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尸检工作尤为细致,可以说毫厘不差。结合徐水情与林婉清身高差,年龄差,不同的生活习惯,工作环境与疾病等方面进行了综合研判,本以为会有发现,结果毫无进展。
从数据上看林婉清和徐水情身高体重相等,年龄上也找不出明显的差异。两个人都没有重大疾病史,这让小冷有些不知所措。
我提醒小冷,她忽略了一个重点。
徐水情成功和林婉清对调身份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林婉清也整过容。我们第一次尸检的时候就有发现,这具尸体的面部骨骼有很明显的整容痕迹,所以我们可以尝试通过这些痕迹来判断尸体身份。
她歪了歪头,望来,“你说详细点。”
“人的面部骨骼千差万别,不同的人需要制定不同的手术计划,比如有些人颧骨高就需要打磨,有些人眼睛小就需要开眼角,曲烈那儿应该会备有全套的整容手术的记录,只要找到徐水情和林婉清的整容清单,在对照尸体颅面骨骼的手术痕迹应该会有发现。”
小冷竖起大拇指,“真是够精的。”
“你先别急着夸我,这东西能不能找得到都难说。”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通知陈思,到曲烈的整容院看看,顺便再去林婉清家探探虚实。”
我找到陈思时他正在审讯犯罪人曲烈,等了四五分钟后他才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怏怏不快,当着我的面踹翻了门旁一把木椅。
“怎么了?”
“咱们低估了曲烈了,他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陈思平静了一下后问我,“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个线索得需要你去查。”
他问,“什么线索。”
“去一趟曲烈的整容院,找两样东西。”
说完这句话没多久我就跟着陈思上了车,在经过一个路口时我独自下了车,待陈思离去后潜入一条幽暗的巷路。
我们两个选择分头行事,他去了曲烈的整容院找证据,而我,则朝着林婉清的住处缓缓迈进。到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我刚好看到拎着行李箱往外面走的林婉清,门被拉开,与我四目相视后的她略显惊慌,看着她紧抓着的行李箱我问她,深更半夜的这是要去哪?
她结结巴巴,“想搬出去住。”
“你丈夫才被抓进去,你就这么着急走?”
“不可以吗?”
“别忘了你可是做过伪证的人。”
她急了,“你们警察说话也不算数的么,不是说好不定我的罪吗!”
“不定你的罪但不代表你没罪。”我走进客厅里,在一架钢琴前停下,“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秀水。”
“行。”
她把行李箱拉了回来,毫不客气,“我想休息,你可以走吗?”
我走到她跟前,近距离注视她色厉胆薄的脸,“你不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吗,能给我弹首曲子吗?”
她笑了,“深更半夜的……”
我打断她,“除非你怕了,不敢?”
她把脱下的外套丢在沙发上,义愤填膺,“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她走到钢琴前面,稳稳坐下,一双精致柔软的巧手落到了钢琴琴键上,就在我认为她连最基础的练习音阶都弹不出来时,一首流利的钢琴小月曲陡然间响彻耳畔,委婉的旋律惊得我说不出一句话。
抬指落指间,一支曲子演奏完成。
“可以了吗?”
一时间我竟哑口无言,处于略势。
她走到门口,重重推开门,“如果你们后悔了可以抓我,如果没有那么请你离开。”
我咬着牙,抬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移动了出去。当那一扇沉重的木门将我和这女人完全隔开后,我的脑子乱成了浆糊。
回局里时已是深更半夜。
陈思在曲烈的整容院里找到了徐水情的整容计划书和手术清单,经对比后确定躺在法医室解剖台上的这个女人并不是徐水情。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找到与林婉清有关的任何整容记录,所以暂时还无法确定尸体真实身份。
回到法医室我就没说过一句话,心中困惑。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
我只能耐着性子等到了天亮,当第一缕阳光初露锋芒时,我开着一辆车去了县私立高中,等了半个钟头时间才见到副校长。
因为之前打过照面,她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在这儿是?”
我开门见山,“有两个问题想跟您核实一下。”
她手指点了点腕表,“我这还等着开会呢。”
“我耽误不了您多长时间,如果您真的着急那我就等到你开完会。”
她看了看时间,颇有些无奈,“我能给你十分钟,来我办公室吧。”
我跟着她去了她的办公室,进去后我就直入主题,“今天来找您是想让您帮我听听这个,林婉清以前有没有弹过类似的曲子。”
我将昨天夜里偷偷录下来的音放给她听,只听了一小段她就不再往下听了,和我说这是林婉清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她上课的时候也经常用这首曲子做示范。
听闻后,非常困惑。
但她随后的一句话瞬间解开了我的疑问。
“不过这个人弹的非常一般,婉清很多学生都比这个弹的好。”
我茅塞顿开,“也就是说这不是林婉清弹的。”
她斩钉截铁,“强弱力度都掌握不好,感情也生硬,一听就不是。”
心中窃喜。
如此说来那个女人的确不是林婉清。
我转开话锋,问她,“您有林婉清以前的相片吗?越早越好。”
“你等等。”
她翻箱倒柜,最后从一个纸盒里找出一些老旧的相片,取出其中一张后递给了我,“这是她五年前刚到学校时拍的,当时还只是个孩子。”
拿起相片略微这么一看,心头便又是一疑。
“这是她吗?”
“怎么不是,我还能认错吗?”
“她不是整过容吗,这前后也没什么区别啊?”
她挺直身子,“你听谁说的,我们这的老师是绝对不允许整容的,再说这丫头天生丽质,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动。”
谨慎起见,我追问,“你能确定吗?”
“我可以证明这丫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动过,原装的。”
我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呆立原地,这个女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将我们对死者身份的种种判断推翻。林婉清没有整过容,那么解剖抬上那具整过容的女尸又是谁?!
“喂,警察同志?”
我缓过神来,望着面前的女人。
她指着时间说,“还有三分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我摇摇头,“这张照片我能带走吗?”
她毫不留情面地拒绝我,“我不建议你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
我没有强求,选择尊重。
回到局里时刚好是中午,吃过午饭的陈思急匆匆地往外面走。他担心是自己有所疏忽,所以决定再去曲烈的整容院看看。
我拦下他,让他别去了。
他狐疑,问我原因。
我毫无保留地把我的调查结果告诉了他,曲烈的整容院里之所以没有林婉清的整容计划书,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整过容。
“啥玩意?!”陈思大惊失色,“林婉清没有整过容,那躺在解剖室的是谁?”
“不是林婉清,也不是徐水情,我把这个案子想简单了。”
小冷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倍感震惊,徐水情的整容手术清单告诉我们死的人不是她,私立高中副校长的一番话又把林婉清这个可能性排除在外,如此便让人忍不住想问,法医室里的这具女尸到底是谁?
喜欢乡野法医禁忌请大家收藏:(321553.xyz)乡野法医禁忌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