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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莹点了点头,看着池小欢说了起来,“是顾之言写的,三年前写的。”
“那为什么现在才知道这个?”池小欢更愣。
“当时,这封信直接交给了顾老先生,这封信是从X市寄过来的,所以我猜想应该是顾老先生寄给我的。”简莹说完,看了看手中的那封信,“其实信也没说什么,就是想跟你道歉,他进去之后,顾家一再周旋,即便后来小薄在他父亲的劝说下,不再控告顾之言,但是他涉及到了其他的事情,那些罪责,足够让他坐上十几年牢了。”
“妈妈。顾之言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池小欢坐在床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起来,“妈妈我坐一下,有些累,你也坐下。”
简莹说完点了点头,坐到了池小欢的身边,还是将信交到了池小欢的手中。
池小欢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信封,浏览了一遍信件,目光微微变得沉重,轻声说了起来,“其实没有什么必要以死谢罪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而且我现在也很好,即便三年前,我也很好,顾之言的性格,太偏执扭曲了。”
“是啊!可是歉意却是真的,我想顾之言大概也是知道你的情况的,四年前,那些关于你的负面新闻,都是他找人爆出来的,你的眼睛失明将近一年,那一年,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也都是他造成的,小欢,我想顾之言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应该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可是已经变成了这样,小欢,整件事情,你是最委屈的,该惩罚的都惩罚了,该澄清的都澄清了,可是你……”简莹看着池小欢略显苍白的脸色,摇了摇头。
“我早就原谅了,对顾之言我早就原谅了。”池小欢说完,微微笑了笑。
“你是个好孩子。”简莹说完,看着池小欢慢慢将信折好,轻声说了起来,“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
“嗯?”池小欢听到简莹的话,微微愣住。
简莹笑了笑,“关于顾之言的父亲顾从的事情?”
池小欢听到简莹的话,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折的整齐的信件,轻声说了起来,“妈妈愿意说吗?”
简莹听到池小欢的话,点了点头,关于那段故事,大概已经被遗忘在了角落中,关于那个角落,是爱是恨,是苦是甜,大概,只有当事人知道,可是故事,还是会讲出来的,简莹看了看池小欢,笑着说了起来,“妈妈给你讲,关于那个年代的爱情故事。”
池小欢听到简莹的话,拉住简莹的手,点了点头。
这会儿,阳光更强烈了一些,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快速透过来,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极了。
明亮温暖的光映在简莹的脸上,池小欢看着简莹的脸,忽然发现,简莹似乎老了很多,彼此曾经,她再也不会抬着高高的下巴,她变了,时间在变,人也在变,或者,都变了。
“说起来,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以一个助教的身份,走进了A大,老薄和顾从,是A大的大学老师,他们是同一批的老师,老薄潇洒温和,治学严谨,而股从,平易近人,爱说爱笑。”简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任凭阳光洒在她松松盘起的长发上,整个人迎着阳光,目光中,闪着无限的追忆。
“那个时候,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老薄,他是个很枯燥的人,不喜欢说话,可是我就喜欢看到他认真的样子,那种感觉很奇妙。就是很喜欢,就是想靠近,相较于老薄,顾从身边的女孩子,更是不少,他的性格很开朗,相处了一段时间,很多同学的单身女老师,都对顾从表现出了好感,但是顾从对他们,却从来都不屑一顾,那个时候,我主动追求老薄,刻意接近了老薄,跟老薄表白,老薄竟然答应了我,我们两个谈恋爱,因为老薄和顾从的关系很好,我和顾从的接触,也多了一些,那个时候,我身边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说喜欢顾从,想要我从中撮合,我答应了。”简莹说完,叹了口气。
“那么然后呢?”
“然后我就发现了秦月。”简莹说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轻声说了起来,“那天,我的朋友写了信,让我交给顾从,我去找了顾从,却在顾从的宿舍中,看见了秦月,我看见他们拥抱在一起,终于明白,为什么顾从不谈恋爱,原来,他是谈了恋爱,只是恋爱的对象不能光明正大。”
“当时的秦月,只是个大一的学生,那个年代,对感情的碰触,总是比较慢的,那个时候秦月太小,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爱,可是顾从动心了,就去追逐了。”
“那他们两个事情,按照妈妈说的话,他们两个的事情应该不会被知道,是因为有人高发了吗?”池小欢听到妈妈这样的话,大概明白的一些当年的事。
“是,顾从保护秦月,保护的很好,秦月也是个很好的孩子,很争气,即便跟顾从谈恋爱,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学习,可是他们的事情还是被人揭发了,而且速度很快,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那天下了雨,我远远看去,就看见学校的公告栏旁边,挤满了人,我就叫了老薄,我们一起去看了看,才知道,秦月和顾从的事情,被写成了文章,贴在了公告栏上,学校的事情一出,秦月的父母很快就知道了,闹到了学校,学校一再审问顾从,顾从的精神每天都是紧绷的,几乎要崩溃,他甚至求老薄,把他送到监狱,不要再让他受这样的精神折磨,老薄看着他痛苦,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原来当年顾之言的父亲入狱,是他父亲自己要求的。”池小欢听到简莹的话,继续问了起来,“那秦月呢?”
简莹听到池小欢的话,微微摇头,“秦月,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想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孩子,或许不能对她的要求太多了。”
简莹看着池小欢探究的目光,继续说了起来,“当时,秦月的父母依依不饶,一直在跟学校闹,或者是因为这件事被扒出来,是件丑闻,秦月的名声忽然就不好了,就遭到唾弃了,秦月的父母,对秦月开始了非打即骂的对待,他们大概是觉得秦月,太丢人了,可是我想,那个时候的秦月,或许还是喜欢顾从的,我作为学校方的人去跟秦月的父母和解,跟亲越私下谈了两句,我跟秦月说,若是喜欢,就该追求,秦月的眼睛里全都是绝望,我当时以为……甚至三年前都以为,是秦月根本就不爱顾之言,可是现在才明白,事情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池小欢愣了一下,看着简莹,“妈妈觉得自己判断错误了吗?”
简莹听到池小欢的点头,笑着说了起来,“所以我说,感情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我刚刚看了顾之言的信,顾之言在信上有一段回忆的信,他说找到了以前秦月的住处,找了可以前秦月的一些东西,看见秦月的笔记本,上边写了关于她和顾从的事情,他看见最后秦月在纸上画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如果秦月真的不爱顾从,那孩子何必留下,我想起来,当年秦月的确是不愿意打掉孩子,后来,却在生下孩子后,跳楼自杀了。”
简莹说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来,顾之言被他叔叔带走了,一直被寄养在一个普通人家,他叔叔不愿意让他爷爷知道他的存在,后来,他在孤儿院待了两年,才被顾老先生发现,带回了顾家。”
“原来是这样。”池小欢听到简莹的话,点了点头。
“所以啊!他们的故事,就是这样,然而这也只是我知道的,或者还有其他的,我不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简莹看着池小欢,笑着说了起来,“到了这里,他们的故事也该划上一个句号了,故事结束了。”
这一段长远的故事,是真的要结束了,简莹想着,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在这一个故事里,谁是真心爱着谁,谁又不爱谁。
爱情这东西,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妈妈,那些事既然都过去了,那你的事情,是不是也该放下了?”池小欢一双略显冰凉的手拉了拉简莹,“您和爸爸的事情,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你知道我和老薄的事吗?”简莹听到池小欢的话,有些意外,随即笑了笑,“我和老薄算是幸运的,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没有错过任何值得错过的事情。”简莹看着池小欢,面带幸福的笑了笑了。
池小欢听到简莹的话,微微笑了笑,“我还以为妈妈心里,还有不平,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认为的。”
“我怎么会不平?”简莹伸手拿过池小欢手上的信纸,将信纸放到信封里,又将信封放到了自己的拎包里,结束了这段故事,转眼看着池小欢,“你是不是还想听故事?”
池小欢笑了笑,“妈妈还想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