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哥,你在发什么愣啊?”易八从楼上下来了。
“刚才我看到吴松了。”我道。
“吴松?”易八走了过来,往门外张望了一下,说:“他在哪儿?没人啊!”
“他就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把蛊种毁了。说完这话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我顿了顿,道:“我怀疑,他很可能已经遭了毒手了。”
“落到那香卡的手里,他能有个好吗?”易八叹了口气,说:“今天也不早了,蛊种的事咱们就不去想了,还是先上楼休息吧!”
“行!”我点了下头,然后关了大门,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
本来之前我是睡得挺香的,但现在让吴松那么一闹,我这心里,顿时就变得不那么踏实了。心里不踏实,自然就辗转反侧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怎么着了啊!
天终于亮了,我起了床,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然后拿出了阴阳钱和卦盅,在那里卜了一卦。
阴卦!
这都已经有好久没人找我看相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开个张,扫扫我这晦气。
大半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就在我以为今天估计又没戏的时候,突然有个让我意想不到的男人,跨进了一八阁的大门。
洪克堂?进来的是洪克章的大哥洪克堂。这家伙可是个蛊师啊!而且曾经跟我有过瓜葛,也不知道今天他跑到一八阁来,是要干吗?
现在的一八阁里,可是没有绿丫头的,因此在看到洪克堂之后,我这心里,难免就泛起了嘀咕,感觉有那么一点儿不踏实。
“你怎么来了?”我用机警的小眼神,将洪克堂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问他。
“来找初一大师你,自然是来看相的啊!”洪克堂说。
找我看相?洪克堂居然跑来找我看相,这让我很是有些意外啊?
“看相?”我狐疑地看了洪克堂一眼,问:“你真是来找我看相的,还是借着看相的名义,跑来下蛊毒害我啊?”
“我若是要下蛊毒害你,用得着来找你吗?悄悄的,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可以给你下了。”洪克堂说。
“你想看哪方面?”我问。
“家门中事。”洪克堂道。
洪克堂一说要看他的家门中事?我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他的兄弟宫。
双眉短粗,同气连枝见别。从洪克堂这眉毛来看,他和洪克章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好啊?
“兄弟不和,你是要问洪克章之事?”我问。
“既然初一大师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洪克堂往门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很小声地说道:“我感觉洪克章要害我。”
“害你?你不是他大哥吗?他怎么会害你?”说句实话,在洪克堂说洪克章要害他之后,我在心里,那是大大的吃了一惊的。
“我也不敢确定,但我感觉很不妙。”洪克堂把嘴巴凑了过来,附在我耳边说:“初一大师你就帮我看看吧!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兄弟回心转意,不要跟我手足相残。”
“平日你跟洪克章的关系,就不怎么好吧?”我问。
“是不怎么好,甚至还有点儿形同陌路的意思。不过再怎么说,我和他都是亲兄弟啊!这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洪克堂顿了顿,说:“只要能避免跟我兄弟反目,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从洪克堂说的这话来看,他都这般大度了,那洪克章就算是稍微顾及一下兄弟之情,也是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啊!
“你为什么会觉得洪克章要跟你手足相残?”我在洪克堂脸上扫了一眼,问:“是不是因为你们家祖上,传下来的某件宝贝,他怕你跟他抢?”
“我家祖上没宝贝。”洪克堂这是在撒谎。
虽然他跑来找我看相了,但我对于他,毕竟是个外人啊!对于我这个外人,他有所防备,那是很正常的。
“我又不会打你家那宝贝的主意。”我一脸无语地看向了洪克堂,道:“不管你承不承认,症结我反正是给你指出来了。既然洪克章是因为那宝贝之事而跟你心生芥蒂的,你去表个态,表示不跟他抢那宝贝,不就没事儿了吗?”
“这不可能。”洪克堂说。
“为什么不可能啊?”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洪克堂,问:“你刚才不是说,只要能避免你们手足相残,要你怎么做都可以吗?”
“我是可以,但祖上立下的规矩不可以,我可是长子。”洪克堂说。
长子?在很多家族里面,祖传的宝贝什么的,确实是应该传给长子的。
“宝贝只有一个,兄弟却是两个。一个宝贝两个人分,那是没办法平分的。要想你们兄弟不反目,你们两兄弟,必须得有一个人打让手。”我道。
“要能打让手,我就不用跑到一八阁来找初一大师你看相了。”洪克堂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还不是个官,就只是个看相的。”我笑了笑,道:“你要我帮你看的这个,我确实是无能为力。”
“哎!”洪克堂叹了口气,然后摸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了我,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得谢谢初一大师你。”
留下信封之后,洪克堂便转身离开了。
我打开了信封,里面装了六百块。这洪克堂,还是比较耿直的。六百块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
“洪克堂居然都跑来找初一哥你看相了,这事儿还真是让人很意外啊!”易八笑呵呵的下了楼,感叹了这么一句。
“别说你意外,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太意外了。”我道。
“也不知道洪克堂他们兄弟二人争的,到底是个什么宝贝?”易八问。
“他们可是养蛊世家,既然是养蛊世家,他们兄弟二人所争的那宝贝,肯定跟蛊物什么的是有关系的啊!”我顿了顿,道:“能让兄弟反目的宝贝,绝对是个大宝贝。”
“你说咱们把洪家那宝贝借来用用,会不会对饮马沟那档子事,有点儿帮助啊?”易八说。
“洪家的宝贝能给我们用?再则说了,那洪克堂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虽然跑来找我看了个相,但我对他还是不放心的。”我道。
“没有永远的好人,也没有永远的坏人。”易八顿了顿,道:“在有的时候,只要能为我们所用,好人与坏人,那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他得是个有用之人。”
“没想到易道长你,居然还玩起权术来了啊!”我笑呵呵地道。
“这不是权术,我只是在替饮马沟的那些人在担心。蛊种不除,村民们便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易八说。
“你就这么确定,用洪家祖传的那宝贝能除掉蛊种?”我问易八。
“连那宝贝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哪里能确定其到底能不能除掉蛊种啊?”易八叹了口气,道:“现在咱们俩不是没辙了吗?既然没辙了,自然就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啊!”
死马当成活马医?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但在这种时候,我和易八确实也没别的办法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问易八。
“要洪克堂再来找你,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你可以稍微多帮他一点儿。”易八顿了顿,道:“洪家那祖传的宝贝,若是落到了洪克章的手里,他是绝不可能帮我们的忙的。但若是落到了洪克堂的手里,咱们多多少少的,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机会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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