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人就是为了种树,种那几棵破果树。
还有逼我吃人肉。
尽管这几个醉鬼没什么值得同情的,她如果真的一刀毙命,我连拦的机会都没有。
可她没有那样做,像是做游戏,把他们戏耍致死。
几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如见鬼。
陵游是个很好的刀手,她手里那把刀并不大,却在月光下发着寒光,她看着我问:“选一个。”
我指指她自己。
她眯我一眼,竟然有几分傲娇,可下一妙,刀子离手,“吃拉”一下就把一个人的衣服全部划拉开了。
一道血痕慢慢从他皮肤上裂开,从眉心一直到下腹。
过了几秒,那个人才想起大叫,“哇哇”的叫,声泪俱下。
他仍然没死,且已经被陵游抓进手里,正一刀刀的把皮从身上剥下来。
第一天晚上,她扛回来那个猎物时,也是剥了皮的,一想到是用同样的方法,我头皮发麻,四肢不停的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另外三个人也吓傻了,有水从他们的裤管里流出来,散着一股臭味。
我过去想做点什么,可是她的刀要比我快,已经把那人的皮揭了下来,甩手扣了我一血。
我倒抽一口气,接着就什么也顾不上了,狂吐了起来。
再去看她时,那个人已经血肉模糊地躺倒在地,而另外三个也均已吓晕过去。
“这样很好玩吗?”我问她。
她笑着点头说:“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
我接过她手里的刀,反手就往她身上扎去,却扑了个空,脚下不稳,又扎到了躺在地上的死人身上。
血重新被挤了出来,染了一手。
我把刀扔了,问陵游,说吧,你想做什么?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抬眼看我时,眼里星光璀璨:“我听我姐姐说,她在那里守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一个天生自带魔性的人出现,应该就是你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但是我身上本来也是带着魔性的,就直接点了头。
她显的更开心:“一开始我还只想折磨你,可是今天收获不小,我改变注意了。”
“然后呢?”
“我要用你的身体,重新修行。”
“好,你来吧,想怎么样都行,把他们放走了,并且以后都不准再杀人。”我说。
这没多长时间的命,随便她折腾去,活剥人皮我真特喵的看不下去了。
陵游对我立刻答应还是很满意的,斜眼瞅了那几人一眼说:“现在就是放了他们也活不了,不如就埋到树下……。”
“那样你就别想用我的身体了,我有无数种可以让自己死掉的方式。”我立刻打断她。
三个男人被丢在山头,另一个剥了皮的,她依旧扛回去,真的就埋在了树下。
她埋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可以看到那树下全是森森白骨,也不知道她用这种方式杀了多少人。
本来以为她会像鬼魂一样,自动进入到我身体就算完事了。
可实际上,事情远远比我想的复杂。
陵游的道行跟方村井里的蛇妖还是差很多的,她要借用我身体也并非完全为自己的姐姐报仇,而是想借我身体里的魔性完成自己的修性。
用她的话说,要比正常的修行快十倍以后,阴阳吏要找我也是为了这事。
我没说话,问她接下来做什么。
她就给我吃了一堆的东西,药丸,草类,都还好,能咽下去,比人肉好多了。
那些药吃下去的第三天,我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脚步变轻,耳聪目明的,之前因为萧庆平毁掉的很多灵气,好像都回来了,连正常出一下手的力气都变大了。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跟陵游动手,我们两个谁会占到上风?
她很耐性,认真跟我讲,入住我身体后的规则。
不准我接近男人,更不能发生难以描述的关系;
不准吃一些她不喜欢的食物,然后列了一大堆,而且如果她发现有新的,会另行通知。
不准想死,遇到危险要按她说的方法逃跑。
不准想办法把她赶出来,一旦我做出这样的行为,她会先一步咬断我的喉咙,或者直接把我的心脏吃了。
都能做到,我也就点头答应了,然后问她:“那你要怎么进入我身体?”
她笑了一下,突然轻声说:“最好闭上眼睛,我怕你亲眼见到会做恶梦。”
大爷的,她已经成了我的恶梦,还有比这更恶的吗?
然后我看到陵游在我面前化成一条蛇,“嗖”一下从半空弹起,直接钻到我的肚脐。
只是感觉那个位置一凉,陵游的声音就在腹腔里响了起来:“现在可以出去了,记好我的话。”
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结果,不过能出去已经很好了,我按照她的吩咐,在山上绕来绕去,走了将近两天,才到了最近的镇子。
此处竟然在向一宏所属的地域,虽然距离上还是有点远,可我还是很意外,看来向家真的不是在走正道,不然像陵游和她放出去的那些女人,肯定早就被收拾了。
我们到阵子上以后,就有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开车过来接待,很是恭敬。
我知道此人是冲着陵游来的,也没跟她客气。
现在再去阴阳交错之地已经起不了做用,不如去看看双木道长,说不定会有好的办法。
我把地址给了那女人,让她开车过去。
陵游也没有多话,对这个道门她一点也不在乎。
车子开了五六个小时,才到双木道长的山下。
往上走是比较长的路,凭着记忆我往上山顶爬去。
因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没走多久天就黑了,我在镇子上买了灯,倒也不怕,尤其是现在有蛇妖傍身,她比我更怕死,所以脚下都没停,继续赶路。
陵游出入我身体后,比我想像的安静,除了偶尔给我指下路,很少说话。
跟自己的肚子说话,也没什么兴趣,这种相安无事的情况到现在为止,还是比较满意的。
天快亮时,才摸到山顶,双木道长的道观已经出现在眼前。
大门开着,方俊坐在门口台阶上,他身边竟然还卧着一只黑色的小狗,很是可爱。
只是一见到我,毛就乍了起来,瞪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睛,趴在地上“唔唔”地叫。
方俊蹦跳起来,扑到我怀里。
我看看地下问:你不会是整晚都坐在这里吧?”
他马上笑着摇头:“不是呀,青青姑,是师傅算着今天有人会来,让我坐这儿等着,没想到竟然是你。”
“那你告诉我,你晚上到底睡在哪里?”
方俊只管笑着让我进道观,并不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看到方俊我是满心酸的,那时候叫李芳跟来,本是为了照顾他,没想到她却为了自己的幸福,连自己的儿子也不管了,就扔到这道观里。
我对双木的秉性并不熟,听到的一些是来自向一宏,可如果他真不好,那会不会虐待方俊呢?
连一个睡觉的地方都不肯说,那会不会每晚都是坐在大门外也不一定。
道观跟我上次来时一样,看不出变化,连方俊都跟上次差不多,把我带到后院后,先沏的茶,才说:“姑姑,你先坐着,我去叫师父起床。”
我叫住他说:“等会儿吧,叫人起床是很礼貌的,不如我们两个先聊聊天。”
他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就笑着坐到我对面的椅子里。
那只小黑狗就蹲在椅子腿边,看我的眼神还是不善,毛也始终乍着。
“方俊,你妈妈来看过你吗?”我试着问。
他点头说:“来呀,她隔几个月就会来看我一次,不过最近来的少了,肚子有点大,可能要生弟弟妹妹了吧,上山不方便。”
我心里一涩,眼眶都跟着发热。
倒不是李芳多过份,而是方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像个大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他没有抱怨,也没有祈盼,这根本不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应该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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