。”虽然没有挽着或者抓着我,但田甜却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悄悄地靠近了我,近得就好像她在贴着我的耳朵说话。
我挠了挠耳朵,发丝是不存在的,我只是感觉耳朵有点发痒。是很恐怖,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咚咚”的加快,我也很害怕,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是害怕也要去做的。我故作镇静的干咳了一声,田甜一声惊呼一下抱住了我,她全身都在抖动,我当然也被吓得发呆,手电光柱之外的黑暗我甚至都不敢去看。
半天,没有野兽也没有鬼魂扑上来,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田甜是被我突然的干咳吓住了。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很累,这女人居然一直吊在我身上,头埋在我胸前,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止抖动。
很用力的、很不耐烦的把田甜从我身上扯下来,我很生气了:“我说你鬼叫什么啊,告诉过你人吓人吓死人的,我咳一声嗽有什么大不了,你搞清楚状况再来害怕行不行?你不是对那些神话传说头头是道嘛,怎么还害怕这些呢?再说了,你白天不是进去过一次的,里面不是什么都没有,这还值得你跳这么高啊?”撇撇嘴角,我鄙视这种叶公好龙的非典型性症状。
“白天不一样,你从外面看着这山谷庞大无匹,我是进去了才知道,里面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天井,顶多也就几百上千平方米,一眼就看得穿透,天井嘛,顶部是空的,山顶的日光照射得进来,所以不害怕。而且,我是女人,害怕是女人的天性,这有什么奇怪的嘛?”说着,田甜恼羞成怒起来,还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的掐了一下,痛得我差点也叫出声,这可恶的女人,要不是考虑到现在需要的是同舟共济,要是在外面看我不收拾她才怪。
我们斗着嘴,终究还是一步一步迈进了这形状怪异的入口。
刚进去我就差点一头撞在石壁上,这该死的入口太过坑爹,入口几步路就是一大块好似古时候庭院建筑的影壁,手电的光芒照射上去却又没有反射,要不是我手在前面先摸着那影壁,只是这一下就要撞得不轻。
“不是呀,我白天进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田甜的样子就像见到鬼一样,她不信邪的在影壁上下左右的摸索着,眼睛瞪得溜溜圆,我现在是彻底知道带着这女人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了。
白天来不是这样,偌大一座山还会变幻不成,几个小时就长出一块影壁,还是特别专业的影壁,这得要多大的法力才能做到!她是不是又想起她的波塞冬了,反正我是这样认为,沧海桑田那得是上百万年或者几百万年才能改变地质构造的,欺负我没上过学吗!
田甜一边信誓旦旦的念叨着一边抢过强光手电忙着探索影壁,我没理睬她,摸出手机打开里面的手电筒功能,我的手机出门之前一向是充满电的,虽然出来一天多了但使用不多却还剩下一半的电量,支持一点点手电筒功能还是吃得消的。
影壁的范围很宽广,顶上露出的缝隙不多,我向两侧照了照,左右两边都有一个通道,我抬起头本打算拍一拍田甜的肩膀,刚要落下去又收了回来。刚才我咳嗽她都吓成那样,要是肩膀上突然多出一只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昏迷过去。
先把手机的光芒照过去,让田甜有点心理准备,然后我才喊道:“走吧,要看、要考察什么等我们先找到出口出去再说,下次你多带人、多带装备进来,在这里呆上半年都没有管你。”
好在田甜这一次没有执拗,她默默地把手电递给我,然后牵着我的衣角。强光手电我当然喜欢了,关掉手机的电筒,我往两边看了看,习惯性的选择了右边。
“我没撒谎,也没神智错乱,白天我来的时候进了入口看到的就是一个空旷的荒坡,整个山谷里面就只有一个荒坡,周围全是石壁封死。我是在山谷最深处发现几节形似人工台阶,顺着台阶走上去弯弯曲曲的也不知道怎么绕出了山谷走上了山坡,最后才遇到邹文龙的。”田甜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忍不住转头看了看。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啊,我们不用去管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去寻找答案。不管怎么样,也不管怎么变化,我们现在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出路,我反正不想死在这里,难道你想把这里作为你的陵墓?”我非常诚恳的对田甜表述着我的意见,在手电的光芒下,我的神情也许有些诡异,就如同我看她那充满绿色光芒的脸庞一样。
我暂时说服了田甜,她嘴角牵出一线笑容,也向我保证不再去关注壁画什么的耽误时间。重整旗鼓之后,我们继续沿着右边的通道往里走。
通道很高很宽,高到我要使劲抬起头仰望才能看到顶部,宽更不用说,我估计普桑可以在里面跑是没有问题的。通道的墙壁上全是那种独目人的壁画,在外面路上的时候需要扫雪才能看到的一个两个图案我没有其他感觉,但走在这条通道里四处都是独目人的图案就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了,就好似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
手电终究是手电,它的光芒会随着人的前进而摇晃,在这种情况下我看着四周的额壁画心里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甚了,我甚至觉得那些独目人在跟着我的前行而偏转脑袋看着我的后背。
不知道田甜是不是这种感觉,我忍着后背那一股股的寒气上行,不停地找着无聊的话题说着,只为了不在着空旷的通道里听着自己两个人那越来越可怕的脚步回音。田甜明白我的意思,哪怕是我说得再难听的笑话她都会附和的娇笑出声,虽然我们两人的笑声都是那般干枯而生硬。
通道不长,我一直默数着步数,我的步伐平常应该是两步一米,不是很精确。我们在通道里一共走了二百零八步,那就是一百一十米左右。
出了通道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大厅的四周是八根粗大的石柱在支撑着屋顶。我抬起头,手电上扬,然后我的眼睛越瞪越大,我不敢确定,但是屋顶很像是一块完整的超过数百平米的石板倾斜扣在上面的。
我之所以这样认为,那是因为我在屋顶上没有看到任何两块石板并合的缝线,屋顶有很多花纹,但每一条单独的花纹都不长,除非是很小的石板,那么两块石板之间的缝线才能隐藏在花纹中。我不认为那么小的石板可以扣在屋顶上不掉落下来,哪怕是现代也没有这个技术吧?
等我收回目光才发现田甜已经离开我身边很远,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厅对面的通道口。我没着急过去,而是先用手电扫视了一整圈大厅,大厅里面没有东西,没有任何的物品,地面干净得就像没有一点灰尘似的。
整个大厅就两个通道口,这我不奇怪,进入谷口的时候就是分开左右两个通道,那么大厅里面当然就该有两个通道口,没有人神经到修一栋建筑留下一条死胡同的。
一个通道口有什么好看的,不可理喻的女人啊?我直接穿行在大厅里,不过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怪怪的,我一边走一边努力的想着,究竟是什么地方让我感觉这么怪异。
“何冲… …”
田甜的声音无比的扭曲,我抬起头,手电晃过去,她的脸色白而微青,好似失去了生机和活力,她正举着的一只手在颤栗,紧接着,我一个激灵,突然之间毛骨悚然。我听到,除了我的脚步声,还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它和我保持着一致,我抬腿,它就抬腿,我停下,它就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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