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困惑。警察救人天经地义,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玲珑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人又为何迟迟没有出现?所以他怀疑会不会是我搞错了,因为那天出入防空洞的刑警少有十几人,脚印有可能是在那时候留下来的。
但我清楚记得那天积雪很厚,脚印没可能穿透冰雪留在泥土里。我发现的脚印覆盖在积雪下面,所以不可能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换句话讲在我们抓捕之前,就有一个警察去过防空洞,并且在洞口停留了很长一段期间,才会留下这么深的脚印。
“我让人去查。”
“查不出来的。”我心里惆怅,“如果他肯早就站出来了,如果他不肯玲珑又不说就凭这个鞋印根本行不通。”
“我再帮你想办法。”
“嗯。”
我在心里暗暗琢磨。
救玲珑的这个人必要符合三个特点,他一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一,第二就是他和玲珑之间相互熟悉,不然玲珑也不会帮他隐瞒,至于最后一点,这个人我们也一定认识,而最符合这种身份的人只有一个。
只是我想不出他到底有什么事在隐瞒我们。
“最近有看到陈着吗?”
陈思歪着头,“半个月前看到过一次,怎么了?”
我搪塞一句,“就是很好奇他一天到晚都在忙着什么。”
他歪头的角度更大了一些,并耸肩,“谁知道呢,神出鬼没的,不过你要想见他我可以帮你联系。”
我摆摆手,“不用,我有他电话。”
但我并没有真的去联系陈着,而是把将所有心思都放在陈着的背后。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为什么一回来就性情大变,如果他真是救玲珑的那个人,又为什么可疑隐藏自己?
或许他隐藏的不是身份,而是一个可以毁掉一切的真相。
想到这的时候,我疑虑重重地看着小冷,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小时候的画面,以及那些父辈们留在的恩恩怨怨,一双眉头用力地皱了起来。
法医室外,我拨通了陈着电话。
十几分钟后我在寒风彻骨的公园里见到了他,当时他站在一棵树旁吸着烟,一件黑色棉皮夹克以及长期没有修剪的乱发让他看上去十分的颓废,冷漠,一点都不像一个警察,倒像是一个古惑仔。
他踩灭烟头,头也不抬地问我,“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把我叫出来。”
“我想来劝劝你。”
他动作忽然停止,然后一笑,“劝我什么?”
“你可以把自己囚禁在仇恨的缝隙里,但没有理由把别人也拉进去。”
他继续冷笑,“你又知道什么?”
“他们已经死了,包括他们的过错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陈着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也终于抬起头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你是从哪知道的这些事,但我告诉你的是,这种大道理我讲的不比你少,所以我不想听你的任何劝告,如果你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那么对不起了,我很忙。”
“陈着!”
我很生气地叫了他的名字,望着那已经拉开距离的,在飘雪中冰冷的背影,“如果你真想报仇随时都有机会,可你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你很犹豫,你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这样。”
他一个箭步冲了回来,掐着我的脖子用力猛推,我的背狠狠撞在树干上。
在我的咳嗽声中他发了怒,“我警告你,别妄加揣测一个人的想法,在黑夜里你看到了黎明会觉得有希望,可白日里看到了一点黑云就觉得这天被污染了,可喜的是坏人做了好事,悲哀的是好人有了恶念,你懂吗?”
他用力一甩,放开了我。
险些摔倒的我直起腰,望着这个心如海深的男人。
“救玲珑的人是你。”
他承认了,“是我。”
“算我求你。”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留下一道深邃的眼神后离开了。
半钟头后电话响了,是陈思。
放下电话后不久我在一栋百余平米的住在楼里见到了他。这是受害人徐水情的家,也是案发第一现场。陈思指着干净的,整洁的客厅说,凶手就是在这里完成的杀人行为。很显然,案发现场经过了伪装和处理,所以肉眼看不出丝毫的犯罪痕迹,必须通过紫外线光照方可反应出来。
望着紫光中那些呈暗红褐色的浅表血迹,陈思说不会有错了,徐水情就是在自己家中被杀害的。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家中贵重物品摆放整齐,保存完好,基本可以排除入室抢劫偷盗杀人。
我认同陈思的观点,是熟人作案。
陈思又说,应该不只是熟悉那么简单。从现场来看徐水情应该是主动开的门,一个独居女人全无戒备地放一个男人进到自己家只有一种可能。换一句话讲,能让一个女人没有戒备心的绝不是普通朋友。
“存在密切男女关系?”
陈思看着我,“情杀的可能性比较大,凡是和徐水情有接触的人都要查。”
也就是说不排除曲烈杀人外的其他可能性。
随后陈思娴熟地戴上白色无痕手套,在这个曾为凶案现场的房间里徘徊摸索,直到半个钟头后才失望地停了下来,叼起了一根香烟消愁。
吐出一个烟圈,他指了指地板缝隙,“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随后我从地板缝隙中剐蹭下少许附着血污的漆面,又在浴缸下水口中取出可能属于受害人的毛发纤维,除此再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进行dna比对的检材。
“这里是不是案发现场验了就确定了。”
陈思留在了现场,我独自回了局里。
通过对残留血液与毛发纤维的比对结果确定第一案发现场就是徐水情的家,在电话中告知陈思这一消息的同时,他也传来了一个可喜的讯息。
通过小区内监控的调查发现了一个形迹十分可疑的男以,在两个月前也就是九月二十三号这一天,该男子于下午三点十分进入,三点四十七分离开,间隔一天后又回到现场,离开时双手拎着一个黑色皮箱。
“我已经联系了徐水情家人,徐水情的确购置过类似的黑色纯皮行李箱,与监控中这款皮箱十分的相似,重点是我没有在徐水情家中发现这个皮箱,说明它被人盗用了,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徐水情应该就藏在皮箱内,这个人第二次回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抛尸。”
“道路监控应该会有线索。”
“嗯,我正准备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问他,我这边能做什么?
他想了想,说,“一会我让人把视频给你送过去,你把身高体重等外貌特征分析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没问题。”
一段时间后我站到技术中心的电脑前,在技术人员娴熟的操作下很快就有了结果,嫌疑人性别为男性,估计身高178cm,体重70kg,脚长26.5cm,因为视频模糊无法对面部特征做出准确判断,但有两点信息可以肯定,一是四方脸,二是齐耳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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