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鸟群飞得近一些之后我才看清楚,那原来就是田甜说的飞鼠。只是,下行的飞鼠好似比我之前看到飞上去的飞鼠更多,或许是所有上行的飞鼠全部集中在了这一块。我想逃,可是双腿无力;我想呼救,可是喉咙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
还好,飞鼠群虽然来势汹汹但一直没有擎出什么远程武器,这或许是我还能够勉力坚持的最主要原因,否则我不是吓瘫在地就是被攻击得体无完肤。
“吼”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飞鼠群越来越近,就它那小声吧,恐怕一两只小飞鼠都可以把它在十分钟之内啃个精光。造物主历来是公平的,既然给了“吼”无坚不摧的浓硫酸唾液,想来它的近身肉搏能力等级是渣。
同样的,飞鼠们可以腾空飞行,那么再配合远程武器岂不是天下无敌,好比人类一样,有了超出其他物种的智慧,躯体的强横度那是比一条野狗都不如。
我没想错,“吼”喷溅的那一层唾液成了我和“吼”的保护伞,一时间,半空中凄惨的“吱吱”声不停,不断有被腐蚀掉肉翅的飞鼠从空中掉落下来。更高处的飞鼠放缓了速度,这不是什么智能,仅仅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看到这种状况我稍微镇定了一些,甚或还有余力四处看看田甜他们的反应。这些可恶的家伙呀,口口声声说什么同伴,说什么大家共同面对危险,这会儿全都缩在灌木丛后面害怕露出一点马脚被飞鼠群或者被“吼”发现,就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是不是会被这些奇形异兽生吞活剥了。
飞鼠群和“吼”的战斗并没有停止,“吼”的生化武器也并不能完全遏制住飞鼠群。因此,飞鼠群仅仅在空中一个盘旋,稍稍迟疑了一下,又义无反顾的急重而下。我就纳闷了,难道“吼”和飞鼠群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吗,为什么“吼”没有遁走,我都忘记了自己还在靠着“吼”的保护才得以保全下来。
不过,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危机在慢慢降临,等我有所察觉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吼”的每一次喷沫的确可以阻挡飞鼠群的下扑之势,可不要说“吼”了,就算换二黑或者它妈黑龙来也一样,任何生物体内的液体都有一个限度,一直不停地往外吐唾沫没谁能够长久的坚持得下去。
“吼”的叫声越来越低沉沙哑,喷沫覆盖的范围越来越窄,喷溅的高度越来越低,我甚至看到上一次一只飞鼠险险的掠过“吼”的鼻尖,那锋利的牙齿距离“吼”的脑袋不过毫厘之间。
下一次,那就是我和“吼”的毙命之时,我弯腰抓起地上的棍子,何爷我是不会等死的,怎么也得挣扎一二。不弄死几只小耗子就被啃食了何爷也太窝囊了一点,那样我是不会甘心的。
眨眼间,我都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手里的棍子,也没有做出想象中的横扫千军的架势,一群飞鼠已经落到“吼”的身上,那似人的四肢牢牢地从各个角度抓住了意欲顽抗到底的“吼”。
“完了。”这是我唯一的念头,可现实总是比想象变化更快,我都做出了赴死的决心,却看到差点被揉成一个肉球的“吼”和飞鼠们的集合体往地上一倒,骨碌碌往后滚去。更让我吃惊的是,剩下的所有的飞鼠都是冲着“吼”去的,就没有飞鼠在意过我,这是怎么回事?
变化一桩接着一桩,我脑子里刚乱麻一样,又看到那个肉球滚到我们挖好的一个陷阱上面,咦,我才将将惊叹,就听到“扑通”一声,肉球拖拖地滚落到陷阱里面。这一次我是真的目瞪口呆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上面反应,我只是抬了抬头,总得先看看上面还有没有飞鼠吧,然后,我去不去陷阱瞅瞅呢?
“上!”我都分辨不出这是谁的声音,只在一声低喝,几个身影接二连三的急冲出来,他们不管不顾的钻过灌木丛,任凭身上被坚硬的灌木挂出缕缕血痕,一块块的盖板把肉球掉进去的那个陷阱盖了个严严实实。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吓死凯爷了,看到你和那怪物挨得那么近差点没吓死凯爷。”凯子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满脸的紧张和后怕。我干笑着拍了拍他,刚想说点什么,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快和刚才“吼”的那么嘶哑了,发出的腔调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陷阱里的生物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几乎就在第一块盖板盖上去的同时,盖板下面的撞击声就没有停止过。要不是一辆弄了几块盖板在上面,刁存浩又和李宇叠罗汉一样死死地压在盖板上,我觉得飞鼠早就冲出来了。
至于“吼”,不管是我们最初看到它的表现,还是刚才它和飞鼠群的战斗,我都不认为它有能力跳出陷阱,更别说冲开盖板了。
“下面至少二十来只飞鼠吧,我们换班。刁存浩,你和李宇累了就喊我们,待会儿赵凯和邹文龙来换你们,总得把飞鼠们的体能消耗完了我们才能得到解脱的。”田甜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中途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并没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关怀,我也没有类似的期望。
倒是邹文龙让我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他在和小人军团的战斗中受伤最重,现在倒也恢复了一大半,从外面我几乎看不出他受过伤。
凯子拉着我坐在地上,距离刁存浩他们也不远,权且算是做好换人的准备工作吧。田甜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她还在安排邹文龙去捡一些树枝回来说是还要编几个盖板,免得最下层的被飞鼠撞烂了没有可供更换的那就给了飞鼠冲出陷阱的机会。
“你们注意一点,我去把二黑叫回来。”田甜匆匆的吩咐了一句,转身小跑着往二黑的方向去了。我喝了点水,把瓶子递给凯子,终是没忍住心中的不解,问道:“凯子,这是怎么回事,那什么小兔子是啥时候出现的?为什么它会和飞鼠打起来?你们撤到灌木丛外面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睡着了才被“吼”欺近身边而不自知,可就算其他人看到“吼”来了忙不迭的躲藏,你田甜或者凯子该叫我一声吧?没道理不是!
“哎哟,我的哥呀,你是不知道呐。”凯子叫着苦,尽管他满脸笑容的疲沓样让我看着想要冒火。怎么,这会儿是想着嘲笑何爷来了?何爷救你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多嘲讽几句?
突然,我一下楞在当场。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凯子之间有了如此深的隔阂?我们难道不是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朋友吗?我们不是好得就像穿一条裤子的吗?
难道,从凯子选择了跟着刁存浩离开海边,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就摇摇欲坠了?就不再是坚不可摧了?那么多年,我们也不是没遇到过挑拨我们之间情谊的人和事,可我们始终如一的相信着对方,哪怕就是曾经有女人想要游走于我们之间也未能撼动过我们的兄弟感情!
就是一次小小的探险而已,我记得早就告诫过自己,而且还是在救得他们脱险之前,我就再三告诉自己要相信凯子,他不过是被刁存浩蒙蔽罢了。可,为什么现在我心里会忽然冒出让我毛骨悚然的想法呢… …
“你睡得很死,我本来想叫醒你的,田甜说你很累很辛苦,就让你多睡一会儿,一时半会估计那兔子还不会出现… …”凯子开始讲述我醒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也只能暂时抛开脑子里的杂念,专心致志的听着并不断分析着。在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山里,信息就是安全的保障,掌握的信息量越大,越能避开危险。
他们几个坚持着没打瞌睡,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各自分到的陷阱,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已经睡着了,还睡得很香,一直到“吼”的出现。
搞笑的是,“吼”是怎么出现的他们没人发现。凯子也迷糊得很,他只知道他就是眨了眨眼,然后就发现有个动物站在我埋伏的地点不再动弹。他们当时都被吓了一跳,“吼”有多厉害只需要看看遍地的飞鼠残骸就清楚了,所以他们虽然非常着急却没敢冲出来拯救我就是这么回事。
“吼”才一出现,原本飞得看不见影子的飞鼠群一下就好像从银月中窜出来似的,一只只裹成一大群就往下俯冲,完全就像轰炸机投弹之前的集结一样,没有半点迟疑。
飞鼠群出现之后,“吼”的表现也怪异得很,干脆就人立而起做好姿势等待着飞鼠的到来。凯子抛玩着手里的一小截树枝,他也想不明白:“我倒是觉得吧,它们就好像那种猫和蛇那种天敌,一旦发现了对方的踪迹就是不死不休。”
嗯,可能是这么一个解释,不然说不通。我点点头,情况清楚了就好,是我自己睡着了,凯子他们也来不及救援。要是他们那会儿冲出来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吼”和飞鼠双方的死敌,虽然说我的确经受了点惊吓,那是自找的,怪不得田甜和凯子。
去掉了内心的芥蒂我的表情顿时自然起来,我大笑着和凯子翻身起来,刁存浩已经不耐烦的喊了我们两次,他倒不是没有力气,而是憋尿憋得前列腺快要爆炸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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