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醉了,感情我们千里迢迢赶了这么远的路,不是为了救白晶,而为了吵架?
转身看他时,他亦看着我,眉眼不变,连里面的冷意都没有少一分。
我不想再说了,为了明天的事,现在洗澡睡觉。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外面的声音,也慢慢让我的思绪平静下来。
萧煜行跟别人不同的,他平时连话说的都少,废话就更不会说。
他所有的语句都是精简过的,更不会跟我讨论这些好坏的问题,因为在他心里所有事情都有其自身的标准,根本无需问别人。
可是今天竟然针对这事跟我吵了起来,他想说什么?又想告诉我什么?
而且从我们开始的谈话,很容易就想到,他的问题是针对向一宏家的。
眼前莫名出现月兰的样子。
我在这里养病时,她害过我,后来出现在铜镜幻境里时,也是一脸凶相,虽说那东西不可信,但是月兰确实存有异心的。
难道白晶的事跟她有关?
快速冲干净身子,连衣服都顾不上穿,裹了浴卫就跑出来给白晶打电话。
响了很久,那边没人接,反复拔了多次,电话干脆提示不在服务区。
这就奇怪了,刚开始打还能通,后面就不在服务区,难道她在路上走着,这会儿进了电梯?
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在向家,那里根本就没有电梯。
我再给向一宏打,提示关机。
心里着急,就想问问萧煜行是怎么回事,可是整个房间都找不到他的影子,这家伙竟然趁着我洗澡的时间出去了。
情况急转直下,我三两下套上衣服,也把包收拾了,如果不行,我要连夜去向一宏家。
却在此时,听到萧煜行的声音在床上响起:“你干吗去?”
我往那儿看,上面根本没人。
大爷的,差点忘了,他是鬼,是可以无形的。
因为看不到,也不知道他在床上干什么,就提着包说:“我刚打白晶的电话,那头很怪异,还是现在去看看吧。”
“你现在跑到那儿也天亮了,不如休息,还是明天再去。”他继续说,一抹透明的影子也慢慢在床上显现出来。
实在令人讨厌,竟然退去的衣服,看样子还洗过了澡,头发和露出来的肩膀上都有细细的水珠,半靠在床头眯眼看着我。
“过来,先睡觉吧,此事急不来,去早到了才有可能真的害了她。”
我把手里的包放下,走到床边,却跟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问:“你知道她那边出什么事了?”
他只“嗯”了一声,手臂一伸,已经长出两条的长度,硬是把我拽了过去。
让我意外的是,他身上竟然没有冷意,反而带着正常的体温。
这点直接把我吓住,奋力挣脱出来,声音都有些发抖:“你是谁?”
他看我,目光平静,继而又转为阴冷,许久才开口:“看来习惯是好东西,你也并非就真的喜欢一具会发热的身体。”
再被他擒到床上时,温度全无,他也失了先前的温柔。
眼里,身上,动作带着冷意和霸道,侵袭而来。
室内的灯光迷蒙暗淡,透过的他的发丝,可以看到天花板上简单的水晶灯罩,还有不远处的窗户,以及上面层层叠叠的窗帘。
房间里氤氲着异样的气息,加夹着萧煜行的闷吭,绵缠又激奋。
夜很漫长,夜灯的光越来越暗,最终成了一室的黑暗。
我清晨睁开眼时,萧煜行早已经起来,他衣冠整齐,把窗帘拉开一角,又是背对着我看窗外。
不过,我才刚轻微动一下,他已经转过身。
没有正常男女欢愉过后的甜蜜,连早安都没有,只冷冷扫我一眼说:“你还有半个时辰,穿衣,洗漱,吃饭,我去车里等你。”
他已经迈步往门口走,好像们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就是来通知我一声可以走了。
只是我下床的时候,觉得身上到处都是酸疼,而且疲累感十足。
同样折腾一夜,人与鬼的差异这么大,真是难以启齿的羞辱。
衣服是摆好放在床头的,竟然是一套黑色的小礼服,连鞋也换成了黑的,看上去甚是古怪。
浴室里不但有洗漱用具,连洗澡水都是热的。
我匆匆冲了下身子,出来时看到桌子上放着早餐盘,上面放着几样我平时比较爱吃的东西。
他做这些毫不费力,我也并不感动,坐下来安稳地吃东西。
从酒店出去时,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一旁。
我刚一走到车边,后门就开了,萧煜行坐在里面。
他的行头也换过了,一套黑色西服,脸面冷峻。
坐进车里问他:“干吗穿成这样,像是参加葬礼。”
说完就后悔了,忙着改口说:“有点黑社会的感觉,怪怪的,我昨晚的衣服呢?”
他淡淡开口:“都在车里。”
没再多解释,我也不想再问,丧气的话以前我说出来都是当玩笑的,可现在却不敢胡乱说,因为死人好像真的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一不小心就会说中。
司机是本地人,应该跟萧煜行不熟,除了偶尔问他一下往哪边走,也很少说话。
整个车里都是沉闷的,我坐了一会儿困意就又上来了,朦胧间好像是靠到了萧煜行的身上。
却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看到白晶被装到一口黑漆棺木里,她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短裤和T恤,脚上是一双同色休闲鞋。
她的脸色苍白,眼睛闭着,毫无生机。
我心里发堵,使劲看着她。
却有人要把我拉开,并且已经在合上棺盖。
拉我的人力气并不大,我又急着想弄清白晶是什么了,所以很快就挣脱他的手,重新回到棺材边,伸手进去就捞住里面的人。
她没死,身上还有体温,鼻子还有呼吸,只是无论我怎么叫她,就是不睁眼。
黑漆的味道特别浓,呛着我的鼻子,我急于离开这里,也急于把白晶拉出来,就动手去推半合的棺材盖子。
“咚”的一声响,盖子真的掉了下去。
里面的白晶也突然睁开眼。
她的双目发绿,直直瞪着我,少顷,嘴角张开,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我的脖子突然就被她勾住,白晶一边把我往棺材里拽,一边趴在我耳边说:“方青,我一下人躺这里面好孤单,咱们俩那么好,你来给我做伴吧?”
我身体的大半部分被她拖进棺材里,两手死死扣住边缘,极力想抬起身子出去,可白晶的力气大的吓人,一个劲地把我往里拽。
她一定是没死,只是被什么蛊惑了,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于是拼命叫她的名字。
紧绷的身体却在突然一松,四周声音入耳,车还在路上。
我的两只手紧紧揪着萧煜行的衣服,身上冒了一层汗。
他凝眸沉沉地看我,递了两张纸巾过来,然后又给我拿了一瓶水。
我看了一眼外边问他:“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左右。”
“还要多久才到地方?”我再问。
萧煜行也答:“快到了。”
再不知说什么,冰凉的水让我心绪稳定下来,外面连绵的青山也让那些梦境远离。
我一定是太担心白晶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不时候就听老人说过,梦是相反的,一路上萧煜行也都不急不续的,她应该没事。
我这样安慰自己,却见萧煜行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两朵白色的花,一朵别到他自己的衣服上,一朵递给我。
“这是干吗?”我抬头看着他。
他则答:“参加葬礼。”
“谁的?”
“当然是白晶,别人的也无需你赶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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