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从什么上面剥落下来的塑料布在我们五个人手里轮流传递着,之所以确认这是地球的产物,那是因为塑料布上面还有依稀模糊的汉字。可惜的是也许在地下埋藏的时间太长,泥土把所有的文字都涂抹得没法辨析,只是那方块字的轮廓无法改变。
我们围成一团仔细的研究着这块来路不明的塑料布,凯子把塑料布捏在掌心揉巴揉巴,说道:“我觉得这有点像超市的购物袋的材质。”其实他说了等于没说,如果这真是塑料袋的一部分,那它可能是任何地方的塑料袋,除非我们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印字。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山下蒙古包里面的人扔在这里的也有可能。”吴峰冲我昂起头,他总是能够找到理由,不过这一次不需要我反驳刘金城自己就跳了出来:“怎么可能!没见上面的是汉字,除非你说这个平行世界使用的也是汉语,那我就承认你说的是正确的。”
看着他们自己人争论不休我自然是乐意的,不过我一直对这只队伍的组成人员很疑惑。如果说要研究,跟过来的应该是两个老头实验室的人员,就算不是某一个老头带队也该是于丽那种角色出马。如果不是研究仅仅只是探索,考虑到是首次进入平行世界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派来的来了就该是方方面面的专家,地质、材料、自然科学等等,还得配上强大的武装保卫才是最合理的搭配。
这是一个谜,至少现在我没有办法弄得明白… …
花了半个小时,我们还是得无奈的往山下走去,那快塑料布被刘金城收进了背包,他说争取带回去让实验室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地球的物事没道理进入到这个世界,前提是没人带它们进来。
越靠近山脚我们看得越清楚,我也终于明白在坡顶看到的一片灰蒙蒙的大地的缘由了。站在草地和灰色大地的交界处,我做梦都想不到世界上还会有如此的景象,一条整齐的分界线把草地和灰色大地分割成两个板块,线的这一边绿草茵茵,线的那一边全部都是不知名的岩石,整个大地都是由无数的灰色岩石构成,纯净得没有一颗杂草生长其上。
我们木然的看着眼前这没有边际的岩石区域,又木然的低下头看着脚边的青草,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却又被强行糅合成一团的两个世界才是。
“这是什么石头?”凯子踢了踢脚边的一块碎石,我偏头看过去,石头的内层和外表的色泽完全一样。一般的石头不仅内外层色泽深度会有差别,硬度也会有变化,好比市场上卖的玉石,破开之后总会看到颜色由浅入深就是这个道理。
我伸手捡起一小块那种石头使劲在地上敲了敲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就连碎石渣都没有掉落一丁点,我惊叹不已:“这玩意硬得很啊!”凯子历来是不信邪的主,他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往地上砸去,除了声音比我刚才沉闷一些,其他没有什么差别。
“我是走不动了,你们说怎么办?”我回头望了望刘金城,他既然喜欢做主那就由得他来决定了,这地方邪门得很,有人主动发号施令是好事,虽然进来之前田甜专门叮嘱过他们是由我做主,何必呢,是吧?
我并不是不想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这片灰色的岩石原野有一种恐惧感,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每当我想抬起脚步落在岩石之上的时候,心里就会强烈的示警,好似有什么埋藏在我身体里的东西在警告着我。
“刘金城,要我说还是退回坡顶去休整一夜吧,现在往前走走到什么时候去了,总不能无休止的走下去谁吃得消啊。不管怎么样,食物和水两三天还是够的,我们何必要盲动呢?”凯子的话让刘金城有点为难了,不同意呢恐怕吴峰和蔡亚奎也会闹意见,同意呢他又觉得时间还早,还应该继续往前。
“要不我们再走一走,说不定走过这片岩石就会遇到有人了。”刘金城还抱着一线希望,我都闹不懂这人是怎么想问题的,就算碰上几个人,我们一个个筋疲力尽的,万一别人不说别的,就抢我们的装备,谁能有办法抵挡?
肯定要养足了精神休息好了才能继续前行嘛,我翻个白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峰果然站了出来,看他苍白的嘴唇我估计他也是累得慌:“刘金城,赵凯说得对,我们应该先休息,明天才会有更好的精神探索这个地方。”
少数服从多数,刘金城只能点头同意,对我和凯子他还可以威逼,对吴峰他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我们还是没有退回到坡顶,实在是没有力气爬山了,为了安全,我们往山坡上退了一些距离,然后一个个仰躺在草地上,我夸张地摊开两条酸痛的腿,爽啊,还是躺着才舒服。
躺了没几分钟我就开始焦躁了,根本没法睡觉!一闭上眼,那红彤彤的日头就穿透眼皮映照在瞳孔上,哪怕我累得要死也是睡不着。防护服现在就不起作用了,那玩意太沉重,没法盖在头部,更不可能穿在身上浪费那只余不到一个小时的氧气。
翻来覆去了几分钟,我恼怒的坐起来,这就没办法睡觉,哪怕贴地的背部都是火辣辣的,地面被太阳烤得干燥火热,和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白天差不多了。
“冲哥,过来帮忙,你居然还真的就那样躺地上了,衣服弄脏都不说了,可是你睡得着吗?”凯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到处找了找,这家伙在距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弓着背忙碌着,看架势是在挖土,我好奇的挣扎着起身走过去。
凯子拿着一把折叠式工兵铲已经把地上挖了一个大坑,他站在坑边擦着汗喘着大气:“该你了,我背包里有一大块塑料薄膜,你把它拿出来铺好。特别是边缘一定要铺好,不然会有土疙瘩滚进去,那就很不爽了。”
薄膜我知道,我背包里也有一张,展开大概有好几平方米,根据田甜之前的简短培训,那是在沙漠环境缺少的情况下夜晚挂出来收集露水用的。我拍了拍脑门,凯子的确聪明,自己这些方面差他太远,我连想都没想过把薄膜这样用。
“可是,就算你躺在这坑里,上面那个你怎么解决?”我满是怨气地指了指头顶的太阳,就凭那日不落的东西我就很不喜欢这个平行世界。
凯子嘴角动了动,冲我神秘的一笑:“我抽支烟,你先搞好这个,嘿嘿,凯爷办法多的是啊,找时间好好教教你哦。”这家伙,我摇摇头,拉开他的背包,做事不理睬他就是对他最好的回答。
我趴在坑里老老实实的扯开那块薄膜,看到我们子啊这边做事,刘金城和蔡亚奎围了过来,吴峰是不会来欣赏我的功绩的。凯子这个方法显然是不错的,刘金城赞叹不已,它解决了背部被湿气侵扰的难题,而且人处于地平面以下,就算刮风什么的影响也不是很大,下雨那是另一回事了。
“日头暴晒的问题怎么解决,凯爷?”一边搓着脸上掉下的死皮,刘金城不耻下问,还第一次带着玩笑的口吻尊称起凯爷来了。短短一下午时间,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已经被晒得脱皮,脸颊中间的位置更是红得和热锅的锅底差不离。
凯子“嘿嘿”一笑,指使我上来,他要亲自做示范。跳下坑,凯子往薄膜上一躺,伸手一拉一卷,连头带脚盖了个严实,他的声音透过薄膜有些变音:“看见没有啊?这样也会晒,但是坑里四周的温度比表面低很多,所以勉强扛得住这该死的太阳。”
好方法大家都要用,刘金城喜滋滋的和蔡亚奎回到自己的位置,各自从背包掏出一把折叠式工兵铲,这玩意异常的强大,不仅是工具,。一旦打开了还是一把凶恶的武器。工兵铲和普通的铲子不一样,它的铲头一边侧面是平滑的刃口,另一边侧面是锋利的锯齿,这玩意要是砍在人脖子上,一铲下去就可以斩首。
我没多少心情挖坑,不过也不能傻顶着太阳,那样都没法休息。想了想,我也把背包里的薄膜拖出来平铺在草地上,然后躺上去一拉一卷,嗯,还行,也许没有他们躺在坑里温度低但也算能过。
躺了一会儿,旁边挖坑的声音渐渐消失,那是刘金城三个人也跳进了坑里,我忽然笑了,笑得很诡异。我伸出脑袋,大声的喊道:“凯子,你们觉得等你们醒来身上会不会是一层蚯蚓什么的呢?据说蚯蚓都喜欢在潮湿的地方活动哦。”
沉默了几秒钟,几声怪叫同时响起,以凯子为首,他们四个人都跳了出来。凯子大吼着扑过来重重的坐在我身上,好悬没把我肋骨压得骨折,我剧烈的咳着嗽,这家伙太重了:“好了,好了,别闹了,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被压死了。”
压抑的气氛变得轻松,这一次就连吴峰的嘴角都带上了一丝笑容。闲聊了几句,每个人都在打着哈欠,还是凯子的功劳,他在背包里找到一个针线包,并耗费了一点时间把薄膜四周粗粗的缝在一起,权且是一个简易睡袋,这样倒是不怕小虫子了。他的发明创造立刻就被刘金城他们学了去,我还是偷懒,就那样合身裹着薄膜躺在那里… …
我想回家,可是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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