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没关,所以,卧室里并非全黑,我屏住呼吸,慢慢转过脸,往床里面看,果然,身边躺着个鬼。
“对不起,雷姑娘。”我轻声说,刚要下床换去另一间卧室,手腕却被雷娜在被窝里抓住了。
“嗯?”我疑惑不解,还好,她的手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凉。
雷娜慵懒地侧躺着,过了两秒钟,才慢慢睁开眼:“睡这儿,没关系。”
“这……不太合适吧?”我苦笑,“这是你的卧室,我去隔壁好了。”
雷娜闭上眼,手却没从我的手腕离开,我尴尬地保持着半躺不躺的姿势,又过了两秒钟,雷娜再度开口:“有点冷,你抱着我睡。”
听到她这话的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很快,脑海中的一对儿天使和恶魔,开始斗争起来。
恶魔:睡了她啊,这么漂亮!
天使:小心是个陷阱。
恶魔:能有什么陷阱啊,她要害你,早害了!
天使:万一她是想通过男女之事,吸你的阳气呢?电影里可都是这么演的!吸光阳气,你就死了!
恶魔:那又如何?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连黄腰儿都不怕,你怕她一个孤魂野鬼干嘛?
天使:……
恶魔:你可还是处男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别后悔!
天使:……
恶魔:大老爷们,怂什么,上啊!
天使:嗯,我认为你说的有点道理。
斗争完毕,我躺回床上,雷娜抓着我的手,慢慢松开,往我这边靠了靠,头枕在了我的肩膀上。
心跳很快,我已经忘记该如何抱着女孩睡觉了,上次抱,是十几年前,抱的是我妹,那时候她还在上幼儿园。
好像应该——我把胳膊从雷娜脖子下面伸过去,手掌抚在她肩头,雷娜又往我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彼此身体接触的面积变大后,雷娜散发出来的寒意,更快地侵蚀到我体内,我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牙齿打颤,手也开始发抖。
“嗯?”雷娜动了动,从我怀里抬起头,“很冷吗?”
“有、有点。”我说,感觉呼出来的哈气都白了。
“运动一下,或许就不冷了。”雷娜说完,从我怀里离开,挪回原位,换成了平躺的姿势,再次将眼睛闭上。
运动……什么运动?雷娜是在暗示我吗?我的荷尔蒙并未因为寒冷而退缩,说实话,我很想尝尝鬼的滋味,但我又担心,那个,完全被冰冷包裹之后,万一冻得坏死了怎么办,更严重点,或许还会断掉!
“呵,不敢?”雷娜轻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我的男子汉气概被她激发出来,回敬道:“动就动,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我翻身将雷娜压在下面,双手撑住她头两侧,胳膊伸直,脚尖踩住床,躯干悬了起来,然后,双臂弯曲,身体下压:“1、2、3、4……”
“你在干嘛?”雷娜见我身体上下起伏,不解地问。
“做俯卧撑啊,你不是让我运动一下么?”我屏着气,又来了两个。
雷娜白了我一眼:“无趣。”
说完,她忽然变得透明了些,直接从我胳膊穿过,下床去了。
看着她曼妙的腰肢,一扭一扭地走出卧室,我有点不舍,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把她叫回来。
之所以经受住了诱惑,是因为在关键时刻,脑海中的天使,对我说了一句话。
“活到明早,见了那个科员,或许,他能帮你破掉黄腰儿的伎俩!”
没错,活到明早,一切都还有希望!
再说,留得铁犁在,不怕没地耕嘛。
“8、9、10……99、100。”
做完一套,我累得趴在床上,浑身是汗,身体总算彻底暖和了过来。
休息片刻,我起身下床,来到卧室门口,雷娜正盘膝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我将门轻轻关闭,并且反锁,这是个徒劳的举动,因为雷娜可以穿墙,我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向她表明我的态度——鬼东西,别再来骚扰我。
锁好门,我躺回床上,刻意放空自己的脑海,什么都不去想,很快便睡着了。
再睁眼,看窗外,天已蒙蒙亮,我是被小便憋醒的,夹着腿出卧室,奔向卫生间,可卫生间的门关着,里面灯亮着。
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问:“琪琪,你在里面吗?”
“嗯啊。”张安琪的声音。
“快点,我憋不住了。”
哗,门拉开,张安琪嘴里含着一根牙刷,嘴边全是白沫。
“我要小解。”我苦笑,张安琪点头,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我实在憋不住了,好在卫生间里空间很大,马桶又在角落里,我跑过去,背对着张安琪,松开阀门,酣畅淋漓,时间很长,我正眯着眼,享受着释放的快感,余光忽然瞥见,张安琪貌似凑了过来,我猛地转头,果然,她探着身子,正往那里看,一脸好奇。
我正在兴头上,憋不回去,马桶口小,又不能侧身躲避,只得给她看。
“你也有哦。”张安琪嘟囔了一句。
“嗯?”
“尾巴。”
“……这不是。”我哭笑不得。
“那是什么?”张安琪认真地问。
“……你能先别看吗?”
“为什么?”
我加了力道,一鼓作气,尽快完成,赶紧收起来,狼狈逃出洗手间,刚冲出来,惊慌失措中,脚下没收住,一头撞进了雷娜怀里,原本,她是实体,是可以接住我的,没想到,在我撞上去的刹那,雷娜忽然让自己虚化,我穿过她的身体,摔了个狗啃地毯!
她绝对故意的,是不是在报复我昨晚没和她那啥?
“陈洋哥,没事吧?”张安琪追出,我从地上爬起,揉了揉下巴,说没事。
“娜娜姐,你去哪儿?”张安琪又问女鬼,雷娜已穿好了衣服,还是昨天那身古装打扮。
“下棋,”雷娜摸了摸张安琪的脑袋,“你在家好好的,别乱走动哟,我中午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嗯嗯。”张安琪点头,眯着眼睛,享受着雷娜的抚摸,那贱贱的神态,简直跟宠物狗差不多。
她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络了?应该是昨晚,我睡着后,雷娜去了张安琪的房间,和她有过深入交流吧。
雷娜回头冲我挑了挑眉毛,做了个轻佻的表情,而后,穿门而出,消失不见。
“啊——呼——”张安琪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好困哦,我去睡觉,等娜娜姐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呃……不一定。”我懵逼地说。
“嗯,你早点回来哦,我怕醒了之后,自己在家无聊。”张安琪说完,一边往客卧室走,一边脱衣物,等走到门口,最后一件脱掉,背影曼妙。
咣,门关闭,我傻傻站在原地,她俩营造出的氛围和环境,让我感觉,这难道已经是我们仨的日常生活了?
忽然有写本小说的冲动,书名就叫《我和女鬼还有一只妖同居的日子》,如果出版,肯定会火!
但我没时间构思小说,已经六点多了,得赶紧出发。
回到卧室,我穿上西服,简单洗漱后,下楼开车去王美丽家,于六点四十分到达。
王美丽昨晚说了,那个科员会在七点到她家,门卫照例不让我的X6进小区,我只得步行入内,昨晚下过小雨,这是个老小区,路面凸凹,有不少浅水坑。我忘了王美丽家是几号楼,正要给她电话,忽听身后响起急促的喇叭声,回头看,一台灰色保时捷跑车疾驰而来,我赶紧跳到一边躲闪。
呼,跑车驶过,溅了我一身水!
“草尼玛,瞎啊!”我下意识地脱口骂道,这可是我昨天新买的阿玛尼!
保时捷一个急刹车,戛然停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车门打开,下来个穿皮夹克的小伙:“草,骂谁呢?”
“草你——哎?东来!东哥!”我转怒而喜,扑了扑身上的泥水,冲他走去。
小伙仔细看看,也认出我来了:“陈洋!洋哥!原来是你小子!”
他叫赵东来,是我高中同学,一个寝室生活了三年,关系自然很铁。只不过,赵东来大学念的是军校,涉密部门,一开始我俩偶尔还能通个电话,后来,他被调去西部地区深造,就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见。
一阵寒暄后,我问赵东来:“你来这儿干啥?”
“呵呵,”赵东来神秘一笑,看看不远处遛鸟的两个老干部,压低声音对我说,“你东哥我现在,老厉害了,会抓鬼,你信不?”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上门抓鬼啊?给谁家抓?这儿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吧?”
“不是他们,这小区里全是领导,阳气重,鬼轻易不会来这儿。”
“那是?”我问。
“是王柿长一个朋友,那傻B,哈哈,被鬼给骗了阳寿,要挂了,让我来瞧瞧,看能不能帮帮忙。对了,洋哥,你来这儿干嘛?”
“……我就是王柿长那个傻B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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