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的家是个独门别院的老房子,但错落有致,院落与房子里陈设的物品井然有序。他和岳玲珑说,他的妻子生前就住在这里,死后就葬在小岛之上。人亡物在,他不想睹物思情,这也是他搬到岛上的另一个原因。
岳玲珑问他,她的妻子是怎么死的。
他回答说,病死的。
岳玲珑在房间里坐下以后,我们通过她身上的偷拍设备看到男人家的墙壁上,挂了许多生动的人脸面具。岳玲珑假装好奇,走过去轻轻抚摸,然后大胆问他,这些面具都是真皮做的吧。
他绕到岳玲珑面前,露出森然笑容,“没错,都是真人皮做的。”
隔着屏幕听得我和陈着一阵头皮发麻,更何况是与嫌疑人面对面的岳玲珑。
担心岳玲珑会遇到危险,我拉开车门就往下冲,可脚刚迈出去就被陈着拉了回来。现在真是关键时刻,因此陈着让我再忍耐一下,只要证据确凿他可以立马抓人,单凭这一句话抓人有些太勉强。
我重新回副驾驶,如坐针毡,紧张地望着车载屏幕,同时又有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
岳玲珑说,“你可真会开玩笑,难不成你是个变态杀人狂?”
他嘿嘿一笑,俩眼直冒冷光,“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变态杀人狂,我现在很想把你的脸也挂在上面。”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准确来说我是在帮她们,这样她就可以青春永驻,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你别碰我,别碰……”
岳玲珑的叫喊声从音响里传出来,视频画面静置在地面说明她的衣服被人脱了。我和陈着相望一眼,随后像是磁铁一样从车里弹出,又如同弩中的箭一般冲了进去,但看到房间里的一幕时,我们两个惊诧万分。
被压在身下的不是岳玲珑,而是那个头不小的男人。
陈着用拳头戳我的胸口,羡慕不已,“暴力美学啊,不行咱俩换一换,我让小神婆跟你,你把她给我得了。”
“美得你!”
我拉开正抬着粉嫩拳头,捶打犯罪嫌疑人的岳玲珑,捡起地上的衬衫披在她身上。
岳玲珑还在依依不饶地骂着,“想占我便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你们是警察?”
陈着走上前去,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了逮捕,“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走到墙壁前噤若寒蝉地望着,令我感到不安的并不是这一张张诡异的人皮,而是挂在人皮中央的那副黑白色遗照,里面的女人眼眶塌陷,冷眉深锁,就像是在发怒一样与我直视,还有她双唇间的那一条曲线让我感到似曾相识,惴惴不安。
半小时后嫌疑人被关进铁窗铁门的拘留室里,在充足证据和严酷审讯的面前他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杀人动机仅仅只是因为夫妻之间的口角,一时的怒气就让一名优秀的医生变成嗜血幽灵。
几年前。
他是市里面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因为家庭纷争用三溴氯乙烷迷晕自己的妻子,因为药量过重妻子终没再醒来,害怕东窗事发便报假案说妻子离家出走,却在暗中把妻子绑在石头上沉入江底,毁尸灭迹。之后他辞了职,隐姓埋名藏在岛上,日夜煎熬受尽谴责,最终精精神崩溃走上犯罪道路,以同样的方法开始杀人,释放内心的恶魔。
当日下午陈着就带着他去指认了现场,还在江心岛的水洞里找到一具皮革样化,皮肤呈蜡黄、暗褐色的枯槁女尸,经现场指认确定是嫌疑人的亡妻遗体。
回来以后陈着就有些后怕,那天我们两个去水洞里找线索,这个女尸岂不是一直在我们脚底下?
回想当时,我也心生寒意。
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勾了我的脚一下,我当时也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想的确十分毛骨悚然。
“还有,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像江里的那张人脸?”
陈着使劲打了个寒颤。
早在嫌疑人家里的时候我就有感觉到了,只是当时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对于一个崇尚科学的人而言,没有理由去研究这些迷信的东西,尤其是真有些东西是你无法解释清楚的时候,就更应当回避。
“可能是碰巧吧。”
扪心自问,真的是碰巧吗?
走到镜前,我将从证物袋里一张十分纤薄的人皮整张贴在自己的脸上,当镜中浮现出属于死者的面孔时,瞬间就把自己吓了一哆嗦,陈着也被吓了够呛,指着我,让我赶紧拿下来。
冷静走进来后,冷着脸将证物抢回去,“就不怕在上面留下指纹?”
“我只是好奇,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能改变容貌。”
“这是经过加工处理的,不能说一定,只能说有可能。”
我递给冷静,“你戴上让我看看?”
陈着接了一句,“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混熟了是不是,跟冷大法医也敢这么指手画脚的?”
冷静保管好证物后拎包走人,“你们两个听着,走的时候别忘了关灯。”
“啰嗦。”说完陈着又冲我嘿嘿一笑,夸奖冷静,“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女人,可老大不小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不行你考虑考虑?”
我反推给陈着,“你不也单着呢么,你跟她总比我合适吧。”
“我不行,我就受不了她这个啰嗦劲儿。”
我开始学着陈着的语气说话,“口是心非可不是女人的专利哦,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爱是从讨厌开始。”
“有吗?”
我认真点头,“有。”
陈着翘着腿,望着灯,“其实小冷条件真的不错,高挑漂亮,要不我试试?”
“老铁没毛病。”
陈着想了想,又打了个寒颤,“还是不行,你别看她平时文文静静的,可有脾气了,我惹不起她。”
陈着抬起屁股,学着冷静嘱咐了我一句,“走的时候别忘了关灯。”
“嗯。”
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轻松了一阵子,为了避免岳玲珑第二次以身试险,我决定解除她和我之间的关系,为此我们两个发生口舌之争,甚至短兵相接,在那张经受不住道德沦丧的双人床上,岳玲珑的蛮力让我折服在她的胯下。
她说,从今晚后她决定不再喜欢女人了,这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就问她想要怎样?
她居然说,要么嫁给我,要么继续做我的线人。
“我要是不答应呢?”
她举起剪刀,“那我就先奸后杀。”
“别逼我!”
岳玲珑娇笑,“你又能如何?”
我一个翻身扭转乾坤,警告岳玲珑,虽然我是个法医,但在学校里也是练过的。
岳玲珑兴奋惊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抓紧时间吧!”
“NO!”
我严令禁止这种疯狂的行为,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约法三章过,要保持纯洁的上下属关系,不能口无遮拦。
岳玲珑大笑,“我不是口无遮拦,我是手无遮拦!”
“我是认真的。”
“我也没有虚情假意啊。”
“我现在就给萧风打电话,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可以二十四小时黏在我身边,但不可以在做危险的事。”
因为之前我的手机坏掉一直没修,所以我借用了岳玲珑的电话拨通萧风的号码,嘟嘟几声后电话里传来萧风的声音,同时还有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膜,叫了一声老公,问他是谁打来的。
我愣在当场,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怎么了?”岳玲珑问我。
我怅然若失地挂了电话,望着她,“我听见我女朋友的声音了。”
“这是萧风的电话啊,难道……你让人扣绿帽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披上了一件衣服。
岳玲珑跳下床,“我跟你一起去。”
我拒绝,冷声命令,“在家待着,别给我添乱。”
说完我走出公寓,搭乘一辆出租车赶往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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