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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我不骗你。”薄司熠轻声说着,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原本以为是医生来了,没想到是苏美珍,薄司熠看见苏美珍,立刻站了起来,“苏阿姨,我……”
“你还是混进来了。”苏美珍看着薄司熠,叹了口气。
“苏阿姨,我只是想来看看黎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不要……”
“薄司熠……想你。”薄司熠的话还没有说完,池小欢的呓语又开始了。
苏美珍看着床上的女儿,走到女儿身边,帮着女儿盖了盖被子,看到女儿身上的青肿,她知道,这都是女儿因为看不见,走路不小心摔倒造成的,叹了口气,轻声说了起来,“你知道黎漓不舒服的时候,都会念着你的名字吧!半年了,她没出过一次门,活动在这个家里,经常摔跤,有几次因为头疼晕倒,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念的都是你的名字,薄司熠,这个名字。”
薄司熠听到苏美珍的话,忽然愣住。
“你以为不是黎家有意放水?你能进来?”苏美珍看着女儿苍白的脸,更是心疼万分。
“苏阿姨,我……”
“黎漓以后大概永远这样了,不断的生病,发烧,摔倒,呕吐,头疼,头晕,不过医生说了,她要是心情好一些,病就能减轻一分,小薄,我知道黎漓的心思,你……会不会对黎漓好,以后都对黎漓好?”
苏美珍说完,眼中闪着一抹希冀,看着薄司熠,“小薄啊!苏阿姨对不起黎漓,都过去半年了,我以为她会忘记你,会忘记以前的一切,可是没有,我和你黎叔叔已经没有办法了,所以……我们知道你会趁着黎江订婚,混进来,我们故意放水,也是想看看你……对黎漓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她也很无奈,黎漓的身体越来越差,她不愿意看见黎漓的身体越来越差,所以只能和黎清远商量了这个办法。
只是薄司熠真的来了,他们没有想错,薄司熠真的还在乎黎漓。
这是苏美珍还觉得有些欣慰的事。
“苏阿姨,我还爱黎漓。”薄司熠听到苏美珍的话,大方承认,“这大半年,我一直都在想的就是黎漓,我放不下黎漓,我知道我错了,错的离谱,错的不可原谅,我很自私,为了我自己,伤害了黎漓而不自知,后来,我知道黎漓身体不好,我还……让她怀孕,流了产,她的苦,都是我造成的,我一直在打听黎漓的消息,我知道他几个月前病的很厉害,得了肺炎,一直高烧不退,我知道她看不见,摔得全身青肿,我知道她吃不下东西,还会吐,我都知道。”薄司熠说到这里,垂下头,“大半年,我没照顾她一次。”
“薄……呕……”池小欢迷迷糊糊的,侧过头,难受的又吐了几口水。
“我在这里,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薄司熠说完,转身抱起了池小欢,碰触到她削瘦的身体,一袭粉紫色的娃娃裙下,她的身上似乎只是几根骨架撑着,她的身体冰凉,薄司熠眼圈红起来,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着慌张。
“妈……妈妈。”忽然,池小欢又叫起了妈妈。
“我在这,黎漓我在呢!”苏美珍赶紧拉住黎漓的手。
“妈妈,我好像听见薄司熠的声音了,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我病的厉害了?妈妈,你别要我了,你把我送走吧!我只会给……给你们添麻烦,求求你你们,不……不要要我了。”池小欢说着,眼泪湿了长睫,一张脸白的骇人。
苏美珍听到女儿的话,眼泪掉下来,却捂住嘴,不让哽咽的声音发出来一点。
“妈……对不起,哥哥订婚,我又不争气的病了,对不起……对不起。”池小欢闭着眼,嘴里不断的重复“对不起”三个字。
“黎漓,我们是一家人,不准你说对不起,不要乱想,你哥哥嫂嫂不会怪你,你要赶紧好起来,爸爸妈妈同意你和小薄在一起了行不行?小薄来了,就在你身边,你好起来好不好?”苏美珍难过的看着女儿,伸出手轻轻抹掉女儿小脸的上的眼泪。
“妈妈,不要,不要薄司熠来,他看见我一直病着,会凶我吼我,我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对他吼回去凶回去了,我不是以前的池小欢了,没有那么勇敢坚强了,还有,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那天晚上的事情……好乱。”池小欢微微睁开眼,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睁开眼,眼前的一切,一片漆黑,只是身后抱着她的人,莫名有些熟悉。
她这个样子,怎么去见薄司熠?
见不了,见不到,她的世界,漆黑一片。
“不会的,我让你凶我,让你吼我,我再也不对你凶对你吼了,我跟你道歉,我跟你认错,池小欢,对不起,是我的错,一直都是我的错,池小欢,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求求你,没有你,我真的没办法活下去,求求你,回到我的身边吧!”薄司熠再也忍不住,对着怀中的人说了起来,“我求你了。”
“薄……薄司熠。”池小欢听到薄司熠的声音,终于意识到,刚刚的熟悉感不是空穴来风,原来薄司熠真的在身,池小欢想摸摸薄司熠,一阵剧烈的头疼袭来,池小欢赶紧用双手按住头,一张本就苍白的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
“池小欢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薄司熠看着池小欢按着头,赶紧问了起来。
苏美珍看见女儿又犯病了,心疼的哽咽出声,“这是黎漓最近经常出现的状况,她头疼,高烧,我们请了医生,医生说黎漓的头曾经遭到过撞击,头部现在有了反应,不是什么好现象。”
苏美珍的眼泪,很快流满脸庞,她和黎清远想了很久,才决定今天试探薄司熠的,苏美珍看着薄司熠,“小薄,这样的黎漓,你还要吗?”
薄司熠看着池小欢疼的厉害,赶紧点头,“我要……我要她。”
苏美珍听到薄司熠的话,哭的更大声,转身看向门口,“我去看看医生来没来,我先出去。”
薄司熠点头,看着池小欢,紧张的说了起来,“是不是很疼?等等医生来了你就能好一点。”
“好疼,薄司熠,我想吐,呕……呕……”胃里没有东西,池小欢却还是拼命的往外吐。
薄司熠看着池小欢难受的样子,像是有把刀子,在他的心口使劲儿切割,他紧紧的抱着池小欢的身体,直到怀中的人渐渐平静下来,薄司熠微微愣住,这才发现,池小欢竟然已经疼晕过去。
“池小欢,我带你走,我们在一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们都在一起。”薄司熠看着池小欢,紧紧抱着池小欢。
医生走进来的时候,给池小欢检查了一边,却也只是叹了口气,“黎小姐的情况还是和以前一样,黎小姐了颅内有个血块,这半年,治疗的不是很好,血块的位置,不太好处理,不能动手术,不然黎小姐的眼睛,也该早就看见了。”医生摇头叹息。
“医生,真的没有办法救我女儿了吗?”黎清远从门外走进来,远远的,他就听到了医生的话,心情莫名的沉重。
“以前怎么不知道,池小欢颅内有血块的事?”薄司熠看着医生,目光闪着慌张。
“位置不明显,也是最近黎小姐头疼高烧不止,才发现的。”医生回答薄司熠,“现在只能希望这个血块能吸收掉。”
“不能手术吗?”薄司熠看着医生,漆黑深邃的眼中,慌乱不止。
医生摇头,“能做早就做了。”
薄司熠听到医生的话,莫名觉得绝望,看了看昏迷的池小欢,“每次她疼起来,都会这样吗?”
医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薄司熠眉心皱的紧紧的,双手紧紧抱住池小欢,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莫名颤抖起来,她究竟受了多少苦?老天爷还要她受多少苦?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也许这是好现象,血块显现了出来,其实不是很大,很小,如果能吸收,黎小姐就能看见了。”医生安慰所有人。
“如果不是黎漓,黎江和小紫,不会这么快订婚的,她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是很好。”黎清远看着苏美珍,“你这个女儿,不知道像谁,怎么什么事,都考虑着别人,你女儿做好了准备。”黎清远说完,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将信封交给了苏美珍。
苏美珍看着黎清远递给她的信封,拿起信封,打开,里边全都是这半天他们给她的银行卡,苏美珍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从小紫哪里知道的,小紫说,黎漓说,等着她走了后,把这里边的钱,全都捐给孤儿院,以黎家的名义。”黎清远说完,垂下头。
薄司熠听到黎清远的话,身体抖的更厉害,紧紧抱住池小欢,轻声说了起来,“我想带着她离开这里,可以吗?黎叔叔?”
“如果黎漓愿意的话,我不反对。”黎清远眼中含着泪,轻声说了起来。
“等她醒了,问问她,她会……”
“不用问了,你带着黎漓走吧!她一定愿意,跟你一起走。”没等薄司熠说完,苏美珍轻声开了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能找回来,更没想到,刚刚找到,就变成这样。
薄司熠正要说什么,忽的感觉怀中的人动了动,薄司熠低头,看见池小欢睁开眼睛,轻声说了起来,“池小欢,我来带你走,好不好?”
“恩。”池小欢听到薄司熠的话,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
薄司熠知道,她现在的意识,未必是清醒的,可是她点了头,他就带她走,薄司熠抱着池小欢站起身,朝着外边走去,走到外边,看见黎江和程紫穿着礼服站在外边,薄司熠看着黎江,轻声说了起来,“黎大哥,对不起,我欠黎漓的,这辈子,我都还不起了,我现在带她走,是她同意的,我能还多少,还多少。”
黎江终于没在说话,程紫站在黎江身边,紧紧拉住黎江的手,黎江感觉到程紫略显冰凉的手,只好点了点头,“你带黎漓走吧!”
“谢谢。”薄司熠说完,抱着池小欢走向了黎家外边。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有着薄司熠的梦,”池小欢说着,脸上面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