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嗓子早就在冒烟了,可是我还是在拼命的往嗓子里塞着肉干,香辣可口的肉干此时如同刺刀般狠狠地割裂着我的嗓子和食道,我看了看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还剩下最后的半瓶水,我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点在嘴唇上,瞬间的清凉和柔和让我差点高呼流泪。
我用力的拧紧瓶盖,放进防护服的内袋里,唯恐洒出哪怕一滴水来。这时,耳麦里凯子有气无力的在呼喊着我:“冲各位大哥,谁还有水啊?给一点吧,凯爷已经半天没沾水了,再不来点水都不用继续往前走凯爷就得躺在这里等死啊。”
耳麦里一片沉寂,刘金城和吴峰都没吭声,我舔了舔嘴角,无声的苦笑着,掏出瓶子扔给走在我旁边的凯子:“你喝吧,我还有半瓶呢,节约一点,不要一次喝完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我们所有人都失去了时间观念,头顶那一成不变的太阳让我们迷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手表也是会发烫的,我早就取下表扔进背包里,要是依着我的性子那最好是把表扔到脚下,再狠狠地踩几脚才能泄愤,可万一运气好走出去了呢,不得看时间吗?
“那黑黢黢的是什么?”凯子脚步一顿,吃力的抬起手指着前方,五公斤的防护服并非浪得虚名,我都快要连脚都抬不起来,每一步都是拖着挪动。我摇晃着看向前方,什么都没有啊,刘金城也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这都是第一次有人说看到不一样颜色的东西,当然需要郑重一些。
“你眼花了吧,赵凯?”不仅是我没看到前面有任何东西,除了扭曲的空气,根本就没有东西嘛。凯子对我们的质疑,特别是刘金城那怀疑的语气激怒了,他重重的再次往前一指:“吴峰,你看到没有,有点远的那个,黑色的一个点?”
每个人都在竭力的睁大眼睛,我和还是什么都没见到,刘金城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但是吴峰却迟疑了半天:“好像,好像,真的有个什么东西呢。”
我呸,我非常的鄙视刘金城和他的老板田甜,因为这一次我们背包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但是食物,特别是饮用水严重不足,更可笑的,我们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背包里装着有望远镜,夜晚的红外夜视镜那就更是想都不想哦。
不专业!我承认我和凯子更不专业,可是,你们居然搞这个好多年了,怎么能够还如此的不专业呢?我再呸啊我!
说起来,这会儿我最想念的是我的二手普桑,无数次我想象过,只要我的二手普桑在身边,哪怕四个轮胎完全损坏只剩轮毂我也早就冲出了这片该死的高热岩石区。可惜,我只能是做做梦,瞎想瞎想罢了… …
争论无果,不过虽然我没看见凯子指着的方向有什么,但我相信凯子的视力。我们一起考驾照那会儿就知道他的视力比我好得多,我有点轻微近视,只是不影响开车,也不需要戴眼镜;他的视力完全可以看清五米外的蚂蚁 配 种。
“有什么好争的,不管有没有什么我们都得往前走,现在凯子发现了什么总算是给了大家一点希望,这有什么不好呢?”我打断了刘金城“没有!不可能”的老太婆式絮絮叨叨,努力的抖了抖肩,让愈发沉重的防护服稍稍轻松一点,鼓起勇气迈开大步的往前走。
隔了不知多久,忽然刘金城欣喜若狂的大喊到:“那是一个山洞,那是一个山洞。”他哆嗦着拉下面罩,泪流满面的盯着前方如痴如醉。脑袋晕乎乎的,我和吴峰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到凯子不屑的嘀咕了一句:“凯爷早就看清楚那是一个山洞,不过既然你们不相信凯爷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 …”
我好气又好气,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一颗接着一颗的汗珠让我的眼睛都要睁不开哪里还有力气来训斥这睚眦必报的家伙。也不管他们说的究竟是个什么山洞,我都只能盯着脚下一步又一步的挪动,我已浑身无力,也许下一秒晕倒过去那都是正常。
终于走到了凯子看到的那个山洞近处,我再也忍不住得“哗啦”一声把防护服拉下到肩头,我宁愿被太阳暴晒也再也不想用汗水洗桑拿。
这座山不高,比草原边缘的那个土坡稍高一点而已,依旧是岩石构成,和地面的成分差不多,在这座山背后还有另一座高山,看起来这是一个连绵起伏的山脉。我左右望了望,不高的山峰走势却异常的广阔,两边延伸出去肉眼看不到尽头:“爬山吧,两头估计是很难走通的,说不定找个山谷会稍微凉快一点,再不降温大家都会死在这里,无一幸免的。”
自然不会有人反对,能够在临死之前看到一点不一样的地貌我们大家都很欣慰,遗憾的就是蔡亚奎没能坚持到这里。凯子率先迈出第一步,他往前倾斜着身体,走得很慢但却很稳。
我扛不住了,每攀登半米就得双手撑下四肢着地的爬行几步,亏得防护服的手套也是抗高温高热的。可就算这样我的手也很快红肿起来,我自嘲的抽抽嘴角,已经快要达到蔡亚奎被烫伤死亡的那种程度了。
山洞的位置在半山腰,我很难相信我可以达到那个高度,凯子的背影渐渐远去,我上一次抬头的时候他好像已经一头钻进了那黑黢黢的洞里。刘金城和吴峰无声的超越了我,我马上就要窒息了,我已经感到有一团火从我的身体里面燃烧起来,我的每一部分脏器都成了最好的燃料,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焰… …
“冲哥,来,我背你。”这是我眼花吗?凯子宽实的后背就在我的眼前,看来我马上就会见到蔡亚奎了,后悔啊,早知道这样怎么也该把婚结了留下一个孩子,传宗接代嘛,中国人的老传统,我胡思乱想起来。
胳膊一紧,我“嗯哼”一声,身体一下腾空而起落在一个软软的垫子上,有点硌人,没有沙发舒服,迷迷糊糊的,我使劲的挤压着硌人的地方,耳边迅速传来一声怒吼,也让我清醒了很多:“何冲,你快把凯爷的肋骨按断了,再按一下就把你扔地上啊!”
就算是吼着骂着我,凯子的步伐也没有放慢,很快,我眼前一黑,我们已经身处一个漆黑的岩洞里。凯子一直往岩洞深处走去,走了很久才停下把我轻手轻脚的放着靠在墙边,然后又给我喂了一点水,我这才恢复了一些精力。
“咦,刘金城和吴峰呢?”就着凯子摆在地上的一盏应急灯的黄色光芒我看了看,没发现刘金城和吴峰两个人。凯子靠在我对面的墙上喘着气,他一直仰着头,手里高举着一个空瓶子,在瓶壁上有一滴水缓缓地往下流动着。
“好爽啊。”砸吧着嘴,凯子长长的叹息着,然后这家伙鼓起眼睛瞪着我:“他们查看山洞里面去了。对了,你不是还有半瓶水吗,拿出来凯爷解解渴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重了,记得小时候你像麻杆似的,轻得经不住一撞,那时候我们打球你总是摔跤最多的那一个。”
哪里还有水!我苦笑一声摇摇头,凯子脸色一下就变了,他愣了半晌,讪讪的问道:“你把最后半瓶水给了我啊,冲哥?”得,现在知道喊一声冲哥了,我努力的眨了眨眼,实在举不动手了。
“冲哥… …”凯子一下扭扭捏捏得像个女人,我真心笑了起来:“好了,喝了就喝了,。我们是兄弟啊,就像你不来背我说不定我现在还在山坡上趴着晒肉干呢。”
也是,兄弟之间何必计较,凯子也就是刚才感动了那一瞬间,我们都闭上眼尽可能的回复着精力,这里很凉爽,我浑身凉悠悠的非常舒适。凉悠悠?我猛地睁开眼睛,拿起地上的应急灯四处照着。
这是一个坍塌近半的山洞,洞壁上是纵横交错的蜘蛛网似的裂痕,奇怪的是,每一道裂痕里都有丝丝的凉风出来,只要把手掌贴近裂痕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久违的凉意,好像外界持续的暴晒对山洞没有丝毫影响一样。
“这地方很怪异,找不到风是从哪里吹来的,虽然不热但是到处都很干燥,没有水,幸运的是也没有野兽。山洞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里面被塌方堵死了,全部都是巨大的用吨为单位的岩石,我们几个人没法搬动。”刘金城从山洞里面走出来,手上是相同的淡黄色灯光,吴峰跟在他身后,两个人都垂头丧气没什么精神。
我哑然,这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被晒成人干的山洞还希望里面有山泉不成?人呐,不要那么贪心好不好,尽管我也希望里面摆着一桌山珍海味,桌子旁还有一个满是泡泡水的浴缸,嗯,最好是浴缸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比 基 尼的美女,我喜欢金发的,金色长发,实在不行金色短发也勉强… …
“冲哥,你笑得那么惊悚是个什么意思?”凯子那振聋发聩的声音把我从美梦中拉回了现实,我、刘金城和吴峰都靠在墙上,凯子蹲在过道中间翻捡着五个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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