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权且认可天池存在地下河流的状况。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天池中的陵鱼都没有出现过异常,偏偏我们临时决定来游玩一次就碰上这东西了,莫非陵鱼是专程在这里等着我们三个人中的某一个吗?
“这还真的是一个谜。”我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得上,田甜迟疑了一下,想要反对却又觉得我说的好像还是有点道理。她看了看杨琪琪,仙女也正在琢磨这个难题,对田甜询问的目光没有做出反应:“不是你们三人,我认为是你和琪琪两人中的一个引发的这次事故。”
“你才和王丽丽接触的时候我查过她的资料,嗯,不是不信任你,你这一年多毕竟和国安来往密切,对于你交往的人我们有权保持一定程度的关注。”田甜露了一点口风,看着我不善的、发怒的眼神,又连忙解释了两句。
能有解释就不错了,说实话,就算田甜不解释我又能做什么。顶多是生点闷气,不理睬她罢了,这对田甜不会造成丝毫的伤害,反而郁闷的是自己。我摆摆手,示意没关系,田甜也就接着往下说道:“王丽丽这几年来天池的次数并不少,每年至少都有一次,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你明白了吧?”
“要我说你们也别讨论了,没意义。”杨琪琪打断了我和田甜正要展开的讨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脸色那么难看,一点没有了仙女的风采。呃,大概是来地球时间长了,逐渐沾染上地球女性的某些特征,就是不知道仙女会不会有每个月的固定几天,说不定到那几天杨琪琪脾气会变得更坏。
我在心里恶意的猜测着,这倒不是我对杨琪琪有什么想法,主要是这女人实在太傲气了,大部分时间都不把人放在眼里,还得要大家去迁就她,这让我又怎么不恼火呢。
“这样,田甜,你的人手调集过来没有,我和何冲轮流到湖面去尝试尝试不就知道这一次陵鱼现身的原因是什么了。不过我还是估计和我、和何冲无关,我认为是天池水底有了某种变异才导致陵鱼出现的。”杨琪琪的方法简单而粗暴,我和田甜面面相觑,这是要拿人命去填坑呐,我都不说自己或许遇到的危险了,其他人呢?
我总不能一个人驾驶一艘船游湖吧,再说我也不会开船,总得有几个随船的,他们的安全怎么保证?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是没想到办法在湖面扛住陵鱼卷起的巨浪,否则每年海洋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船只沉没、人员失踪了。
类似龙卷风、海啸这种自然灾害,人类还没有能够抵挡和化解的手段。记得是前些年的新闻吧,东南亚的海啸,那是摧毁了多少的建筑物,卷走了多少条生命啊!
的确,陵鱼搞出来的浪涛比不上海啸的威力,可天池也没有海滩那么大的回旋余地不是!海啸来得再猛烈,总是有些人可以跑得掉的,看看我们的遭遇,我都怀疑是陵鱼太少,所以我们才能有这点人逃生,要知道连驳船都直接沉掉了。
“人员还没到齐,新疆不比海滨城市,有些水下用具还得从其他城市调过来,就算是用飞机送也要时间的。我赶过来的目的是先把游客送走,然后暂且封闭天山景区,警察也全撤了,嗯,你们自己看吧。”田甜这就算是答应下来杨琪琪的建议了?我怔了怔,很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受,我呢?为什么就没有人问问我的想法,我凭什么拿命去拼啊!
“杨琪琪,要去你去,我是不会下水了,我怕死,我缺乏自保能力,我也不精通水性。田甜,我答应你的事情里面可没有包括这一件,我要赶回乌鲁木齐去看看王丽丽的情况,总不能人家好端端的跟着我出门来玩,等到回家去伤痕累累,说不过去吧。”我一口把田甜推了个十里八里的。新疆本就是缺少,这两年各地的基础设施建设搞得稍好一些,但比起我小的时候,吐鲁番也就新增了一家游泳池而已。
被杨琪琪的馊主意逼得有些着急,我说得混乱了。简单的说,我会水,小的时候和凯子经常跑到铁路上的游泳池去混,夏天有时候还逃课,为了凉爽嘛。可就算这样,我也顶多在风平浪静的池子里来上一段狗爬式,再多就不行了。
这点水性只能够保证自己平日里的消遣,去和陵鱼面对面,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我连做白日梦都没敢往这方面去想。
“何冲,你这是什么态度,说好了遇到事情大家有商有量的,你做的破烂事我给你收尾我诉过苦没有?而且又不是让你白干活,就算你要和王丽丽结婚,我问你,何冲,结婚花不花钱啊?凭你现在那点钱你觉得哪个女人会对你满意… …”田甜真心厉害,我个人感觉她都快比得上抗日神剧里面的那些个政委了,做思想工作一套一套的,呃,也许比那些政委还厉害,现代社会嘛,人的需求更多不是。
说不过这女人,我眼珠转了转,重新开辟了一条航线:“田甜,你不是新疆人,你不知道很正常。听我问你,今天气温大概多少度?”
这下轮到田甜发愣了,被我岔开话题本就让她有点呆滞,我又提出一个好似与眼下一毛钱关系没有的问题,更是让田甜懵懂了。下意识的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田甜皱着眉头一边思索着我的意图一边回答道:“三十八度,怎么了?”
“对啊,这已经是下午了,外界温度还是接近四十度,这还是在靠近昆仑雪山,附近更是无数的高大原木。可你知道就算是是超过四十度的室外高温,天池的水会是多少度吗?”因为地处沙漠边缘,新疆和国内其他城市环境温度相差很大,我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非常确定,虽然这是盛夏时节,可天池湖面的温度也不会超过五度,湖底我不知道,但水下三五米的深度大抵是在零下了。
和内地城市两个小时的时差加上塔克拉玛干沙漠,只是这两个原因就决定了新疆是个昼夜温差非常大的地区。之前遭遇陵鱼的时候,但凡被湖水溅湿了衣裳的游客上岸之后都在瑟瑟发抖,我也不例外。嗯,不要提杨琪琪那个女人,她不是人。
这个温度绝对不是所谓的潜水装备能够抵挡得住的,那是要死人的。入水时间稍长不是死在陵鱼嘴里,就是被活活冻死,没有第三条路。人类对于低温的抵抗力相当的差,肢体的麻木就是死亡的前兆,没人能够逃得脱。
指着对岸停车场下方的码头,我笑容有些惨白:“你看看那些当兵的,他们真以为拖几个氧气瓶来就可以在水下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的呼吸了?那些长箱子里面是什么?鱼枪吗?杨琪琪,你说实话,鱼枪能够对付得了陵鱼不?”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鱼枪是什么。”杨琪琪依旧在沉思着,听到我问只是轻轻的摇摇头。田甜愤怒的一跺脚,这女人已经有些疯狂了,听不进去任何意见,反而是对我极其不满的怒吼着:“你说这么多起什么作用,何冲。你不就是怕死嘛,不去算了,你不去我去,怕死的人我见多了,像你这种怕到这种程度的举世罕见!”
骂就骂吧,我偏转身子望着对岸,就当没听见。探险可以去,哪怕是有点危险我也能理解,可这眼睁睁的去送死的活,我何冲没那么傻。还别说我,旁边这位下凡的仙女不也没表态,装作一副思考问题的模样就以为能够骗过我,哄鬼去吧… …
一辆皮卡拖过来一艘快艇,几个士兵正打开皮卡后箱放船,水面平静无波。虽然隔着几公里的湖面,但视野广阔,我看得也非常清晰。
和之前沉默的那艘快艇没有区别,大概是天山管委会的预备船只吧,我这样想着。只是,这有什么用呢?
快艇被放进湖里,一圈微澜缓缓散开到远处,一个士兵牵着缆绳松松的套在岸边的石柱上。我还以为他们暂时不会上船,正说动了口气,这边田甜腰间的对讲机就传来了声音:“准备完毕,是否下水,请指示。”
田甜伸手取下对讲机,按住按钮靠近嘴边:“准予下水。允许自由射击,重复,遇到危险允许自由射击。”
“别!”我脑子一震,怎么能够下水啊,那是去送死。不行,我不能看着那几个士兵在我眼前又被陵鱼拖到湖里去,心中一着急,我慌乱中一把夺过田甜手里的对讲机,冲着对面大吼着:“不要下水,不要下水,水里有危险。”
“你吃撑了,何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一只手重重的扣住我的胳膊,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股力量已经把我的胳膊扭到了背后,我痛得一个激灵,弓着身体连声喊痛。田甜抢回去对讲机,别住我胳膊的那只手没有放松:“准予下水。允许自由射击,重复,发现危险允许自由射击。”
说完之后,田甜把对讲机插进腰间的皮套,这才松开手严厉的瞪着我。说道:“你不能干预我的工作,何冲,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嗯,我承认,也许湖里的确很危险,但也有可能你们说的陵鱼已经下潜到了湖底,具体是什么情况总得要人去走一趟才能看得出究竟吧。”
这就是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甩着胳膊活动着手肘冷笑着,是啊,下边人死了就死了,了不得家里得到一点不多的赔偿金。可要是立功了,发现、捕捉到了陵鱼呢,你田甜岂不是就可以升官发财了… …历来,我很鄙视那些“慈不掌兵”的铁血将军,很简单嘛,让他去死试一试,保证他就不乐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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