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有一大 波狂犬病人即将来袭,植物大战僵尸里面那熟悉的曲调很自觉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惜这不是游戏,我没办法点一个暂停,起身去喝杯冰镇可乐再点上一支烟然后回到电脑面前悠闲的继续,我们抬头望过去,密密麻麻的蹦跳狂叫嘶吼的狂犬病人填满了整条街道,我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无比。
“跑啊!”我自己都被自己嘶哑到几乎听不出一个完整音调的声音吓住了,丁上尉一把抓起唐上尉的尸身甩到背上,转身就往来的方向跑,田甜紧随其后也要迈步。我连忙伸手抓住他俩,还差点把我自己带着摔一跤。我踉踉跄跄的用手撑着地爬起来,赶忙冲怒视着我的两人说道:“跟着我,不要往回跑,我们跑不过他们的,往回跑那是自寻死路。”
对于逃跑,我认为我可能是三个人之中最擅长的。在龙界的大部分时候,我都是在拼了老命的四处躲藏奔逃之中,也是后来和旱魃走到了一起,否则我在龙界的日子还要糟糕得多。比起我而言,田甜和丁上尉在日常生活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强势地位,这是可以想象得出的,自然他们在遭遇变故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对抗和血拼,可这种心态在面对数百个狂犬病人的时候显然殊为不智。
不过这两个人的头脑或者说智慧绝对超乎常人,我就这么一提示,他们立即明白了刚才行为的错误。二话不说,田甜返身一巴掌推在丁上尉肩头,丁上尉背着唐上尉的尸体几步就窜到了我的前面我、
我偏头看了看那些越来越近的狂犬病人,只能是祈求他们没有发现我。这一次,我深刻理解到了“在森林中碰到熊并不可怕,只要我能跑得比你快就行了”这个故事的含义,早知道我就不喊他们,那么沿着街道逃窜的他们必然是狂犬病人的首选目标不是,我又何至于把自己摆在一个危险的境地呢。
这个时候多想无益,我双手扣住肩上的背包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跟着田甜后面狼狈而逃。可以说,哪怕是高考之前的体育长跑考核我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努力过!——那个不及格大不了不参加高考而已,这个跑不快可就是要命呐。
我发现的是路边的两家店铺之间的一条狭窄的楼梯,虽然我们都不知道这道楼梯通往何处,不过在楼梯的尽头那道虚掩的暗红色木门应该可以让我们暂时避开这群狂犬病人。就算他们追踪我们,那楼梯也限制了更多的狂犬病人蜂拥而至,顶多是三两个狂犬病人一齐冲到门前,田甜和丁上尉加上我肯定是能扛得住。
最好的莫过于木门里面可以反锁,并且里面还能够有通往楼上的通道,那样我们就彻底的逃出生天,也能够得到一点点的喘息时间并认真的策划一下下一步行动计划。——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们还这样在洛杉矶城里好似无头苍蝇般乱闯,要不了半天一天的我们自己也会成为狂犬病人中的一员、
我是最后冲进那扇暗红色的旧木门里面,在进门的瞬间我无意识的回了回头,追得最快、蹦得最来劲的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黑人男人翻着眼白距离我也就几级台阶的距离了。惊慌失措下,我半转身倒退着拉住门退进到门内,不过那一刹那我也终于看清楚那个黑人身后其他的狂犬病人的脸了,他们都是翻着白眼面无表情,神色呆滞而麻木。要说这还真不算什么,因为在更后面,刚冲上台阶的几个狂犬病人中我看到了异常刺眼而熟悉的一幕。——一大群的和看守所里面一模一样的无毛人正冲锋过来… …天呐,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无力的 呻 吟… …难道,我在看守所看到的那些无毛人竟然是从这里过去的?他们既然来自未来?
“何冲,右转上楼,赶快跟上。”好歹田甜还是没忘记我落在最后面,不过我都没法确定她喊我一声是真的为了提示我还是借机看看我死了没有。
我摇摇头,也顾不上关门,因为那黑人狂犬病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我连滚带爬的右转进入到一条过道,其实楼梯和木门就一墙之隔,我三步并作两步学着那些狂犬病人走路的姿势跳了上去,追着田甜忽闪的衣襟一层一层往上爬。
这是一栋五层高的老式建筑,哪怕我惊吓到好几次差点摔下楼梯也没忘记顺便数一数楼层。绕过第四层的转角,我意外的看到了丁上尉和田甜居然站在那扇通往天台的门口发愣:“进去啊,进去反锁上不就行了,这个时候发什么呆呢?”
“我们也想进去,可进不去啊。”田甜沮丧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从她转身的空档我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扇防盗门,而且是没有锁孔的防盗门。呃,也许说钢板更恰当,那就是一整块厚实的钢板,怪不得丁上尉手里提着手枪都无计可施,没地方开枪不是,总不能希望一颗一颗子弹在钢板上打出一个人体大小的门框出来吧?我都怀疑那把枪的子弹能不能打得穿这块厚厚的钢板哟!
后面的嘶吼声和楼梯上的蹦跳声愈发密集,我心里急了,站在这里等死吗?我转身就往四楼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那些狂犬病人冲上四楼之前躲进某个住户家里,嗯,最好是祈祷某个住户家的门锁可以被一枪击穿。
我的梦想破灭了,在听到田甜和丁上尉下楼进入过道的同时,我也清晰的用视线余光扫视到那蹦跶到了四楼的黑人已经敢冒出楼梯的几个光光的脑袋。我拔出枪,但凡是见到门就对着门锁开上一枪,哪怕现在几个警察堵在我前面我也不管了,都快要死了谁还顾得了那么多!只是,我的枪法着实太臭,或许是人本身也在快速移动的原因,闪过的两三道房门,我竟然没能集中任何一把门锁。
“田主任,可以开枪吗?”丁上尉的呼吸比农村烧火的风箱还要响,虽然他体能好,但毕竟是背着一具尸体。真要是背着一个人他恐怕都要轻松多了,尸体会迅速的僵硬,那必然是要限制到丁上尉的行为,我非常清楚这一点。
田甜同样也清楚,这女人还真稳得住,她只是在跑动过程中皱着眉头回头看了看,然后轻声回答道:“再等一等,等到他们伸手能够抓住你了再开枪,但尽量不要冲着致命要害开枪,能少点麻烦还是少点的好。”
过道并不长,前面正对着就是最后一扇门。这是在正前方,别着急,等到了门口稍稍停顿一下再扣动扳机,来得及的,我克制住开枪的 欲 望,脚下加了一把劲,我得最快的跨过这剩下的距离,否则就算我成功打开了门进去了,扫尾的丁上尉也非得被那些狂犬病人拖走不可。
冲过最后的半米,在看清楚整扇门的同时,我真的绝望了。该死的,这竟然和通往天台的那扇门一模一样,这明明是一层钢板,哪里是门啊!就着稍稍的迟疑,田甜也跑到了我的身边,她的眼神比我更好,我都能看到的情景她会看得更加清楚。——瞬间,田甜花容失色,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田甜失去方寸的时候,在龙界遭遇了那么多的危险,哪怕她脸色再难看都没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
“别想那么多,赶紧回头开枪,我们火力还够,或许还能争取到一点生路。”丁上尉已经甩下了背上的尸体,那些狂犬病人对尸体好像不感兴趣似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了唐上尉的尸体停顿一下步伐。丁上尉半跪在田甜身前,大口的做着深呼吸,微冲被他抵在肩胛骨上,他的两鬓汗水滚滚而下。——这是我们的垂死挣扎,我们三个人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那就开打吧,能够多活一秒钟总是好的,人嘛,这辈子不就为了活着,不然谁还会去工作挣钱呢。
以前在家里无聊到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就想过,呃,我真的是思绪满天飞,可不是那些哲学家那样深沉的思索。——我认为啊,如果人可以不吃饭、不喝水就生存下去,真的不会有人愿意去上班、去被领导因为任何芝麻大小的事情训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人类进化到那种程度,反正我是宁愿每天躺在沙发上等死也不会去开黑车的!
“嘎吱”,我和田甜诧异的回过头,就连丁上尉也在这一刻忘记了逼近的危险,他同样露出傻乎乎的神情别扭的转过上身,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块让人彻底断绝希望的大铁板。——一个满头金发的脑袋从那扇门缝中伸出来,两只湛蓝纯净的眼眸看着我们,那嫣红的上下唇轻启,一排雪白的牙齿晃瞎了我的眼睛:“快进来。”
最简单的两个单词连我听起来都不会有丝毫障碍,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是天使在呼唤吧!一眨眼,仅仅是一眨眼,或者比一眨眼更短,我难得一见的文青范就被田甜粗暴的推攘打翻在地,跌跌撞撞的我差点一头撞在那铁门上,要不是那双眼眸的主人轻笑着拉了我一把。
其实那扇门都不是那双眼睛的主人自己关上的,更不是我们三个人中的某一个关上的。丁上尉刚挤进来,随着过道的楼板重重的一颤,那个黑人狂犬病患者已经整个撞在了门上,当然,他的行为是我们所欢迎的,因为他主动的帮我们关上了门。
而且,那扇门上既没有门锁也没有把手,我想这应该是对这些狂犬病人最好的防患,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拉开也好、咬开也罢的弄开那扇门了。
“谢谢你救了我们。”虽然我非常想和那双眼睛的主人交流交流,可惜能够顺利达成这个目标的只有田甜。而且,现在肯定不会是一个良好的会谈氛围,在那扇门的后面,两个也就十多岁的少年一人举着一把我最喜欢的电影“终极者”里面那种来复枪瞄准了我们三个。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把你们的武器全部交出来,不然我们就开枪了?”田甜对付不了满街的狂犬病人不等于对付不了人,更不要说还是两个半大小子。她神情自若的翻译着两个半大小子的警告,一边轻轻地把手里的枪放在地上,丁上尉跟着她做出同样的动作,唯独剩下我还在傻看着那金发女孩吗,直到其中一个半大小子毫不客气的用枪管捅了捅我的胸口,我才恍然大悟的把手枪直接递给了那个女孩。
我这慌张且没有逻辑的表现惹得那女孩又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她一边笑着一边推开我的枪,又回身对那两个半大小子瞪了眼说了几句话。我就看见那两个半大小子悻悻地收起枪,也没人去捡田甜和丁上尉放下的枪支,他们竟然就那样嘟囔着走回了一个房间,也不去管外面那些狂犬病人正疯狂的撞击着铁门。
… … …
… … …
半个小时之后,我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窝在一张扶手上露出几根弹簧的破旧沙发上快要泪流满面。好不容易喝到一杯热水,居然还是香气扑鼻的咖啡,我眼睛有些控制不住的湿润了。
田甜和那个金发女孩坐在角落的桌子边低声而快速的交谈着,不过从田甜的表情来讲她应该是从女孩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只是这些消息不一定让她满意且心情舒畅。至于丁上尉,这家伙两口就把一杯咖啡倒进了嘴里,我很佩服他不怕烫伤的精神,放下杯子他就拿着枪站到了窗边,从窗帘的缝隙里可以看到下面的街道。——是另一条街道,用我司机的方向感来判断应该就是那些狂犬病人涌出来的转角那条街道。
唉,随便那条街道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也不识路、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我时不时的抬头瞅瞅那个女孩,每一次,那女孩都会感应到并偏过视线冲我微微一笑,笑得我有点尴尬和不自然。——这太罕见了,身为一个黑出租驾驶员,第一要领就是要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小意的隐秘的伸手在跳得有点快的心脏处按了按,我不敢相信:难道,我对这个女孩一见钟情了吗?
不!这不可能! 我可是最讨厌一见钟情的人群中最坚定的那一个啊!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晚上大家在宿舍闲聊,特别是夏季关灯之后,闷热的气候让所有人都没有睡意,都是青壮小伙子,话题自然而然的就会朝着女生的方向滑去。或者某某某和谁谈上了、或者某某某蹬掉了谁又准备勾搭谁、更或者谁看到了谁,对她一见钟情决定要锲而不舍的去追求她… …
每次话题聊到这里都会被我不解风情的打断:“一见钟情,算了吧,那不过是想要骗女人上 床 找的一个还算动听的借口罢了… …什么?不是,你是真的爱上那个女孩了… …好、好、好,权且算你说的真话,我只问你,你有没有信心到毕业之前忍着不把那女孩勾 上 床去?如果你能做到,我相信你的一见钟情是真实… …任何以 上 床为目的的一见钟情都是耍 流 氓而已,同志们!”
多几次之后,从宿舍到班上到年纪,再也没有听到过谁又在信誓旦旦的表示对某个女孩一见钟情了。嗯,还有一种情况当然就是反过来了,那是同样的,不要以为女 流 氓就不存在了,照样的到处都有!
田甜和那金发女孩聊了足足快一个小时,让我不解的是,至始至终,那两个半大小子都没有出来看上一眼,就好像他们特别信任我们,相信我们不会对那女孩怎么样似的!我们对于他们可是陌生人,而且我们每个人都携带着武器,而且是比他们手里的来复枪威力更大的自动武器?
老办法嘛,想不通就不想,我甚至都不再去关注丁上尉和门外越来越小声的蹦跳声。我专注的看着那女孩,从头顶到脚下。——她的皮肤很好,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都白皙如玉,呃,脸上有几粒小痘痘,不过那样反而在她说话的时候增添了一些生动和俏皮。
要说实话呢,其实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相貌和大街上大部分普通女孩差不了多少。只是,在这么多小时都只看到狂犬病人的城市以及莫名其妙就牺牲掉的唐上尉这个大前提下,看到这么一个笑颜如花、温婉似水的女孩却让我的心异样的宁静。
和田甜谈完,女孩站起来对我和丁上尉又笑了笑,伸手一指那一直关闭着的房门,我豁然明白她是要进去找那两个半大小子。进去就进去吧,反正她也不可能就这样跑了,门外虽然只剩下间歇性的抓挠铁门的声音,但这也说明还有一些有毅力、能持之以恒的狂犬病人并未离去。
我和丁上尉的视线落到了田甜的身上,这女人一直紧锁着眉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她抬起头望着我们,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念头,果然,田甜双手托腮,游离的目光在窗帘上夕阳的余晖中飘忽不定:“这次麻烦了。”
“现在的洛杉矶,这是一座被人类遗弃的城市。我们见到的那个女孩和两个男孩或许就是这座城市中剩下的为数不多屈指可数的人类中的大部分了… …沦陷的不止是洛杉矶,整个美国、欧洲乃至亚洲,现在到处都是变异人的地盘,我们很可能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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