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醒来的第三天,也是表哥跟随他刑侦队朋友前往乌鲁木齐的第三个工作日,小雨生病了,而且她赖在了我家里不肯走,理所当然我这两天我兼职厨师、护士、保姆等一系列工种。
从表哥离开的那天开始,除了固定时间回去给小雨做饭顺带监督她服药之外,其他时间我都开着那辆二手普桑在街上转悠,间或会在一些黑车的停靠点停上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这是表哥特意嘱咐了的,我也期翼着弄走凯子的人再次上钩。
表哥和刑侦队的几个朋友之所以要去乌鲁木齐,原因倒是简单。他们查证了广州博物馆那边,是以刑侦大队的名义直接核实的。——这一次广州博物馆是和乌鲁木齐博物馆举办的联合展览,他们运送了一批珍贵文物过来,领头人的确是王朝发。
但是,每次一说到但是就预示着事情有转折变化,这一次也不例外。王朝发的任务仅在于这一次的联展,并没有什么考古在内,只是,最让我心烦的就是,广州那边传真过来的一张照片却是几年前拍摄的,据那边说这已经是能够找到的最近期的王朝发的照片了,因此表哥仅凭记忆中曾经见到过的王朝发的身份证照片和传真照片作对比的确没法做出准确判断。
我倒是希望吐鲁番的刑侦队直接联系乌鲁木齐警方,可是表哥对我的提议很是不屑:“如果广州那几个人和凯子的失踪有关系,我们电话联系很乐意打草惊蛇,乌鲁木齐交通便利得很,人家到时候提前溜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这是表哥走了只有我和小雨讨论的时候才考虑到的。——为什么他们会放我回来?
按说我们都已经告知了亲人朋友这一去至少二三十天,我和凯子同时失踪的话家里人绝对要在一个月之后才会有所察觉,王朝发他们有任何企图这段时间应该都绰绰有余了,那又何必放我回家呢?
开着车,双眼盲目的接收着车外的信息,我的思绪陷入停顿。那一周的经历我依然毫无头绪,无论我想什么办法都不能够回忆起哪怕丝毫经过,这让我痛苦不已。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这三天大概是我和凯子买车以来收入最少的三天,很多乘客我都直接摇头拒绝,反正他也找不到地方投诉我拒载不是。
再去一趟火车站吧,我心里盘算着,听小雨说凯子接下王朝发的生意就是在火车站,我也去碰碰运气,在前面岔道掉了个头,我驶向火车站。
三天了,每天我会去两趟火车站,上午下午各一次,没有任何成果。这一趟估计也是放空,但我还是得去,这样一天一天的看着时间流逝,我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即将疯狂的内心,我也愈发的担心凯子,时间越长我越是担忧。
吐鲁番最让我不喜欢的地方也是火车站,我去过很多城市,如果说要评选一个最差火车站,我想非吐鲁番火车长莫属。——那简直就是脏乱差的典型代表嘛。
现在稍微好点,至少修建了室内公共厕所。退回去几年之前,吐鲁番火车站的公共厕所都是露天的,对,你没听错,男女公共厕所全部露天。——地上挖了两个挨着一起的大坑,坑上架了几块木板,周围也算有围墙,半个人高而已,只要不是五六岁的小孩,站起来就可以看到旁边厕所的每一个人。
所以我深深地理解那些外地人,特别是外地女人,自己想吧,光着 屁 股 蹲在露天空地的感觉基本就是这样,你还没法阻挡旁边男厕所那些不需要垫脚就可以轻松窥视的 淫 邪 目光… …
吐鲁番火车站另一个特点就是小,非常小。绝大部分城市火车站都有的广场在这里是不存在的,一个小小的候车厅,出来之后是一个小院子,然后上台阶就是不大的停车场了。
我找了个车位把普桑停进去,我这个位置选得很不错,视线正对候车厅大门,平时这里就是我们揽客的一个优良蹲点,见天拉上一个乌鲁木齐还是没有多大问题。
看着候车厅大门,那里有几个孩子在一大堆行李上跳来跳去,这几年新疆也成了打工的热点,每年春夏全国各地蜂拥而来的采棉工络绎不绝。现在是冬季,来的人少走的人多,再过两个月春节临近的时候,这个小小的候车厅就会人山人海,这里南北疆铁路的中转站。
我半开着车门,收音机声音调得很小,迷迷糊糊中我闭上了眼睛,这几天我不仅心累,从早到晚蜷缩在车里身体也累得难受。
“师傅,去乌鲁木齐吗?”这就是懂行的人了,一般人很难主动询问停车场里面的轿车,我没睁眼,要是以前我是求之不得的跳起来态度热情真诚,现在嘛,我懒洋洋的往左边指了指,说道:“那是路线车,比我这车好,还便宜,你去那边吧。”
路线车在新疆各个城市都有,已经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路线车也是轿车,中档轿车、品牌各异。这种车是有正式运营手续,车头前方正大光明摆放着线路牌,他们一般都是拼车,按照可乘坐人数拼车,轿车一般都是四个人,去乌鲁木齐的话每个人七八十就够了,比我的普桑的确舒适得多。
那个声音继续在我耳边响起,柔和而温婉,至少让我听着没觉得讨厌:“师傅,我们想包你的车去乌鲁木齐,今天去明天回来,我们还得在乌鲁木齐办事,所以需要租一台车,线路车不方便。”
女声说的这个情况就因人而异了,有人喜欢到了目的地乘坐当地出租车办事,但也有人因为某种方便需要而包租一辆车从头跑到尾,我无奈的睁开眼,这是一个很漂亮的恶女人,丰韵而不丰满,臀 部圆润挺翘,鼻梁很高,面部立体迷人,短发,笑容甜美。
可是,我叹了口气,我觉得这几天我把这一辈子该叹的气都叹完了。我下了车,再一次指了指路边树下的一个胖子:“他的车也包租,比我的车好,他人也不错,要不你去租他的车吧,我是真的有事。”
做为一个尽职尽责的黑车司机我做到这个程度怎么也应该足够了吧,可是,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比我还执拗的女人,她依旧甜甜的微笑着,她站姿很标准,看得出这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女人:“师傅,我这个人很注重感觉的,你说的那个司机我看着觉得不满意,不然刚才我就去问他了。”
咦,我倒是奇怪了,看了她一眼,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车要出租,万一他是蹲在那里玩来着?”我有疑问很正常的,就算是熟手也不可能坐过每一台黑车吧,我也只是顺口一问,都没有想过这女人会回答,坐车不坐车、熟悉不熟悉那是人家的权利,我本也没有资格过多询问。
“以前我坐过他的车,不是很满意,所以这次决定换一辆车,而且,你比他年轻、比他帅气,难道我不应该选你的车吗?”女人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我摇摇头,再次的道歉并且解释自己的确有事,尽管我心里很乐意拉她一程,假如没有凯子这件事。
顽强也罢、固执也好,我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坚决不放弃,在我几次三番的拒绝下她仍然保持着耐心:“师傅,就算你有事我们明天也就回来了,而且,说不定你的事在乌鲁木齐也可以办好呢。”
如五雷轰顶,我眯了眯眼,瞳孔微微一缩,第一次专注的视线落在这女人脸上,这是话里有话还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小雨说过的王朝发三个人里面的哪个女人?我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运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失忆,他们就有把握我会失忆、会认不出来他们?他们就不怕送上门被我弄死或者被我抓一个交换凯子?
也许是想的多了,我的脸色冷厉下来,盯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漠,我已经在考虑是不是把她抓回去给表哥打电话,免得她跑掉了我又到哪里再去找到线索,那会儿我可就追悔莫及了… …
这女人对我的“不怀好意”视若无睹,就连那笑容都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声音节奏和之前同样的温婉甜糯:“何冲,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人我们也在找,你不必问我是谁,到了该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只不过,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我想你会有更大的几率找回你的兄弟。当然,你做什么选择是你的权力,你也可以当做今天没有见过我,那样的话我转身就走保证你不会再见到我,但是你要想在这里抓住我那你不必做梦了,我会立刻报警告你 强 奸 ,你认为警察是会相信你呢还是会相信我呢?”
说着,这女人一只手抬起抓住胸襟,看那架势我一旦动手她恐怕会狠狠地往下一拉,亮出那高耸的胸部,然后我就会被周围的群众暴打一顿,还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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