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我再单独将封神榜拿出，左右思索，要如何处理这东西。

　　根据剑灵理论，叶知秋如今成了封神榜器灵，要毁他，先得毁了封神榜，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有点舍不得。

　　说到底也是上古神器，怎么好暴殄天物。

　　但叶知秋这厮实在可恨，随便转个弯就想害人，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左思右想，忽然想到真实之眼，以前巨人菲力曾带我在他面前立下契约，以灵魂为赌注。

　　想到此连忙拿出水晶球，神魂感应进去，紫黑色眼珠还是那般跳跃，发出嗬嗬阴笑，“欺世者，你又来了。”

　　“是的，我又来了，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眼珠跳跃着，仿佛火苗，笑意更甚，“你想问什么？问吧。”

　　“你是怎么诞生的？为什么是一只眼球形状？”

　　眼珠左右晃动，仿佛人的脑袋左右偏样，“呃~嗬嗬，一个王者灵魂。”

　　“什么？”我没听懂。

　　“王者灵魂，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答案都必须有所付出，一个问题，一个王者灵魂。”

　　我草，原来是这个规矩，问他问题还得拿灵魂去交换。我就不懂，“那你帮人监管契约怎么是免费？”

　　“不不，那不是免费。”眼珠的声音里透着狡猾，“我是契约之神，可以监管世间一切生物，只要在我面前契约，我都有义务监督。”

　　我不信，不信他有这么好心，没理由替人监督契约不要钱，问他个问题反而要钱，而且价值不菲，要的是王者灵魂呢。

　　眼珠呵呵笑，“因为世人违约者多，只要其中一方违背，我就能收取他的灵魂，但是回答问题，只会让你强大，对我毫无益处。”

　　如此解释我才恍然大悟，果然是无利不起早。不过我依然疑惑，“只是问你的来历，就要一个王者灵魂，太贵了吧？”

　　“欺世者。”眼珠的声音不再嬉笑，透着严肃，“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比一个王者灵魂贵多了，其实我本可以拒绝回答。”

　　说的我心思动，很自然猜到，大眼珠子来历不凡，知道他的来历，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是一种颠覆。

　　如此说我更加想知道，可是要从哪里去找王者灵魂？或者说，王者灵魂的标准是什么？

　　“每个有使命感的人都能被称为王者，你应该清楚，我会需要什么样的灵魂。”

　　有使命感的人？米莉亚和菲力那样的类型，一门心思为种族大义，根本不在乎自身，这样的人好少的。登时我心拔凉，还说问题答案不贵，贵的离谱好不。

　　当下绕过，直接说目的：“你是怎么保证自己的监管有效？我想和别人签订契约，如果其中一方违约，你又如何得知？又如何评判？”

　　那眼珠跳跃两下，忽然光芒爆开，向四周迅速扩散，宛如核弹爆炸发出的涟漪，我眼前的景物瞬间变了样，成了虚构透明线条状，各色人和动物都变成光点，缓缓运动。

　　时间仅仅只有零点一秒，我就头疼欲裂，慌忙闭眼收神，抱头打滚。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大脑突然接受了巨量信息难以消化理解，同时也明白了眼珠的厉害。

　　这个眼球，能感应整个世界，能感应到每个动物，能同时关注数十亿人的活动，一秒钟接受的数据比普通人活过三百年接收的数据还要多，是个超级大脑处理器。

　　直白地说，大眼珠子就是一台二十四小时监控器，他能知道世界任何角落发生的任何事，故而也能准备知道在他面前的契约者有没有遵循约定。

　　了解到这些我再看大眼珠子就充满敬畏，难怪问他的来源他会要一个王者灵魂交换，因为确实物有所值。

　　知道他的来历，个人感悟肯定能提升一大截。

　　尽管已经知道他的能力，但我还是要表现的有所怀疑，“虽然你能监控全世界，但你又如何对违约者实施惩罚？比如对方在很远的地方。”

　　眼珠没回答，只是周围光景画面变，犹如乘坐飞驰的城际快车般移动，眼前各色景象光怪陆离。

　　短短一秒间，我看到，某个巷子里七八个不良少年在欺负老实孩子，围着他圈踢。一处二层楼起火，滚滚黑烟中有小孩哭叫。某个宾馆房间，花季少女被两个男人按着脱衣。

　　眼珠说：“你选一个，我施展我的能力去救。”

　　我急道：“三个都救。”

　　眼珠：“只能选一个。”

　　我快速盘桓，不良少年圈踢的孩子只是皮肉苦，生命未受威胁。那就只能在少女和火灾小孩中选。

　　瞬间急躁，“两个都救，你开条件。”

　　眼珠道：“可以，你的灵魂。”

　　一句话给我愣住，让我清醒，“你只要灵魂？”而后思索，火灾小孩随时会挂，情况最为危险。花季少女还能抗争一会，就算抗争不过，也不会危及生命，如果只能二选一，那就选小孩。

　　眼珠说好，如你所愿。下一秒，有消防员身穿防火服冲进火场，不多时抱着一团棉被跳出，小孩得救。

　　光影收回，我心还不平静，问：“那少女结果如何？”

　　眼珠平静回答，“你救不了，不如不问。”

　　我难掩好奇心，“我就问问结果。”

　　眼珠再次展现光影，结局果然让我痛心，两个牲口已经得手，满耳朵里都是少女的哭。

　　我心郁结，不忍看，慌忙闭眼。心里莫名火在烧，忽而暴怒，质问眼珠，“你就这么麻木不仁？有能力救，你却不救，你算什么？”

　　眼珠回答：“我施展一次奇迹，需要消耗一个王者灵魂，灵魂用完，我便毁灭。你指责我不仁，你自己又有多么大义？你为何不献出自己灵魂救她？”

　　一番说让我顿悟，也明白了眼珠的运作原理，原来是要消耗王者灵魂才行。

　　有使命感的人少之又少，十万中无一，他为了自己生存舍不得用也很正常。毕竟，他只是个眼珠子，人类对他而言是异形，他看人类宛如人类看蚂蚁，难道两队蚂蚁打架人类会生出恻隐之心？

　　想到此释然，世界这么大，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犯罪在发生，我又怎么管得过来？当下不气，只是对眼球的本领更加佩服。

　　同时也明白，所有和眼球签订协议的人从此都生活在眼球的监视下，毫无遮拦。

　　心里知道嘴上还要问一句：“我和女人办事的时候你也在旁边看？”

　　眼球呵呵：“所有生物的交配都在我眼皮子下发生。”

　　说的我心头一怔，脱口而出，“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老天爷？”

　　眼珠忽然静止，变成一副固定画，显然是被我的语言惊住。

　　我更激动，“人在做，天在看，原来这句话是真的，冥冥中果然有个大智慧在暗中观察。”

　　眼前恢复行动，发出嗬嗬，“你错了，我不是老天爷，我是我，你不要再问，说出你的目的，想做什么。”

　　声音已经透着不爽，我不敢造次，郎然道：“我要和一个器灵签订主仆契约，我要他永远臣服于我，不得反抗，否则就让他烟消云散。”

　　眼珠跳跃两下，“他是王者吗？”

　　我想想，“应该是，他有独特的使命感，想建造天庭。”

　　眼珠呵呵，上下翻动两下，“哈哈，我知道了，这个阴险卑鄙的家伙，勉强算是一个王者吧，带他来吧。”

　　我去，眼珠一动，就把叶知秋看了个透彻，这份能力已经超越了神的存在。

　　从水晶球里出来，我再激活封神榜，召唤叶知秋，“老贼，现在你整个落在我手，要生要死，你怎么选？”

　　面前光影一闪，崭新的叶知秋形象出现，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身穿九章法服，手持玉笏，脚踩祥云，左右金童玉女各一，后有金甲力士撑黄盖，于半空里和我遥望，面上不怒自威，好一派帝王景象。

　　这出场方式给我惊一跳，仔细看看，那金童玉女好生面熟，想起来了，他两个是乌龙岭柳家门人，玉女正是为乌龙岭壮烈牺牲的金蛇少女，她被米莉亚吸干血而亡，灵魂被叶知秋乘机收入封神榜，成了身边侍女。至于金童，我只是大概印象，怎么死的不知道，想来也和金蛇少女一样遭遇。

　　至于那金甲力士，我就更熟了，不正是周正河那厮？

　　只是，忽然间大家变成这样，让我错愕，不知怎么应对，只是想笑。

　　挠头，笑问：“老贼，你从一开始就憋着坏心眼想自己做玉皇大帝吧？”

　　叶知秋怒目，声音依然沉稳，训斥道：“放肆，吾是应运而至，合乎天道，为宇内唯一天道代言人，你对吾不敬，便是对天不敬……”

　　“滚犊子吧你。”我就笑了，“屁大一块地方也敢称天，信不信我现在把封神榜扔进茅坑？”

　　一句话说的叶知秋面红而怒，金童玉女变色担忧，周正河则愤恨，从后面出，开口训斥：“你够了！看不到人间有多疾苦？就愿意你自己享受？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我就愣了，上下打量正河，“你才进封神榜几天，就被洗脑了？”

　　正河气的跺脚，“你个俗人，和你掰扯不清，总之一句话，我现在跟着叶天帝干大事，你想阻拦，就是我的敌人，我死也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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