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八说,晚上去沟子村,他得准备一些东西。在说完这话之后,他便回安清观去了。至于我,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坐在书桌前,继续在那里研习起了测字。
快六点的时候,我开着破面包去了安清观,找易八吃了个晚饭。
“咱们今晚去沟子村,是要干吗啊?”我问易八。
“去村东头那坟地放点儿东西。”易八说。
“什么东西啊?”我一脸好奇地问。
“收魂瓮。”易八从他的青布口袋里拿了一个陶瓮出来,说:“师叔让我去那地方收一只野鬼回来。”
“拿来干吗?”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易八把收魂瓮放回了青布口袋里,道:“现在我的身份,就是一个打杂的,师叔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就不问问他啊?”我多问了一句。
“问了也没用,反正他都不说,我也就懒得再问了。”易八道。
吃完了晚饭,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和易八开着破面包,朝着沟子村去了。到村口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易八拿了一支蜡烛出来,点燃了,在前面带起了路。
“咱们不是有手电吗?干吗点蜡烛啊?”我问。
“去别的地方可以用手电,但这地儿是沟子村,咱们必须得小心一些。用蜡烛照路,虽然不像手电那么亮,也没那么方便,可却是最稳妥,最不容易招惹不该招惹的东西的。”易八跟我简单解释了一句。
咱们此来的目的,是为了去村东头的那块坟地放收魂瓮,因此在进村之后,我俩直接就朝着东边去了。
我们走进了那片树林子,易八拿出了他的破怀表,一边踏着奇怪的步子,一边在那里叽里咕噜地念了起来。
收魂瓮那是不能随便放的,必须得找个合适的地方放下,才能把野鬼收进去。
“有了!”
易八突然喊了这么一声,然后迈着步子,走到了一个小土堆面前。
这个小土堆,看上去应该是一座坟。只不过,因为长时间没人修缮,土堆已经塌了一大半,甚至坟坑都给露了出来。
易八从他那青布口袋里把香烛纸钱拿了出来,让我像上坟那样点上了。
在我弄完了之后,他请出了收魂瓮,小心翼翼地把那玩意儿放进了坟坑里,另外还燃了一道符进去。
“好了,咱们走吧!”易八说。
“什么时候来收啊?”我问易八。
“收野鬼不是一两天就行的,至少得在这里放上七天,看能不能有收获。”易八道。
刚一走出树林子,我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老熟人。
“你们两位,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干吗?”白永贵将我和易八狐疑地打量了一番,就好像我俩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我们来干吗,有必要告诉你吗?”易八淡淡地回了白永贵一句,然后跟我说:“跟他没什么好讲的,咱们走,初一哥。”
“这么着急想要走,你们两位,是做贼心虚吗?”白永贵这是在诈我们吗?
“做贼跑到沟子村来,那是瞎了眼。”易八回了白永贵这么一句,然后便迈着步子走了。
白永贵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从他那眼神里,我似乎看到了一股子狠劲儿。此时易八已经走远了,我自然不能继续在这里待着了啊!
我赶紧追了上去,和易八一起回到了村口的破面包上。至于白永贵,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只是盯着我们在那里看,并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
“白永贵会不会知道我们在那坟地里放了个收魂瓮啊?”在把破面包开出一段距离之后,我对着易八问道。
“不管他。”易八道。
“你那收魂瓮是个宝贝吧?万一白永贵找到了,给你拿了,怎么办啊?”我问。
“他拿去也没用,再则说了,收魂瓮是乱动不得的。白永贵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妄动的。”易八说。
我开着破面包回到了封阳县,在把易八送回安清观的时候,我见大门口停着一辆Z4。Z4停在这里,那便是证明,白夫子肯定是在里面的啊!
想着好些天没见白夫子了,我便和易八一起下了车,准备进去跟她打个招呼。
“白夫子好!”
一进门,我便看到白夫子了,她正和玄清道人说着什么。
“委托你们俩办的事儿办完了?”白夫子问我。
“办好了。”易八道。
“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吧?”玄清道人接过了话。
“在我们出来的时候,遇到白永贵了。”我说。
“白永贵?你们怎么不小心一点儿?”玄清道人问。
“再小心也没用,那可是沟子村,白永贵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那儿守着呢!让他俩去放收魂瓮,会碰到白永贵这个,我们是应该预判得到的。”白夫子顿了顿,道:“不管怎么说,白永贵至少是白家的人,封阳县不存,白家便会亡,我相信他,是会有分寸的。”
“他值得信吗?”玄清道人有些无语地问。
“不管值不值得,咱们现在都没有选择了。”白夫子叹了口气,说:“白永贵若是识大局,那是再好不过的。若其走火入魔了,非要胡来,我们损失的也就是一个收魂瓮。”
“还也就是一个收魂瓮?”玄清道人露出了一脸心痛的表情,道:“收魂瓮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就只有这么一个,若是毁了,我怎么向祖师爷交待啊?”
“你们道家之人不是会炼仙丹吗?你炼一颗长生不老丹出来吃了,不就不用死了。只要不死,你就不用去阴曹地府见你家祖师爷了,自然就不用交待了啊?”白夫子逗起来,还真是挺逗的。
“长生不老丹?古往今来炼的人是很多,但没有哪一个是炼成功了的。”玄清道人瞪了白夫子一眼,道:“作为道家之人,我是不会生那种非分之想的。”
“你们两位,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啊?”我岔开了话题,对着白夫子问道。
“哟!”白夫子瞪了我一眼,问道:“你这是想让我们两个,给你汇报工作吗?”
“我哪儿敢啊?你们俩可都是长辈,我就好奇,随口问一下而已。”我笑呵呵地说。
“长辈做事,晚辈不要插嘴。我们让你俩干什么,你们就去干什么,至于别的,就不要乱问了。”白夫子这话说得,就好像我和易八是可有可无的似的啊!
“那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反正在这里也不受待见,我还待着干吗啊?还不如早点儿回去睡觉。
我开着破面包回了心生阁,洗漱完之后,便睡了。
因为睡得有点晚,所以我六点半才起床。起来之后,我赶紧拿出阴阳钱卜了一卦。
阴卦。
在看了一眼卦盅里的阴阳钱之后,我便去洗漱去了。
吃过早饭,我继续在那里研究起了测字。在我研究得正起劲儿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
我抬头往门外望去,发现一辆卡曼停在了心生阁的大门口。这不是黄卓的车吗?他那小子,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啊!
“是要看相吗?”今天卜的阴卦,可以给男人看相,因此我问了这么一句。
“嗯!”黄卓点了下头。
“你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吧?”我问。
“封阳县不太平,我可不敢来。”黄卓一边说着,一边往身后在看,就好像是怕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似的。
“那你今天怎么来了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被逼的。”黄卓一脸无奈地看向了我,说:“要不是最近发生的事儿不可收拾了,我才不会来冒这生命危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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