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吃过晚饭,红绢忽然听到有人轻轻敲了几下她的窗。这在以前是经常有的事,去开窗的话外面肯定是什么都没有,红绢早已习惯不去理会,不过自从嫁到吴家来,就再也没有过这些怪异的情况,今天怎么又忽然来了。
而现在窗外的是小蝶,她连续敲了几次,红绢都没有理会,只好开口轻声叫少奶奶。
红绢这才凑近到窗口,用力撑开被上了锁的窗,撑出一条缝隙,问小蝶怎么了,这几天去哪了,没事吧之类。
而小蝶显得很慌张,没有与红绢说很多,只是塞进来一把钥匙,说是这窗户上铜锁的钥匙。她说她总觉得自己活不过今晚,如果她真的死了,少奶奶就赶紧跑吧。
小蝶匆匆说完这些,便走了。
到了夜里,天上万里无云,月朗星稀。红绢一直惦记小蝶,希望今晚不要真的被她说中了,真的出什么事才好。便假意躺在床上睡觉,却一直强打精神,开着眼睛。
其实就算不刻意去保持清醒,她也睡不着,因为吴三少的那股气息一直从隔壁折磨着她。这些天,她都是在白天或者吴三少不在隔壁房的时候才睡,一旦吴三少进了隔壁房间,她顶多只能眯个半睡半醒。
到了半夜,红绢忽然感觉不到吴三少身上那股气息,还好她特意不去睡,若是像往日那样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肯定会在这时一下睡着了。
吴三少这么晚要出去?他要去哪里呢?红绢轻轻下床,悄悄走到被锁着的窗前,通过缝隙看到一个人影从外面经过。从身高看,正是吴三少。
而看他走的方向,吴三少要去的地方,是后院的另一间房,丫头们住的那间。
红绢移动一下位置,换个角度从窗户的缝隙继续看,刚好能看到吴三少站在丫头房间门前。借着月光,看到吴三少身穿道服,手持木剑,祭出一张符贴到门上,口里便不断念起口诀。
不一会,丫头房间的门响了,出来一个只穿了里衣的丫头。她头发散乱,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两旁,随着吴三少的木剑一指,便梦游般朝着围墙走去。吴三少一手收回门上的符,随手掩上门,便也大步走到围墙跟前,抱起丫头,轻轻一跃,便翻过了围墙。
红绢看得清楚,那个丫头就是小蝶。联想起傍晚小蝶所说的话,红绢心里慌极了,连忙拿出小蝶给她的钥匙,从缝隙中伸手出去打开铜锁,却因为着急,好久都找不到铜锁的钥匙孔。
红绢才好不容易打开铜锁,钻出窗户。而这次又挡在她面前的,是那高高的围墙。
等红绢爬上旁边的树好不容易够到围墙爬出来的时候,天空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了片片乌云,时而把月亮掩盖,时而又让它出来亮一亮相。就在这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红绢顺着围墙外刚被人踩乱的草地走到了河边。
在离河边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红绢停下脚步,闪身躲到草丛里。因为她看到了吴三少和小蝶。
特别是小蝶,脱掉衣服的小蝶正瑟瑟发抖地走进河水,雪白的肌肤在黑夜中十分显眼。而吴三少一手拿着木剑,一手结着手印,嘴里喃喃地念个不停。
看到这个诡异的情景,红绢惊得张大嘴巴,却又马上紧紧捂住,生怕自己忍不住发出惊叫。
这时河水已经没过了小蝶的脖子,小蝶停下来,在水里反复揉/搓自己的脖子和前胸,仿佛这两个地方很肮脏,需要洗干净的样子。
直到小蝶把自己的脖子、胸腹擦得通红,几乎要揉得脱皮。她才转身从河水里走出来,走到吴三少的面前。红绢这才看到小蝶的眼神,她的意识是清醒着的,因为她此时的眼里充满恐惧。
忽然,红绢用力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不发出声音,因为她看到吴三少一口咬掉小蝶脖子上的一块肉,吐到一边,然后大口吮/吸小蝶的鲜血。
小蝶的身体没动,却绝望地闭上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吴三少还没有就此结束,他用木剑轻轻在小蝶的胸前轻轻一划,便剖开小蝶的胸膛,取出那颗刚刚停止跳动的心脏,放进他那张大嘴里。
红绢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发出了惊恐的低哼。
吴三少猛然回头,发现了红绢,他先是一愣,随即阴阴地微笑。他嘴里还嚼着小蝶的心脏,鲜血顺着嘴角滴到地下。
红绢浑身发麻,她想跑,身体却不停她指挥,只能看着吴三少慢慢走过来。她本来就被吓得快要崩溃,加上吴三少走近之后,身上那股不祥的气息。红绢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红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床上,而这里正是她的房间。红绢起身试着推推门,锁着,推推窗户,也锁着。她身上也没有窗户铜锁的那把钥匙。难道昨晚的一切是在做梦?
不是!因为这时候门开了,给她送饭的是吴三少本人。从吴三少那阴恶的眼神,红绢知道昨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吴三少把饭菜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冷笑一声,说吃吧,以后都由他亲自送饭。
红绢哪里敢来吃饭,抱着身子缩到角落里,惊恐地看着吴三少说不出话来。
吴三少没有走的意思,他盯着红绢,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望。但这并不是对红绢美貌产生的情/欲,而是像一个人被饿了几天肚子后,看到食物时的那种食欲。
吴三少走近红绢,抓起红绢的一只手,伸出舌头不停地舔着她的手腕,嘴里喃喃地说很快了,很快便轮到你了。
红绢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推开这个比她大两倍的男人,跑出门大声叫人。
吴三少跟着她出来,由着她大喊大叫,说他们昨天在河边发现了你和小蝶被吃了一半的尸首,都道是你被饿鬼上了身,谁还敢靠近你?那边的丫头也都搬到前院了,这里只剩下我跟你,不要生出别样心思,乖乖地给他在这里呆着,说着一把抱她回房间,扔到床上。
红绢哭这问吴三少为什么要吃人,为什么要吃掉小蝶。
吴三少说既然你都看到了,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吴三少自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他那暴戾的性格,当年被老道士打败,他便明白了两件事,第一,道术比力气要厉害;第二,他一定要杀了这个老道士一雪前耻。正是由于这两点,当老道士说要带他回深山修道,他自然同意,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在山里把本性隐藏起来,对老道士和师兄弟们毕恭毕敬,加上天资聪明,悟性极高,深得老道士喜爱,把一生所学都传授给他。
而当他学得大成,本事超过师傅的时候,立刻毫不犹豫地杀了老道士,同时被杀的还有同门的所有师兄弟,除了最小的那个师弟,虽被他打残一条腿,却侥幸得以逃脱。在那场激斗中,吴三少毕竟以一敌多,自己的肉体和魂根亦受到重创。
回到小镇,吴三少心里记恨吴太爷当年找来老道士对付他,甚至迁怒镇子上所有的人,他本打算一回来便杀了吴太爷,并把镇子上给屠了。但因重伤未愈,只好继续摆出那副对所有人都敬重有加的样子,伺机疗伤。然而,肉体的伤容易痊愈,魂根的伤却难以恢复。
吴三少想起道术里有一门吸人血食人肉的禁忌邪术可以巩固强化魂根,自然也能治疗魂根的伤。他便改变了本来的打算,引来一场瘟疫,杀死吴太爷和两个哥哥,继承家业,装作一个大善人,然后慢慢修炼这门禁忌邪术。
这门禁忌邪术需要杀人后马上把灵魂封在血肉里,然后吃掉。分为几个阶段,前面的阶段容易,几个月甚至一年才需要一个新鲜活人。然而在后面的阶段,每隔七天便要吞食一个活人,到了最后最关键的时候,更是需要一下吞掉几百个新鲜活人才能成功。
吴三少想这怎么可能,要他一下杀死几百个人容易,但要一下吃几百个人的肉,还要保持新鲜,就算是每人只吃一口,也是很难做到的。
吴三少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办法,他想起了十几年前见过的阴阳人红绢。在最后时刻吞下一个阴阳人,那还不是比吞下几百个人还有用?
就快到邪术的最后阶段时候,吴三少本想暗地里把红绢先抓回来,但见到红绢本来就是无人敢娶准备出家,便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红绢娶了回来。
……
吴三少越说越兴奋,看着红绢狂笑不止,说还差三个,还差三个就轮到你了……
这些年修炼邪术,使得他喝血吃肉上了瘾,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邪术而吃人,还是为了想吃人而吃人。现在就算没有邪术这档事,他也许也戒不了吃人肉。而红绢这个阴阳人更是他在很多年前便垂涎的。
现在红绢就在他眼前,他兴奋起来有点失去理智,再也忍不住,扯断红绢的一条手臂,当着红绢的面大吃起来。
喜欢怨魂夜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怨魂夜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