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很清楚一个事实,如果不是索菲亚打开门,哪怕田甜和丁上尉枪法再厉害,我们三个也早就躺在过道里成了三具尸体。子弹是有限的,无毛人在视线范围内却是无限的,而且我们根本还没有搞清楚无毛人的致命弱点在哪里?——或者就像那些年的行尸电影那样,击中头部就会一枪致命,更或者击中头部无毛人还不会倒下那才是要了老命了!
索菲亚在绝境中的开朗和微笑带给了我们一缕难得的春风,我甚至怀疑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未来的异国他乡的女孩,嗯,很大可能性是这样。
但就算是这样,我仍然会怀疑她!我不是疑心索菲亚会是无毛人的同谋,在我看来,无毛人已经成了另一个种族,他们已经不再是人类。而且从那本日志中得到的信息来看,无毛人对人类绝对不会有手下留情的举动,人类除了对抗到底其他是没有出路的。我只是怀疑地球上、呃,说小一点,洛杉矶这座城市里并不仅仅只剩下索菲亚他们几个人,应该还有很多的小范围的聚居地才是。
人类的生存能力是强悍的,尽管人类的 肉 身 力量非常弱小。上帝不会把门窗全部关闭,所以人类在失去了强大的肢体力量的同时得到了宝贵的智慧。凭借着智慧这一得天独厚的能力,人类从几千年前的恶劣环境逐渐适应进化到现在,这绝对不是区区一个地外文明的舰船搞出来一个全球扩散的病毒就能够完全消灭的,真要是这样人类在几千年的进化历程中早就消亡在了历史的长河,哪里还可能存活到现在并且霸占了整个地球!
我只是想象力太匮乏了一点,无论我怎么左思右想、换位思考,我都没法想得出一个恰当的理由,一个在人类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一个全世界人类必须团结起来的情况下还要对本应拉拢的手持武器的战士进行欺瞒的缘由!
早到的晚餐简单而丰盛,特别是对于我这种在看守所里面呆了足足一个月没好好吃上一顿饭的人来说:一个三明治、一杯果汁、半个苹果。唔,我打着饱嗝点上一支烟,直觉的站到厨房里面,内心的心满意足无法形容。
吃饭的过程我一直在观察索菲亚,漂亮的金发女孩一直保持着一种不慌不忙的从容,她好像对街道上来去不断和过道里还没死心的无毛人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是之前对索菲亚有了疑心所以在脑海里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我始终觉得在索菲亚甜甜的微笑背后是隐藏得很深很深的戒备和提防。她在戒备我们吗?为什么?
脑子里疑惑太多却一个都找不到答案,我揉了揉额角,头痛啊!
桌上的餐盘是索菲亚收拾的,她婉拒了田甜的帮忙。卧室里的餐盘是开了一条门缝被递出来放在地上,索菲亚好像很习惯这种方式,她迈着轻快的脚步过去轻轻的都端进厨房。蓦地,一道闪电划亮我那迷雾重重的大脑——索菲亚隐瞒的东西难道和那一间卧室有关?
转瞬之间,我在脑子里整理出一条完整的思维链条:索菲亚的确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孩,否则她不会主动打开门救我们;只不过,在这套房子里隐藏着某种秘密,索菲亚和那两个男孩不愿意让我们看到或者接触到那个秘密,而那个秘密就在那间卧室,所以从我们一进来开始,两个男孩就扛着来复枪进了卧室,这并不是在躲避我们,他们只是在守卫他们的秘密!基于善良的本能,哪怕是在自己的秘密稍不注意就泄露出来的情况下,索菲亚依然愿意给我们提供帮助:食物、日志,这一切都让我们能够更快的、更有力的抵挡住无毛人的进攻。
既然我在心里确定了索菲亚的无害,那么,我借着面前烟圈的遮挡淡淡地扫了一下坐在桌子面前低声交谈的田甜和丁上尉。这两人应该比我更早看出这一点吧?那么,他们会不会对索菲亚采取什么可能导致伤害的行为呢?我知道的,对于田甜和丁上尉来说,任务重于泰山,在任务面前,一切的亲情、友情乃至爱情都是属于可以毫不犹豫踩在脚下的基石。
嗯,必须要随时盯着田甜和丁上尉,要防备他们伤害索菲亚,我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警戒心提高了无数个等级,既然索菲亚没有对不起我们,那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又何必非得去探查一个明白呢。
天色昏暗起来,我听到街道上的脚步声越来越繁复,带着不解我凑近到厨房那窄窄的窗户边。在这里我不担心被街道上的无毛人抬头看见,这是一个死角,我能够看出去的视线也只有很狭窄的一条细缝,更多的视野只能是投射到对面一栋楼的红色外墙上。——的确,街道上的无毛人更多了,奇怪的是大部分无毛人开始了正常的行走,并不是像之前那种蹦蹦跳跳,我的眉头揪成了一道山川,这是为什么呢?
“何冲,你来一下,索菲亚有事要对我们说。”我还在一边努力的侧着脸单眼瞅着街道上那些隐约的影子,这边田甜突然喊了我一声。我疑惑的走了两步到了厨房门口,索菲亚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在餐桌旁笑容依旧,两个男孩竟然也走出了卧室。呃,这样说不大准确,两个男孩站在卧室门口,眼神很是警惕,手里的来复枪口指着地面,看来他们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呀,不然这两个男孩都不一定会出来,我脑子转得飞快,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往餐桌走去,嗯,或者也有可能他们说的事情对我们有威胁,这两个男孩是站出来保护索菲亚的,免得我们突然翻脸伤害到这瓷娃娃一般的女孩。
“有件事我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们。不过在我说出这件事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希望你们可以告诉我们真话,不要欺骗我们。”索菲亚很郑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索菲亚收起笑容,不过她真的太精致了,尽管她已经是竭力让自己更正式一些,但我却怎么也严肃不起来。
“你问吧,我们不会隐瞒什么的。”田甜看了看丁上尉和我,然后很亲密的拍了拍索菲亚的手臂,我嘴角不为人注意的抽搐了一下,这女人才是骗死人不给钱的那种。索菲亚和田甜比起来的确要单纯得多,她感激的对田甜笑了笑,说道:“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来自哪里?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原本就在美国的。我曾经在一本军事考古杂志上看到过你们佩戴的这几种武器,杂志上说了,这些武器是早已不再生产,在每个国家类似的轻武器都是属于早就被销毁的范畴。”
呵呵,我心里一乐,这下好玩了!怪不得我觉得索菲亚弟弟手里的那杆来复枪造型非常别致嘛,原来是未来的超前武器。这个漏洞太难填补了,我双手环抱在胸前,很有兴致的从侧面盯着田甜一边翻译一边却丝毫没有因为震惊而变化的面庞,这女人又该怎么回答呢?
“你,说的就是你,把你的手从枪套上拿开,不然我就开枪了。”一个很生硬的语言在房间里响起,这可吓了我们三个人一跳,莫非这房间里还藏着其他人我们竟然都不知道?只是,为什么索菲亚一动不动就像没听见似的,紧接着,那生硬继续响起:“最后一次警告,把你的手从那只手枪上拿开,否则我们会立即开枪射击。”
“丁上尉,不要冲动,拿开你的手。”田甜突然开口制止了丁上尉的过激反应,原来刚才那很机械的声音警告的就是他了。只不过,我眼珠转了转,落到了卧室门口索菲亚弟弟的手腕上,一块方形的好似手表模样的东西正弹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虚拟对话框,那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是便携式翻译机,通用型,可以翻译地球上所有被联合国承认的国家的语言,这是2048年的产物,你们没见过吧?”索菲亚撩起衣袖,她白净得可以让人的视线迷乱的手腕上也戴着一块同种式样的设备。取下那块翻译机,索菲亚就像递一个面包那样毫不在意的递给了田甜,田甜眼眸一亮,接过的同时下意识的点点头算是回答了索菲亚的问话,我心里却大叫不好,田甜终于还是上当了。——不过不怪她,本来开发平行世界的目的就是想要获取里面的物资和科技,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然是要紧握到自己手中。再说了,这里还不一定是平行世界,真的要是地球的未来的话,我们能够找到的所有高科技技术和产品都会完美契合地球各方面的需要。
“哦,那么你们来自过去的世界吗?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以带我们回到过去吗?”索菲亚对田甜沉迷在翻译机的做法并不在意,她只是紧紧地追问着。我恍然大悟,原来,索菲亚的目的是想要离开这个地狱般的未来世界啊… …
我们三个人都被震住了。索菲亚无以伦比的联想能力和细致的观察力相结合的威力让我对这个女孩深感敬佩,换做是我,恐怕非得是看到面前的三个人表露出更加明显的漏洞都不一定敢往“过去的世界”这个名词去琢磨,这个脑洞太大了点,我顶多是觉得进来的三个人就像老古董一样,或许是那座大山里面呆了几十年才出山那种玄幻小说的描绘。
“你说对了,我们的确来自过去,嗯,准确的说我们来自二十一世纪初,但我们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所以现在连我们自己还都还没有找到回去的大门。不过我可以保证,在我们找到回去的大门之后可以带着你们一起离开,但现在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田甜迟疑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拍了板,也是啊,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无毛人估计是不会使用科技的,我也没见那个无毛人拎着几把枪冲锋的,这就是说只要田甜找到任何一家科技研究员,特别是军事方面的,那就不会有人和她抢东西。——不知不觉,我把自己和田甜分离了开来。
开诚布公的交谈让田甜和索菲亚都兴奋异常,大家都能够期待各自的需求,自然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了。为此,索菲亚特地把两个听懂了对话并面对喜色的男孩叫了过来给我大家介绍,她的弟弟,非常大众化的名字,杰克•布什;另一个男孩:OG•菲利普斯。
果然,索菲亚还隐藏了很多重要消息。
洛杉矶幸存的人单纯从数字来说不算少,超过万人。呃,前提是不要和毁灭之前的洛杉矶相比就对了,上了万还是挺多的嘛,或许我要是把这句话直白的说出来肯定会被索菲亚和那两个男孩仇视到死吧,呵呵,保不定还直接开枪打我呢。
只是这几万人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如同索菲亚她们这样,一般都是以家庭或者亲朋好友为单位组成的小团体各自生活在自己构造的小角落里。倒不是大家不想团结,环境越是恶劣越是考究人心和人性,像那种在关键时刻只要跑得比队友快就行了的想法比比皆是,人嘛总是有某种阴暗心理埋藏于心底深处,在平时还好,周围人的感官和法律法规的限制以及整体社会的标杆都让人必须压制住那阴暗的一面,可一旦道德崩溃、秩序荡然无存的时候,总是有人会选择释放心底的魔鬼。
无毛人席卷地球的时候,有一种场景是发生在世界各地的:几个人与无毛人不期而遇,缺乏有效的制约手段,唯一的生路就是逃跑,这时候必然就有推倒同伴阻挡无毛人而自己逃生的,这种经验在几年之后被生存下来的人传遍了全世界。于是,每个人都知道,绝对不要轻易相信任何陌生人,哪怕是在最绝望的环境下!
基于这种原因,洛杉矶的幸存者选择小圈子的生存方式也就不难理解了。
至于水,那不过是一个太简单的原因。科技发展,无数原本应该人手操作的系统早就自动化了乃至智能化了,我还在用好几十年前的眼光看问题当然是要闹笑话的。所以,洛杉矶的水一直都没有断过,而且无毛人也不是行尸走肉,不存在肌体溃烂污染水源等让人想着就恶心的问题。
“嗯,你这个名字还取得不错,无毛人,挺合适的。”索菲亚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然后又告诉了我们一个大秘密。那真的是大秘密,我的眼珠都差点瞪出了眼眶,田甜和丁上尉那种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人竟然都一下站了起来失去了方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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