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平台模样的地方,大概有几十个平房,三面靠山,一面临悬。借着两边山壁上绿苔发出的淡淡青光,虽然我们没有使用任何照明工具也大致能看个清楚。
说实话,在悬崖峭壁间忽然出现这么大一块空地,要说是自然成形我都不愿意相信,可在这种鬼地方又有谁有那么大能力携带工具进来创建出如此大的一个连观赏作用都起不到的奇迹工程呢!
平台的地面自然是岩石,岩石上坑洼不平,但没有大的凹坑,我用手摸了摸,地上却是没有半点碎石渣片,这就很独特了。略带诧然的把手指举到眼前,手指之间相互碾了碾,咦,不仅没有碎石渣,地面好像就连丁点的尘土都没有!
我有些奇怪的感觉,但一时间又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存在疑问。下意识的,我再次伸手在地上擦了一把,还特意扩大了范围,举起的手掌回到眼前,手心中仍然没有沾染半点山石的灰尘。
带着不解,加上坐了一会儿精神也好了许多,我站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郁,这让我的心情顿时烦躁糟糕起来,隐藏未发的危机是最让人恐惧的,就好比看电影,明知道反派就躲在床下主角而不自知,看电影的人都会跟着焦虑不安一样。
“何冲,你怎么了,怎么不坐下好好休息,嗯,你的水才喝了一点点,多补充点水分吧。”巡视一圈回来的田甜看到我坐卧不安的样子走过来关注的看着我问道,我吁了一口气,摇摇头回答道:“我感觉要出事,但又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问题,心情烦躁得很。”
“哦,为什么,从哪方面开始的感觉?”田甜神色一下郑重起来,对我的预感她大抵还是愿意听一听,前边好几次平行世界的经历也说明我的预兆某些时候也会正确不是。
想了想,我说了刚才无意中触摸到地面之后的发现和后续的尝试,这时候,另外四名外勤也都围了过来。在这种可能随时出现危险的境地,没有几个人能够安心进入休闲的状态,这些个外勤本就比一般的战士还要精英得多,有这种表现就很正常了。
听到地面干净得好像被反复打扫过数十次一尘不染的结论,田甜和她的队员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个神色肃穆,就好像他们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似的。我心里一下着急了,这算什么呀,明明是我发现的,你们知道了答案却不告诉我,有没有道理?
“大家赶紧离开这里,嗯,固定钉要用上以备不测。”田甜语气很凝重,四名外勤也各自从背包中取出一把射钉枪,我确定这是射钉枪,原物我虽然没见过,但在电视里看过很多次这玩意的广告,呃,后来好像是电视台不允许播放这种据说可以被坏人用来杀人的家什。
“射钉枪?”可是,田甜她们带着射钉枪干嘛,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主要是担心再出洋相,干脆就小声的问田甜。
那女人点点头,给了我一个确证的回答:“加强版的射钉枪,内部制造,有机会回去了送一个给你,这不属于武器,只是工具装备。”
几秒钟之后,我就懂得了田甜嘴里的工具装备是个什么意思。只见那四名外勤快步跑到内侧的山壁下,各自举起手里的射钉枪选了一个位置就扣下了扳机。田甜拉着我紧跟在他们身后,却没多做解释。
“砰… …”连续几声之后,一根根拇指粗的钢丝绳被牢牢的射进山壁。我是震撼的不知所谓了,这些至少都是几千年的岩石吧,那得多结实呀,竟然被那些个钉子射进去不知多深,外面能看见的只有后面牵引的钢丝绳,都看不到半点的钉头。
“那是穿甲钉,连一尺厚的合金钢板都能钉穿,这点石头算什么。”田甜总算开始给我解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身边一名外勤递过来的钢丝绳拴在我身上:“你再往后退,紧紧贴在石头上,贴紧一些啊,免得出现意外。”
什么意外?我愣了楞,转眼就看到连同四个外勤和田甜都把钢丝绳在各自腰间栓了一圈反扣在在山壁上。紧接着,我一个字都还没有问出口,就听到悬崖上方远处“轰隆隆”的巨响遮天蔽日的传了过来。
这时候再要说话那是来不及了,就算我喊破嗓子估计近在咫尺的田甜也不可能听得见。就这样,田甜都还抓住空档伸手在我脑后把防护服的脖扣扣上,他们几个人自然也是防护严实得很。
那巨响连绵不绝、震耳欲聋,我们每个人都竭力的咬紧牙关鼓起两边腮帮子抵御着声音对耳膜以及大脑的破坏性刺激。
旋即,肉眼可见的龙卷飓风浩浩荡荡的从悬崖之中的无底深涧横扫而来,我恍然大悟之际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快平台会是那么的纤尘不染,别说碎石渣了,就连灰尘都不见一片。
防护服被铺天盖地的龙卷风吹得紧贴在了我全身上下,哪怕是隔着号称可以媲美宇航服的防护服面罩,我都感觉自己的脸皮被吹得瑟瑟发抖,整个变了形。
才开始我还有心情睁大眼睛打量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飓风,要知道这可是在昆仑山脉的山底深处,也许更是在天池底部的溶洞之中,竟然会有这外界都难得一见的龙卷风产生,世界之大,真的是无奇不有啊。
没多久,我就只能是紧闭双眼,咬紧牙齿抵御那能够穿透防护服的无匹风力,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渐渐地,我的身体仿佛失去了知觉,那些风就像刮骨的钢刀透过防护服刺入到我的骨髓之中。足以冻僵石头的寒气让我浑身僵直、脸色灰青,整个人已经全靠钢丝绳的拉力承受着才没瘫倒到地上。
这莫非就是十八层地狱?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分钟就会彻底失去知觉昏迷乃至死亡,我甚至连偏头想要看看触手可及的田甜的状况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我的脖子就像一根冰凉的石柱那样根本无法移动。
终于,在我的灵魂之火飘摇得只剩下一丁点火星接近熄灭的时候,我耳边仿佛要呼啸一辈子的尖啸慢慢的开始减弱直至离我远去… …
瞳孔再一次的聚焦,视线虽说还是重影叠叠,但总算勉强能够辨别一点跟前的画面,我的听觉也在逐渐恢复中,呃,好像是田甜在喊我。
我动了动了脑袋,脖子发出“咔咔”的好似要断裂的声音,但好歹是扭动了一些幅度。田甜的面孔在我眼睛里忽上忽下的摇晃不停,也是我心里知道身边这人是谁,否则说不定我还以为是一个多头怪物忽然出现在了我旁边。
田甜的确在吼着什么,不过她看着的方向并不是我这一边。我跟着田甜的视线继续前移,隔了一个外勤本应该还有三个人,这一点我还没有被那龙卷风吹得糊涂。但是,现在,紧挨着田甜的位置却是一根钢丝绳松垮垮的耷拉在地上,那撕裂的端口还有几缕钢丝无力的垂落在地。
我这才感觉到心悸,那可怜的我还不知道名字的外勤,不知道国安总部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培训出来的精英早已不知被那飓风吹到了那个角落… …嗯,或许早就在风中化成了碎片,地上竟然连血滴都没见到丁点。
“我拉住他的,风力太猛烈了,真的是拉不住。”田甜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我们每个人都坐在地上狂喝了好几瓶水,这也是我们最后剩下的一个背包,其余的都被飓风刮走了。说实话,我都怀疑假如飓风再吹个半个小时,就算拴着我们的钢丝绳侥幸没断,我们恐怕都会被吹成干尸。
“休息够了就出发,这里的风有没有规律我们暂时摸不清,所以尽量不要在这地方再停留。”田甜逐根拉住本来被深深打进岩石的钢丝绳,没见她怎么用力绳子就连同穿甲钉一起被拉了出来,我心下悚然,果真是要立即离开,耽误不得。
要是再耽误下去,那该死的飓风再来一次的话,我们几个人就得全部死在天池下面数百米的深处再无人能知,嗯,连尸骨都捡不回去的。
“咦,队长,你来看,这里有一扇门。”那是被分派检查周边环境和道路状况的某个外勤在喊着,我和田甜正在收拾地上钢丝绳。按照田甜的说话,现在没有了武器,这些钢丝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还是带着好点,反正就一个背包,裹巴裹巴塞进去就背走了。
这鬼地方有门!我和田甜惊讶的对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然后我们以最敏捷的速度转身跑了过去。在这片平台的最幽深、最靠近山壁的地方,一个大半个人高,十多厘米宽的口子敞露在我们眼前。
要说门有点勉强,这应该就是一个洞口吧。问题在于,我们之前还是六个人,扎营休息之前田甜也 过平台,这么大的一个洞怎么可能没人看见,难不成那场飓风还能在山壁上吹出一个洞来,我是不大相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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