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凯子也许和刁存浩他们躺在某个地方岌岌可危,严重一些的说法那就是也许在某个角落等着发霉腐烂,我就越发心绪不宁起来。田甜在我怀里拼命的挣扎着,指甲在我的手背上抠出道道血痕,我猛然醒悟,仓皇的松开手连退几步。
田甜没时间和我分说,她只顾轻轻地捂着嘴用力的咳着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不停地道着歉:“对不起啊,田甜,我刚才想事情去了,所以手上不知不觉用力了一些,真的对不起。要不你狠狠地踹我几脚出出气,好不好?”
刚才我捂得太紧了田甜差点窒息,说不得我必须要低声下气好几天,虽然我一直都没多少发言权。唉,算了,不去想了,凯子历来比我聪明,我都能够苟且偷生到现在,他一定比我活得舒服很多。
反复给自己打了几遍气,我心情慢慢又好了起来。海滩上,那条龙还在捕鱼,我和田甜也就耽误了短短的时间,它已经填满了五个大坑。海洋里的鱼是无穷无尽的,更别说这种没有现代科技捕鱼的世界,也难怪那些蠢鱼被一条龙尾就骗上了岸,我唾弃它们,哪有身为一条鱼的,连鱼饵都没吞下腹就上钩的。
那条龙接下来的举动更好玩了,填满第六个大坑的时候它趴在坑边“呼呼”的喘着气,随着它的腹部一鼓一放,巨大的声响犹如闷雷滚过天际。休息了几分钟,那条龙犹豫着把脑袋伸进坑里轻轻一吸,大小各异的海鱼好似潮水般涌入它的大嘴。
“这是饿了,呵呵。”我和田甜相视一笑,做事情太勤奋就会饿得更快。对于那条龙来说,显然才开始吃与不吃是个问题,可一旦开始下口那就没什么值得顾虑的了。它一个接着一个的坑开始吞噬自己辛辛苦苦捕捉到的海鱼,越吃它的精力越充沛,很快,几个坑中又空空如也,和它才挖出来的时候没有两样。
我和田甜都糊涂了,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结果。它如果只是想吃鱼的话又何必劳神费力的挖坑呢?就算水性不好只能钓鱼,也可以钓上来就吃掉,反复做功很耗力的哟老兄!
那条变成为搞笑砖家的黑龙果真无愧这个荣誉,连续两天,它都在忙着填坑、吃鱼、继续填坑、继续吃鱼这个过程中做往复运动。第三天,海面阴云密布,迅猛的潮水一浪连着一浪,在潮水最高峰的时候,我们远在两公里之外都会被从天而降的海水淋成落汤鸡。
涨潮了,巨龙也停止了劳作,又像最初那样老老实实的趴在海滩上。看到现在我和田甜明白了一些事,那条龙水性的确差,但只要四肢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它还是不怎么害怕潮水的冲刷。再说了,一般性的潮水恐怕也难以推动它山岭般的身躯,或许龙卷风能够例外,不过我们这些天也没见着海面上有龙卷风经过。
我很庆幸这几天居然没下雨,否则的话我和田甜都知道该怎么应对那恶劣的天气了。不过还是有一件好事,几个坑中总有那么一两条个子小点的海鱼被那条龙漏了过去,涨潮之后就被海水冲过来漂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白天不敢动弹,那条龙盯得紧,哪里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抬起龙头紧张的关注着,我都没搞懂它在纠结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横穿了数千公里我们没发现有生物可以称作那条龙的对手。
要捡鱼就必须等到晚上,这些天我们也验证出了那条龙的听力相当不错,不过,为了填饱肚子我有这个耐心,每一次捡鱼我都是一寸一寸的匍匐过去。唯一不让人爽心的就是因为距离那条龙太近,我们不敢生火烤鱼,只能是生吃。这和现实世界中三文鱼的美味不一样,浓烈得呛人的海腥味和粗糙的鱼肉逼得我和田甜都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往下咽。
再怎么说这也是鱼肉,比起草根树皮野果杂菌对人体的补益强大得多。一条鱼就够我和田甜两人吃上一整天,几天的捡漏,我们原本软绵绵的胳膊又有了一些力量。
终于,阳光驱散了乌云,海面上渐渐晴朗,碧绿的海水清澈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投进它的怀抱。那该死的拖延了我们无数时间的巨龙又重新忙碌起来,或许是接受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那条龙乖乖的忍着腹中的饥饿坚持着填满了所有的坑。
只要看到它在忙个不停我们就知道今天的天气必然很好。眼看着那条龙慢慢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我和田甜也越发的慎重,结果或许就要出现,我们拭目以待!
数千斤的海鱼被牢牢地关在几个大坑中,偶尔有蹦跳出来的则被那条龙毫不留情的龙尾轻轻一震就扫了回去,我和田甜趴在树林前方的山丘顶上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一切。
那条龙来回的巡视着,动作之中愈见烦躁不安,突然,它昂首向天,大嘴张开,震天的叫声在海面上久久环绕回荡,我捂着耳朵咧着嘴低声抱怨道:“龙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好难听,就像一千头牛一起在叫似的。”
“古籍里面的记载,龙的声音就是和牛的叫声很相似,看来的确有古人亲耳听见过龙啸。”田甜也埋着头捂着耳朵,她还不忘给我科普一点基础知识。
我没法不笑啊,要知道我们的传说中可以以“龙的传人”自居,要是大家平时说话之前也这样叫上几声就很有乐趣了。不过,我睁大了眼睛,迟疑道:“田总,你看,那条龙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对劲吧?”
不是有点不对劲,是非常不对劲!那条龙还在叫着,声音却越来越低沉。叫声中隐约夹杂着一些痛苦,它也从刚才的四肢着地变为了侧躺,这是,受到了攻击吗?
我和田甜赶紧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左右环顾着,没有任何生物出现在视线之中。我们身处的这片丘陵视线很好,除非是有生物可以隐身,否则我们不会看不见,而且真的要是有生物在攻击那条龙,怎么没见它反抗呢?
嗯,它的叫声里面是痛苦而不是愤怒,猛地,田甜指着那条龙惊呼道:“那是一头母龙,何冲,你看她的尾部在流血,它要下蛋了!”
才开始我和田甜开玩笑提到过说这条龙下蛋的事,但我们仅仅是在开玩笑,我们没办法分辨这条龙的雌雄。可是,事实却亮瞎了我们的合金眼,原来这真的是一条母龙,它千山万水的来到海边也是真的来下蛋?
“没道理啊!这条龙不精通水性的,跑到海边来下蛋,也不怕海龟什么的爬上岸给它把蛋啃掉?”我摇摇头,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还是瞪圆了双眼看吧。不过我倒是希望那条龙下了蛋就离开,想来这海边也不会是它的巢穴:“它挖坑捕鱼是在给自己储备粮食,原来是这样呀,看来龙要下蛋很消耗体力的嘛。”
摸着下颌长时间没修剪已经好几厘米的胡须,我若有所思的说着。田甜点点头很是同意我的观点,她也抛开了淑女的仪态,粗暴的挠了挠满是泥沙的头皮,说道:“从这点可以证实,龙的智慧并不比小人低,武力值更不用说了,天壤之别。”
海边,那条龙的腹部慢慢的鼓胀起来,我俩看得目瞪口呆的,难不成它是这会儿才开始酝酿出蛋?不然走了几千里地,又在海边折腾这么长时间,我们应该早就发现它鼓起的肚皮才对。
那条龙的尾部流出更多的血,血水顺着沙滩浸入海中,近海的海水慢慢的变得淡红。远处的海面,一条条高耸的背脊笔直的划过海水,拉出一条条的白浪,海面开始翻腾,海水也渐渐地浑浊不堪。
“鲨鱼来了。幸好它们游不过来!”我还在看着海面的奇景,田甜反应敏捷,她先是惊慌了一下,随即很快镇定下来。再多的鲨鱼也拿那条龙没办法,胆敢游上岸那是找死,我们在这里安全得很,完全不用担心。
那条龙也知道这种状况,它依旧在断断续续的啸叫着,并努力的不让巨大的身躯翻转压住腹部,却丝毫没搭理海面的情景。
这条黑龙的呼痛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海面早已像沸腾的热锅一样开了花,无数的鲨鱼愤怒的搅动着海水,那越来越浑浊的海水就是它们爆发出来的怒火。
等到那条龙的声音降低之后,我和田甜简直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它的尾部,一条一米多长的碧绿色的小龙从黑龙的尾部某个位置探出了头,瞬间,我的世界观被打翻了。
“那、那、那啥,龙不是下蛋吗?”我结结巴巴的自言自语,也不管田甜有没有听明白。是啊,龙不是应该生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龙蛋,然后黑龙离去,我们捡到龙蛋找路回家,剧本呢,谁给改了的啊… …
“看来必须要说龙产蛋这件事是古人和今人臆想出来的,它就不是卵生动物,而是货真价实的胎生动物。”田甜比我镇定多了,她毕竟看过那么多的绝密资料,心理承受能力远远超过我这个黑车司机。
“你说我们这个算不算历史性的重大发现啊,田总,有没有奖金?”不知为什么,惊愕过后我却忽然想到的是钱这个方面,田甜学着我耸耸肩,她的视线还在注视着海滩上:“要奖金可以,你只要能够把那条小龙带回去,你说多少我给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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