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晴天霹雳来形容刘一明通读石壁上的文字内容之后的心情都不算准确,程度太低,真要说,恐怕是西游记里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苦候数百年都没能等来解救之人那般悲催更恰当。当即是一口热血喷在石壁上,刘一明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要不是身后同样是石壁,他应该早已仰天躺倒口喷白沫。
所以哪怕是已经过去了很久,刘一明说起这件事仍然是悲愤无比:“那具骸骨竟然是葛洪的,葛洪的啊。”我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我依稀有点熟悉,细想之下却感到朦胧,总是调不出脑子里存着的印象。
摇摇头,不再思索,不懂就问嘛。我不懂有什么关系,我面前可是有一个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家伙,他既然说出这个名字那就一定熟悉这个人。
果然,刘一明很不屑的看了看我,不过他还是很朴实的把葛洪的生平简单的说了说:“葛洪是东晋年间人氏,一手医术震古烁今,世间罕见,而且他还是道教非常有名气的炼丹大师。只是在晋朝那时候就已经被尊称为小仙翁了。”
“葛洪生前就被封为关内侯,后来他舍弃了爵位隐居到罗浮山中炼丹,他是有书记载的飞升高人,属于得道成仙的一批人里面最有名的那一批。据说啊,我记得在一本道典里面看到过记载,葛洪飞升到天宫之后被封为仙帝的四大仙师之一,你说他有没有名呐?”
很遗憾,我还是摇了摇头。虽然听刘一明说起来这个叫葛洪的家伙明显属于超级大拿,可我还是记不起在哪一本书读到过这个名字,有关这个名字的事迹既然就更加不清楚了。——嗯,也许葛洪在地球上的名气远远超过刘一明,但对我来说,刘一明是一个经历了好几百年修行生涯的大活人,对我的震撼理所当然更强烈。
活人比死人更有价值,这是千古不逾的真理不是。
“唉,你这人呐,读书太少,要是还在以前我有哪个弟子敢像你这样,我早就把他赶出道观了。”刘一明嘴角抽了抽,对我的“无知”很是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拉出我,眼睛里好似冒出火花,这却把我吓了一大跳:“葛洪你不知道,那葛玄你总该知道吧?”
我茫然的看着刘一明,葛洪这个名字我好歹脑海之中还有丁点模糊不清的印象,葛玄,谁认识他啊,这不明显应该是某一本玄幻小说的主角名字嘛。说实在的,我对玄幻小说最挑剔的就是作者给角色取名的水平,想要吸引读者、让读者有代入感的小说作品,难道名字不应该普普通通才符合实际吗?
我曾经读过一本小说,在第一页看到主角的名字叫“西冷”,我立即就点了右上角的那一把叉。呵呵,开什么玩笑,姓西的本来就相当罕见了,谁还会给自己孩子以“冷”作为后缀呐,那还不如直接取一个西冷牛排算了,多朗朗上口!
算了,这些都不去想了,刘一明已经把我手腕抓得有些疼痛,这家伙真的有一把子牛力气的。我缩了缩手,赶紧问道:“葛玄有什么著名事迹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葛玄,中国有多少同名同姓的人你知不知道啊?”
这倒是啊,刘一明尴尬的笑了笑,松开我抬手抱拳做了一个稽首的动作,这我倒是看得懂,可我不会做,只能是连忙胡乱抱抱拳算回礼:“我激动了,何冲,对不起啊。”
看来在仙界的生活对刘一明的影响很大,他稽首的动作虽是流畅而雅致,但谈吐方面改变很多,给我的感觉是更加接近现代人的语气和口吻。
“葛玄就是现在道教的灵宝派祖师,被道教尊称为葛仙翁,也就是世俗当中人称的太极仙翁。我告诉你啊,葛玄在道教流派中与张道陵、许逊、萨守坚共为四大天师,他的师傅就是三国时期最著名的方士左慈。”
我头皮有些发麻,这种震撼实在让人受不了。但凡是看过《三国演义》的又有谁会不知道左慈这个猛人,那可是有胆量戏弄曹操还全身而退的牛人。要是做一番比较的话,就连诸葛亮的八阵图都没法和左慈的大能相提并论,呃,也许还是有点区别,八阵图是一对多,左慈在三国演义里面的表现是单对单。
以前我一直以为左慈是三国演义杜撰出来的人物,看来以后读书有疑惑的地方还是要多上网查一查,不求甚解那是古人,不适合现代社会的。
对我的反应终于用赞扬的神情微微颌首,但转瞬之间刘一明又回到了他当时阅读石壁上记载的时光了。
“葛洪也飞升到了仙界,看来道教的某些记述还是真实的,并不是后人为了吸收信徒胡乱编造。当然,我绝对没想过会在这里看见他的骸骨,传说中葛洪早已脱去 肉 体 凡胎位列仙班,与天地同寿,呵呵,与天地同寿… …”
“石壁上文字并不多,我先是大略的打量了一下三面墙壁。很明显,石壁上的字体深浅不一,我估计是到后面葛洪自己已经没有精力和体力了,所以有一面石壁最后几行字模糊到差点都没法分辨。”
按照清理出来的顺序,刘一明认真的阅读着那些文字,他越看越心惊胆战,到后面他甚至没法控制住自己的瑟瑟发抖。
嗯,道教行走在人间的使徒总是免不了要降妖伏魔,没有一点过人的本领不要说降妖伏魔,只是路上一些拦路抢劫的匪徒就足以把道士们送进阎罗殿。
身为一个合格的修行者,又是生活在一个乱世,刘一明有着一身出众的武艺,他可以自如的控制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和骨骼,但现在他竟然没法停止下浑身的颤抖,可想而知墙壁上的那些内容带给了刘一明多大的惊憾!
葛洪飞升的地点并不是在荒漠,而是在寒光城,一千多年前的寒光城内。
任小朵告诉过我,我在善堂和学堂读过的那些典籍里面也有记载,所以我知道一千多年前的寒光城和现在比起来除了仙器的威力在不断提升,飞梭的体积或许更大化一些,其他都区别不大。
和我进入寒光城不一样,葛洪是直接飞升到了寒光城的中心区域,所以他悲催了!
根据葛洪的自述,刘一明了解到:飞升伊始,葛洪看着周围惊愕的人群真心以为自己到达了仙界,可没等他给大家打打招呼,询问询问飞升者应该到仙界什么地方报道,也没容他解释、辩解,寒光城议长的私人卫队就搭乘飞梭把整条街道围了个滴水不漏,在驱赶了人群之后,葛洪被他们顺利的抓了起来。
葛洪自身也没有反抗,他心里还认为是飞升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在葛洪想来这都是小事,说清楚不就得了,而且就算他反抗也不起作用,他那一身技艺在大大小小的仙器面前根本不具备任何的防守反击能力。
傻乎乎的道教超级大宗师就这样被带到了议会,在众目睽睽下接受审讯。他吃亏是在第一句话:“我飞升的难道不是仙界吗?”
议长当时是在哄堂大笑中回答葛洪的:“不,这里当然是仙界,不过你是从什么地方飞升而来的呢?”
鸭同鸡讲是很痛苦的,葛洪也不知道东晋是什么地方,地球,哦,对不起,这个名词距离葛洪太遥远。懵懂中,葛洪仔细的解释了一番东晋这个朝代,他得知自己来到的真是仙界早就欢喜得乐不可支了,原本该有的防范也被抛开,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吐露个精光。
后果就是在议长主持的审讯会议结束之后,葛洪被送进了初级修仙学堂的仙术研究中心。
学堂和议长的目的非同一般,他们想通过研究葛洪从而找到或者开辟一条仙界到地球的通道。比起宇宙方面的知识,葛洪被甩来不知道多少条街,上当也是必然。
各种只要弄不死葛洪的实验和酷刑接二连三的被扔到葛洪身上,等他明白过来才发现自己已身陷囹圄,想要逃走却为时已晚。
十年,葛洪在仙术研究中心被酷刑伺候了整整十年!要不是仙术研究中心还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葛洪恐怕已经被切片放在某种类似显微镜的仙器之下,所有人都想搞懂飞升是怎么回事。说起来,仙界的人也想飞升呐,他们想去往当初传授他们仙术的那位大拿的世界,因为传说中那个世界才有真正的万世不朽的仙法。
人嘛,都有一个疲劳期,葛洪也聪明,在明白自己的遭遇之后他第一时间咬断了舌根,免得自己因为忍受不住虐待的时候说出不想说的话来。终于,第十一年,研究中心的重心从葛洪身上移开,毕竟仙界广袤无边,有着无数新奇的事物等待大家的研究,何苦整日整夜的对着一个哑巴呢。
趁着一个松懈的日子,葛洪逃出了寒光城,并一路逃进了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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