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在凯子又找到一堆干枯的灌木条并不辞辛苦的搓揉成粉渣洒在上面,我的掌心已经完全的脱掉了一层皮之后,我们终于热泪盈眶的看到了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事实证明,在没有趁手的标准型号凹凸镜的情况下,还是更加原始的钻木取火实用很多。
我捡选了几根大约二十厘米没证明弯曲的灌木条主干放在火堆旁慢慢烘烤,需要的是木炭而不是灰烬,那自然不能直接扔进火里。而且我还需要另外的一个工具也得着落在这几根灌木条上,我抹了一把脸,脸上漂染的火灰在脸上黑一块花一块的难受到极点。
取完水就可以洗澡了,我盼望着。凯子累得爬都爬不动了,他瘫倒在火堆旁,哪怕高温让他的头发都有一些枯萎卷曲也不愿意再挪动身体。看到我们这边先行一步,王志强尴尬的把小镜子退还给田甜,他们坐在远处低声的说着话, 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何冲,你确定你可以成功吗?”我并不怪田甜的怀疑,其实我很明白,在田甜以及黄老头他们一行人心目中,我和凯子最大的作用也就是打开节点进入不同的平行世界。其他我们还能干什么嘛,区区一个黑车司机你还懂什么?实验?做梦吧!
所以我只是笑了笑,成不成一会儿就知道了,终究事实才能证明一切,我现在说得再多,胸脯拍得当当响,一会儿搞不定饮水同样会被耻笑,还不如现在少说几句呢。
等待总是煎熬人的,在凯子的鼾声中,邹文龙已经来去了王志强那边的小圈子好几趟了。也许是没能从王志强嘴里得到更好的消息,他最终还是无奈的回到田甜身边抱膝坐下傻傻地盯着火堆。
我很饿。人的肠胃一刻都不会停止蠕动,这会儿我已经感觉到肠胃前后壁之间那种摩擦带来的痛苦,饥肠辘辘早已不能形容我的心情,我想要是有一只烤全羊摆在面前我能一个人把它啃得精光。
水是一方面,解决了水,食物又该从何而来,我一直在思索。我很佩服凯子就是这一点,极度饥饿的时候睡觉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人在睡眠中生理机能的消耗速度会减慢,也不会感受到那种被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强烈折磨。
隔一会儿我会拾起烤干的灌木条仔细查看一番,这是一件耗时间的事情,但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除了耐心别无他法。
龙界的太阳很诡异,每当我抬头凝视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完全的不协调感官,距离太近了,总是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感觉,好像只要爬上山巅就能够摘下它似的。我摇摇头,这种天文物理不是我可以搞懂的范畴,人呐,最重要的是要认清自己,清楚自己的本事和位置,这方面我一向拎得清。
“对了,田总,我想问问,如果说你们进入平行世界的目的是寻找收集到在科技方面有用的东西,那我们这么热衷这个龙界有何意义?我觉得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人或者有没有龙,你们总不能搞一条带出去展览吧?”我的确反应很慢,这个问题是我想了很长时间才发现的不合情理的地方。
按说,田甜他们既然事先知道这里是龙界,那他们最应该做的不是进来而是封锁。没谁喜欢弄一个吉祥物或者祖宗出去供着,那不是活生生在自己头上加了一座大山,毛病不是?
我连问了两遍,田甜低垂着头没有回答。邹文龙倒是挺清楚了,他奇怪的瞪了我一眼,终是没忍住胳膊肘轻轻地靠了靠田甜,田甜的身子随着这股力道往旁边一斜,倒在了地上。她的脸红得可以直接烤鸡蛋了,我心里惊了一跳,麻烦来了。
“田总,田总,你怎么了?”邹文龙慌张的大呼着,他好似捧着一个花瓶一样轻手轻脚的把田甜扶起靠在一块岩石上,田甜依旧紧闭着双眼。我挪了挪屁股,伸手在田甜额头上摸了摸,那滚烫的感觉让我紧皱起双眉。
“谁包里有没有退烧药,赶快拿出来。”我一边问着一边打开自己的背包翻箱倒柜的寻找着,那边听到声音的王志强三个人也紧张的寻觅着,除了凯子,这一点点声音惊醒不了他的,在家里有时候我电脑震耳欲聋的响着这家伙都能睡着。
应急的药品是备着的,可邹文龙拿着三粒强效退烧药和两颗抗生素仍然手足无措的茫然着,我顿了顿,正要回头,王志强已经开口强令道:“所有人的水凑一下,没水田总没法把药吞咽下去。”对啊,就是这个问题嘛,我微微点点头,果然还是那句话:这个世上就没有蠢人。
凑起来的水在平时也就小小的一杯,可在眼下那就救命的圣水了。邹文龙轻捏着田甜的下巴,那黑紫色的嘴唇无意识的张开,灌下药和水之后,王志强警告邹文龙:“捂着她的嘴,不要太用力,小心她把她药吐出来就白瞎了,现在可找不出另外的水来喂药。”
“你拍拍她的后背呀,那样药吞咽得快一些,我小时候我妈就是这样喂我吃药的。”不知什么时候凯子翻身爬了起来正一脸惊奇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说着就伸手在田甜背上重重的拍打了几下,田甜一阵猛咳,好歹顺利完成了吞咽的动作。
我有些后怕,要是刚才田甜被药卡在嗓子里窒息了怎么办?如果不是凯子那几下手重,真的是说不清啊… …
田甜的境况稳定下来,我这边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挑选了一下,我拿起一根拇指粗细的灌木条,另一只手捏紧了从灌木条上掰下的尖刺,慢慢从树心往里钻。这才是一个枯燥而浩大的工程,我弄了好半天才算得到一根完整的空心管。
又扒开火堆下面的灰烬,从里面选出一些尚未燃烧干净的、大小和空心管仿佛的木炭硬颗粒,吹掉上面的灰尘,我一颗一颗把木炭塞进空心管中,前后密密的塞了一共七八粒,在空心管中也大概有小指长短才算满意。
“走吧,取水去。”我只得的招呼上凯子,邹文龙要照看田甜没法走开,王志强留下李宇护卫,他自己带着刁存浩跟在后面。这也不是什么秘诀,我倒没有丝毫隐瞒之意,而且,等他们看了过程之后大概会觉得还是要自己取的水才能喝得下,我心中暗笑不已。
水塘依旧是肮脏而飘满污秽,我都奇怪得很,你说水面上这些渣滓究竟是什么地方飞来的?像中间那块疑似动物内脏的阴暗暗带状物体,那难道不像是一根肠子?可是,我左右又扫了几眼,慎重起见,我问王志强:“王队,你们确定这附近没有动物吗?”
面对王志强讥讽的眼神我并没退缩,被他嘲笑几句总比正在全神贯注的过滤饮水的时候身后扑过来几只野狼的好。王志强眼神中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他看看水塘周围的地面,点点头:“你自己看,一个爪印都没有。”
“冲哥,你确定这水能喝?我只是这样看久一点都感觉反胃了。”凯子没注意王志强的态度,他凝视着水面,愁眉苦脸的对我说。要是直接从这水塘里面打水出来当然是不能饮用,但木炭的过滤效果本就非常优良,我制作的工具尽管简陋了一些,却还是可以达到过滤的基本要求。
我一只手拿上瓶子,另一只手握着空心管趴在地上。空心管慢慢的靠近并插入水面下两三公分,我屏住呼吸控制住吸了一小口,液体穿过碳层流过空心管进入到我嘴里,我包住这口水把嘴移到瓶口,轻轻的张口任凭水流进去矿泉水瓶里。
反复了几次之后,瓶子里大概有小半瓶水了。我停下动作举起瓶子荡了荡,水色还是浑浊,但明显比水塘里面的水清亮很多,我又凑近了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和趴在水塘边闻到气味比起来那就是淡不可闻。
“有点臭味,不过算过滤干净了,可以喝了,应该不会生病的。”我喝点半瓶,又装满一瓶,然后把空心管递给凯子,让他自己来弄。面对王志强和刁存浩的疑问,我回答得非常恳切。说实话,眼下还能过滤水这已经是最幸运的了,真的要是渴得嗓子冒烟又没水的时候,哪怕明知道喝下去就要躺下腹痛如绞的时候,大家也会从这水塘里面取水。
寄生虫的问题我也考虑过,之所以我会往空心管里面塞进去小指长短的碳颗粒不就为了杜绝寄生虫嘛。我不敢保证每个人都能适应这个水,毕竟人与人的体质有很大差异,这个就要看运气了。
轮流着,没花多少时间,所有的矿泉水瓶子都灌满了。李宇和邹文龙的水也是他们自己来取的,田甜的就只有我代劳了,反正她现在还半昏迷之中,嘿嘿,谁会计较呢。
所有人取完水之后,我又穿着衣服跳进水塘搓了几把澡,这么高的温度,打湿的衣服干起来很快,阳光暴晒不也是一种消毒的方法嘛。凯子有样学样,到离开的时候,我们两人身上都有些臭烘烘的,不过我们并不在意,吸收满水分的身体在那一刻异常的舒适,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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