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乌鸦嘴,话一出口,我就听到背后一阵风声。
小黑已经快速转身挡了过去,而先前停在树上的黑鸟却再次俯冲下来,往向一宏身上啄去。
一黑一白两只鸟,分前后围攻我们。
它们的速度很快,而且每次下来都是猛啄一下,不管得不得手都会快速离开,我们根本没有打到它们的时间。
我被保护在他们两人中间,暂时没受到伤害,但是这样耗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向一宏身上的伤扛不了多久,而我,除了累赘,起不到什么作用。
唯一扛得住的就是小黑了,可在对付黑白乌鸦的时候,我得出来,他也有点束手无策。
我们必须得速战速决才行,耗得越久,我们的胜算就越小。
想到此,就向向一宏打听这乌鸦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特别点,我们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制胜。
他喘气都有些不匀了,回我说:“这种鸟只生长在阴阳气流相撞的地方,会大量吸食动物和人身上的阳气,还有死尸身上的阴气。”
话没说完,他就再次抡起拐杖,往飞向他的白乌鸦砸去。
白乌鸦只是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就飞走了,但是黑的却从另一面下来,“吃啦”一下揭掉他手臂上的一块肉,就又跳上了枝头。
向一宏低叫一声,头上全是汗,拐杖也垂下来,柱在手里。
他快速看我一眼说:“青青,你先走,我来断后。”
这种情况,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根本不是谁先走的问题,而是我们一个也别想走掉,如果大家散开的话,只会死的更快。
可是向一宏很快说,阴阳乌鸦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旦得到猎物,就会把它吃干净才会去追捕下一个。
我用手臂尽量遮住头脸,问他:“你的意思是,用你自己来给我们换逃跑的时间?”
他又奋力打出去一拐杖,才喘着粗气说:“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拐杖上的光已经很暗很暗,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灭掉,到那时,向一宏也会像我一样成为普通人,黑白乌鸦攻击我们的机会又会提高许多。
既是这样,我也不能把他剩这儿,自己跑掉,况且以这两只乌鸦的速度,就算是我真的跑了,用不了多久它们也会再追上来。
“别废话,我们是一起的,要走一块走……嗷……。”
我的胳膊上也被乌鸦啄了一下,它叼着肉走时,血淋了下来,滴我一脸,手臂更是疼的直抖。
这特喵的真是要了亲命了,还不如一刀致命死了好,这么一嘴一嘴地被活活啄死,真是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
可是没有谁听得到我内心的呐喊,乌鸦也在继续飞,找最佳的时机再次对我们下嘴。
除了小黑,我和向一宏身上,早已经新血盖过旧血,人也渐渐进入崩溃阶段。
他一个失手,没有打到乌鸦,反而把拐杖扔了出去,再想捡回来已经晚了,黑白两只鸟同时下来,一个往他背上啄去,一个则向我飞过来。
小黑侧转身子想挡住它,没想到那鸟在中间已经换了策略,他的身子才刚一动,鸟嘴就啄到我的后背上。
钻心的疼痛让我直接跪倒在地上,而向一宏为了躲避鸟嘴也滚了一身的草叶子。
狼狈先不说,小命真的分分钟保不住啊。
而且越着急越出错,我本来想把向一宏拉过来,跟我们重新站到一起,却没想才刚碰到他,那乌鸦就又下来了,为了躲开它,我也只能在地上滚。
结果就跟向一宏滚到了一起,而小黑也急的团团转,一边要帮我挡着乌鸦,一边又想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情急之下扯到衣服的一角,往上一抖,竟然把里面的泥人,圆盘指南针全部倒了出来。
我伸手去捞我爸,却意外看到圆盘上的指针正在飞快转动,好像坏了的钟表,一圈接一圈。
向一宏也看到,爬过来说:“阴阳针?”
“啥玩意儿?”我问他。
他伸手就把圆盘抓进手里,然后左手托住,右手则并拢食指和中指,往针上指去。
那针顿了一下,突然又快速旋转起来。
我不知向一宏在搞什么鬼,看了几眼就连忙抬头去找乌鸦。
奇怪的是,从阴阳针转动那刻开始,两只乌鸦就停留在了树枝上,只是眼睛看着我们这边,却没有再飞下来过。
向一宏从地上站起来说:“这阴阳针可以平衡我们周围的气流,转换风水,现在它们已经感知不到我们的存在,快走。”
我天,王明真是一个大救星啊,不但给我们指了路,还送了这么一个宝物,出去以后,无论如何,我也要打听到他父母的下落,最好是能想办法把他救出去,以报他今天救我们的恩情。
向一宏拿着阴阳针走在前面,小黑扶着我,我手里还拎着向一宏的拐杖,跟在后面。
一直到我们走出去老远,那一黑一白两只怪鸟还停留在树顶,看着先前我们站着的地方发愣。
我缓缓喘了一口气,问向一宏还有多久我们才可以走出去。
他往四周看看说:“走快一点,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出去。”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中午吧。”
听到这话,我两腿就是一软。
还要走那么久,外伤不停流血,身上疼的要命,最重要的是,还很饿,每走一步都难上加难,我差不多都怀疑自己可能会挂在这枯树林子里。
把口袋里的泥人拿出来,递给向一宏说:“这个你帮我装着,万一我出不去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救活。”
向一宏的目光暗了暗,低沉的嗓音嗔怪地说:“不许说傻话,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我帮你带着可以,但是要想救活方叔,还要你自己才行,难道给你泥人的人没告诉你,这些都需要亲人的血才能激活吗?”
啊?还有这种操作?
卖泥人的老头怎么肯给我说这此,他只承认自己卖的是泥人而已,还有就是涂上颜色。
现在想想他的话,还有点古怪,不过纠结不得,我得留着力气走出去。
向一宏后来又让我们分别吃了一次药,稍微提了一点力气,但是没过多久,那点劲就耗光了。
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拉动两条腿的,总之向一宏拖着我左边,小黑拖着我右边,连滚带爬地出了那个枯树林子。
然而并没有完,因为林子出去后,还有一段高低不平的山地,山地出去以后,谁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会看到食物,看到车,看到人,看到现代化的农村或者城市。
我几乎是绝望的,瘫在地上仰望着夜空,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从进入那个枯树林子开始,白天看不到太阳,夜里看不到月亮和星星,那上面的天空好像被一层很厚的雾盖住,除了勉强透出的一点光线,全是灰蒙蒙的。
像这样月朗星稀的夜,我好像上个世纪看到的,无比想念,又无比感慨。
向一宏躺在我旁边,头发很乱,衣服是又乱又烂,已经找不到一点他过去干净清爽的模样。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问他。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回答:“我知道你来找方叔了,这个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就想过来接应一下,没想到反而给你添了麻烦。”
我已经没有力气激动,轻声说:“没有添麻烦,如果不是你来,我们肯定连那边树林都走不出来,早就被乌鸦给吃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举手把阴阳针拿起来问我:“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大致把王明的事情给他说了一下,感叹地说:“没想到无意中帮了一个人,反而救了自己的命。”
向一明没说话,又看了一会儿,才把阴阳针还给我说:“你收好,出去以后不要轻易给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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