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儿的话让白啸博神情一冷，随即林海儿笑了笑说：“我只所以说你们应该抓的是我，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你们不是一直在调查这些年那些从外地过来的失踪的花农果农都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吗？这些事情唐念祖和林庄都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

　　白啸博示意林海儿继续说下去。

　　林海儿则一口气喝了一半的果汁，低声自语：“这一次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喝到这么好喝的果汁呢。”

　　她看看面前的四位警官，继续了叙述。

　　你们去过西郊苗圃吧，几算没去过，也应该看过西郊苗圃的图纸或者照片。不觉得花田里有些突兀的耸立着几个分布很随意，又大小不一的仿佛金字塔形状的花堆有问题？

　　【白啸博和康智勇同时露出笃定的神情。】

　　看来白队长和康副队都很清楚，那些花堆可不是普通的花堆，那就是一个个的坟墓。

　　【两位女警员同时惊讶的望着林海儿。】

　　失踪者其实并不是随机安排的，而是根据一定的规律，这个规律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每次接到安排处理失踪者的时候，我才能接触到他们，其实是接触到他们的尸体。

　　只是他们的尸体并不是放在棺材中，而是用特殊材质的箱子装好了，等我验过之后才封箱抽出空气，制造城真空状态，最后埋在苗圃里。

　　而每次掩埋的地方也不是我选取的，而是早就被选定好，地上做了标记，我只要最后按照标记的地方指挥人挖坑埋下箱子就行了。

　　【“那为什么会选你来做这个事情？到底是谁杀害了这些失踪者，你知道吗？”康智勇提问。】

　　为什么选我来做事后的处理工作，其实这是一个偶然的事情。有一天唐朝阳去我和唐念祖住的地方找他，他们伯侄两人在书房里说事情的时候，我就在隔壁我的工作间里偷听，我在唐念祖的书房里装了一个小东西。

　　俗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并不是想要害唐念祖，那时候只是单纯的不想被他们唐家陷害和连累而已。所以装了个小东西，希望能提早发现一些异常状态，好让我们林家都避开。

　　然而却没想到，这次的偷听就听到了他们筹划西郊苗圃的事情，那时候西郊苗圃还才刚刚建立起来，对外公开都是说的唐家的子弟在经营。你们也都知道了，注册法人是唐霍，而股东里则有我母亲的名字。

　　所以那时候我特别关注西郊苗圃的所有事务，当然这些东西唐朝阳也好，唐念祖也罢，都不会主动跟我说的，我只能自己悄悄打听和关注。

　　唐朝阳不知道怎么就晓得我偷听的事情，他找了个借口支开唐念祖，然后跟我挑明了说的，最后问我是否愿意参与到西郊苗圃的事务里来，当然他会按照我的能力去安排我能做的事情。我当时想得太简单了些，以为就算是参与进去，按照我做老师的本事来说，最多也就是让我去培训培训员工罢了，结果却没想道……

　　【说到这里，两个女警员突然抬头看向林海儿，略带同情。】

　　处理失踪者尸体的时候，并不是我一个人，跟我一起的还有苗圃的宿舍管理员，叫老陈。你们记得千万别放过这个人，比起我这个处理尸体的人来说，或许老陈才是那个杀人凶手。我现在不能肯定，但是每次见到这个老陈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总不是太好，觉得他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每次你去苗圃的时候就是处理尸体的时候，而你接触到的都是尸体，并不是活人，同时你并不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这些失踪者。”康智勇继续提问。】

　　是的，我第一次接到唐朝阳的短信的时候，他只是叫我去西郊苗圃而已，等我到了那里见到的就是老陈，那时候是凌晨两点左右。哦对了，我的工作间的书桌里，有一个黑色的日记本，里面我用备课的方式掺合了暗语，记录了这些年来我处理过的每次事情。

　　【“我记得西郊苗圃里不是晚上都安排了花农值班么？每天四个值班花农，四个不同的位置。那么你们是怎么避开这些值班花农把尸体埋到苗圃里面的呢？”康智勇问。】

　　这个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的，我只晓得每次我过去的时候都是大半夜，而且他们选定的地方并没有值班的花农。想必是想办法都避开了吧。

　　而且负责掩埋挖坑的人也不是老陈，更不可能是我，可是我并不认识那些负责挖坑的壮年男人，同时我发现每次我见到的挖坑人都不同，但是却有个统一的特征，那就是他们都不说话，无论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搭理我，只听老陈的指挥和安排。

　　所以我有时候想，或许唐朝阳要我做这个事情并不是真的要安排我什么，而是拖我下水，这样我这个人就更好控制。说不定在唐朝阳的心里，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又没有什么可以直接威胁和制约到我的人或者事情，那么我就是个很不稳定的因素。

　　他用这个方式让我有了把柄给他抓住，就算我不生孩子，他也有办法掌控我吧。

　　【“可是唐朝阳为什么要掌控你？这在很多方面上来看并不合理。”白啸博忽然发声。】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

　　基本上我要交代的罪行都交代出来了，你们可以抓我了么？

　　说完这些话，林海儿很自觉的伸出双臂，两只手轻轻握拳，手腕子贴在一起，放在众人面前。

　　白啸博皱着眉头，随后看了一眼两位女警官，她们只好上前用手铐锁住林海儿，并把她带去了临时拘留所关押。

　　康智勇拿着林海儿的口述，问：“这份口供没让林海儿签字呢？”

　　白啸博摇摇头，说：“你觉得林海儿的话的可信程度是多少？”

　　“百分之八十左右吧。”康智勇回想了一番。

　　“那不就行了，她只说了一部分出来，然而这部分对我们目前的调查的确有些帮助，但是最重要的她并没有老实交代。所以……”白啸博看了看记录，“对了，召集大家来开会吧，把林海儿的口述和其他唐家人提供的资料信息都汇总一下。目前的工作如何开展，我想康副队应该心里有数了吧，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就交给你了，我去找苍先生聊聊。”

　　顺便蹭顿饭。

　　康智勇也想去蹭饭，可是白啸博自己跑了，把他留在这里安排工作。康智勇心里抗议了一番，还是出去准备开会的事情了。

　　**

　　“哎呀哎呀你的小朋友还是挺厉害了么，在没有你的帮忙下都能破案了，挺能耐了呢！”阿饕依然还是斜斜依靠在亭子一旁，懒洋洋的样子。

　　苍凌不可置否的耸耸肩，也不看看谁看中的人，他看中的自然都不会太差。于是苍凌说道：“不若你去后厨看看，多做些他喜欢的菜式。啊，对了，最近常升是要回老家一趟吧，你看着安排安排吧。”

　　阿饕丢下手里的一堆瓜子壳，拍拍长长的袍角往后厨走去。

　　白啸博来的时候，晚饭已经摆上了桌案，他赶紧洗漱一番就走在了固定的位置上，端起一碗鱼汤喝了下去，叹息一声，“还是常升做的饭菜好吃啊。”

　　“猪鳖鱼的味道就算是不会做饭的人都能随便做出美味来。”阿饕丢给他一个白眼。

　　懒得跟阿饕计较什么，白啸博甩开膀子开吃，半个小时之后，桌面上的各种菜式已经被他和阿饕两人消灭一空。

　　“今天阿与他们不来吃饭吗？”白啸博好奇的问。

　　阿饕擦擦嘴巴，说：“他们在前面吃，最近常升要回老家，所以前面的事儿都得安排好，就没时间过来跟你聚餐了。”

　　白啸博点点头，等阿饕拎着食盒收拾完离开之后，他才对苍凌说：“先生是不是早就看出来西郊苗圃的不同之处？”

　　苍凌点头，道：“不过当时觉得那个苗圃不同，有不少怪异的地方，却没具体看出来哪里不同，倒是阿饕感觉到不普通，或许他知道些什么，你可以问问他的意见和建议。”

　　“好，等会我就去问问他。”白啸博说完，就看见阿饕又端着一套茶具进来，便问他，“阿饕，先前你们去过西郊苗圃了，可有什么发现？”

　　阿饕放下茶具，说：“特别意外的发现倒是没有，但是那些个开满花的土包包很不一般，如果没看错的话，那都应该是坟包吧。唐霍把坟包安置在自己的苗圃里，倒是别出心裁。你要是有办法打开坟包，或许能找到那些失踪的人。”

　　白啸博听到这里，就把下午林海儿的话都讲给两人听，可是两人听完之后，神色更是凝重了几分。

　　“莫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们没能发现？”白啸博犹豫着问。

　　苍凌望向他，道：“只希望不要成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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