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算是把宋惜给得罪了吗?
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反正我之前已经得罪过她了,再得罪一次也是没什么的。
我没有去管宋惜,而是关了门,按照原计划,向着安清观去了。
“初一哥,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啊?”易八问我。
往常我来找易八练功,时间都会早一点儿,今天是因为宋惜的到来耽搁了,所以晚了一些。
“宋惜来了一趟,找我去给夏先生看相,给我拒绝了。我跟她说,要想看相,就自己到我心生阁来。”我道。
“干得漂亮!”易八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师门留下来的规矩,就应该恪守。不管是面对谁,都应该如此。说句不好听的,在现在这节骨眼儿上,初一哥你要是出了心生阁也能看相,那心生阁还有什么留下来的价值啊!若是你离开心生阁就不给看,那些想找你看相的人,再怎么也会在暗地里使使力,帮你把心生阁给保住啊!”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些阴谋诡计啊!”易八说的这个,我之前真还没想到。
“这不叫阴谋诡计,顶多只能算是自保之策。”易八顿了顿,道:“初一哥你最擅长的就是看相,在渝都境内,要论相术,比初一哥你水平还高的人,是很难找的。渝都的那些大家贵族,总是有看相的需要的嘛!一旦他们知道,心生阁被拆了,你初一大师就没地儿看相了,他们自己都得帮你保住心生阁,不是吗?”
心生阁就这么屁大点儿地方,不管是留住,还是拆了,对封阳县的旧城改造,可以说都是没多大影响的。我初一大师要因此不能看相了,这影响可就大了啊!
一想到这层,我似乎有些明白孔老汉说的那话的意思了。本心不改,不就是指的老老实实看相,不趋势附利吗?我谁也不帮,谁也不害,只做相人应该做的。如此一来,就算封阳县境内,再是风起云涌,也伤不到我和心生阁啊!
“师父留给我的规矩,还真好东西。能守住心生阁的,不会是权势,只能是规矩。规矩永远都在,而权势这东西,随时是会转移的。就算是再大的大树,都有倒塌的风险。”这番感慨,我是发自内心的。
“没想到初一哥你这么快就顿悟了。”易八说。
“心生阁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我要是再不醒过来,心生阁被毁,我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师父啊?”我道。
扯完了犊子,我跟着易八练了会儿功,然后和他一起去吃了个早饭。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下午,太阳照着暖洋洋的,我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呢!外面突然传来了喇叭声,我抬头一看,发现有一辆普拉多停在了门口。
宋惜又来了?难道她是没有死心,又来找我去给那夏先生看相?
普拉多的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宋惜,另一个居然是夏先生。
“初一大师,好久不见了。”夏先生一进门,便笑呵呵地跟我打起了招呼。
“你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我问。
“来找初一大师你,自然是来看相的啊!”夏先生笑呵呵地坐在了我的对面。
“不巧,今日只看女,不看男。”我这不是刻意在为难夏先生,而是我今天卯时卜的,确实是阳卦。
“早上我来找你的时候怎么不说?”宋惜一听完我这话,立马就有些生气了。
“当时我可是问过你,是不是要看相?若我卜的是阴卦,干吗问你这个?不能看还问,岂不是多此一问?”我不卑不亢地回道。
“看相靠的是缘分嘛!没事儿的,这次就当我是认了个路,下次来的时候,说不定就有缘了。”夏先生主动在那里打起了圆场。
夏先生的身份,那可是比姜教授还要尊贵的,他主动给我打圆场,那不就是说明,这家伙肯定是有求于我的吗?
上次给夏先生看相,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中间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没来找过我,今日却来了。这是不是说明,上次我给他看的相,已经应验了啊!
“嗯!”我点了下头。
“第一次来封阳县,我得好好去逛逛。”夏先生看向了宋惜,笑呵呵地说道:“你就不用跟着我瞎转悠了,好好跟初一大师聊聊吧!年轻人嘛,吵个小架是正常的,不要生闷气,有什么事儿,说开了不就好了吗?”
这夏先生,还真是会做人。说完这句之后,他真的出门去了。至于宋惜,她并没有走,而是像个漂亮的花瓶一样,立在了那里。
“都不请我坐下吗?”见我半天都没说句话,宋惜忍不住先开口了。
“椅子就在你跟前,要坐自便,还需要我请吗?”我说。
“你这是个什么态度啊?”宋惜很不满地蹬了我一眼,问:“你是不是一点儿都没有喜欢过我?”
“心生阁都要完犊子了,我没心情讨论感情之事。”我道。
“会不会完犊子,不就在你一念之间吗?只要你好好给夏先生看相,保住一个小小的心生阁,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件不足一提的事。”宋惜说。
“心生阁是师父传给我的,不是他夏先生的。传给我的师业,让一个外人来保护,这事儿要让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还不气得从棺材板里面跳起来啊?”我顿了顿,道:“保心生阁的人,只能是我。”
“你拿什么来保?”宋惜问我。
“心生阁是用来看相的,当然只能用相术来保。若这一身的相术,连心生阁都保不住,我还配叫相人吗?”我一脸认真地说道。
“若没有封阳县未来五年的规划,就凭你那相术,保住心生阁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有那卫星城的规划,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你以为单凭你那点儿相术,能保住心生阁吗?蚍蜉撼树,螳臂当车,都是不明智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很傻的行为。”宋惜说。
“在你们那个圈子看来,或许是很傻,但我们相人,有自己的做事方法。”我顿了顿,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用什么样的方法保住心生阁,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指点。”
“行!”宋惜有些无语地看了我一眼,说:“心生阁我们就暂且不说了,香满楼呢?你准备用什么保住香满楼,也用你那相术?”
“香满楼又不是我的,那是白家的产业。白家是生意人,香满楼又是开门做生意的,该怎么保住,能不能保住,那都是他们白家自己的事。”我道。
“白梦婷来找你,你能不管?”宋惜问我。
“管什么?我是个相人,又不是生意人,生意场上的事,我管不了。就跟你那官场上的事,我管不了一样。”我态度坚决地说道。
“万一香满楼垮了,或者是被人夺了,白家以后该怎么办?你不是要娶白梦婷吗?以后白家可就是你老丈人家,你真能不管?”宋惜问。
“富贵终有命,作为相人,我只能,也只有管我这心生阁的本事。”我顿了顿,道:“不管日后娶了谁,只要我这心生阁在,就不会少了我老婆一口饭吃。荣华富贵我给不了,粗茶淡饭那是不会缺的。”
“白梦婷可是在富贵人家长大的,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就她身上穿的衣服,哪一件不是好几千块?粗茶淡饭的苦日子,她能跟你过?”宋惜问我。
“不能过就不过呗!我这命,只适合找那种粗茶淡饭过日子的女人。”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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