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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猴儿连忙用力点点头说:“好好好,我马上给他说清楚。唐少,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事的话我们这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我摆摆手说:“不着急,马上快到饭点了,你们就在这吃饭吧,想吃什么点什么,都算在我账上,你们边吃边聊着。吃完了再回去收拾东西,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的去向。”
皮猴儿和老六点头哈腰连连说是,嘴巴里说着恭维话。
我站起身,指了指椅子说:“你们坐下吧,我就不陪你们了,还有别的朋友过来,跟他们谈点事。”
我走出包房门,来到李嘉文的办公室,看到李嘉文正在认真地查看账目。她见到我进门,脸上顿时挤出一丝甜美的笑容,说道:“唐少,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可有好些天没过来了哦。”
我说:“今天不是过来了吗。对了,靳伟是哪个房,人都来了没有?”
李嘉文说:“我安排了6号房间,靳大哥他们还没到,不过估计也快到了。”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想起李嘉文回归饭店后郑天浩重新变得老实本分,笑着说:“据说这段时间饭店的生意不错,那个操|蛋的死胖子被你调教得也很乖巧,嘉文,你功劳不小啊。”
李嘉文笑眯眯地说:“我有什么功劳呀,还不是多亏了你唐大少给我机会,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哪晃荡呢。至于那个死胖子,他就是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跟没长大的小孩似的,你就得时不时敲打他一下,他才本分,要不然谁知道他哪天又犯病。”
李嘉文对郑天浩的比喻十分形象,这厮就是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属于贱人中的战斗机,非要给他找个人管着他才舒坦。
我说:“哎,要我说,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郑天浩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就是怕你,只要你一甩脸,郑天浩就没了脾气,这一点连我都比不上你。”
李嘉文不好意思地说:“好了唐少,你可别再捧我了,我这人爱骄傲你可是知道的,别搞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问道:“有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如果还是单身一个人的话,不妨考虑下郑天浩,这个死厨子虽说有间歇性精神病,可对你是没得说。女人嘛,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就行了,你年龄也不小了,就别再情呀爱的,那些东西过日子一点都不实用。”
李嘉文撅了撅嘴巴说:“这话我可不喜欢听,没有感情的婚姻能长久吗?要真想凑合我早就嫁了,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我说:“谁说过日子就不能凑合着过,人生不如意十之七八,谁的日子不都是凑合着过。”
李嘉文不服气地反驳说:“你是找到真爱了,还一下子就找了俩,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让我们这些寻寻觅觅苦不堪言的人情何以堪呀。”
原来大家都以为我有多幸福,他们并不理解我内心的苦楚。这个话题我不想讨论,摇了摇头说:“得,那你就继续寻觅吧。反正背后有郑天浩戳在那,啥时候你想起他了,好歹有一个人等着你。”
正说着话,迎宾敲门进来汇报说:“唐少,李总,6号包房的客人到了。”
靳伟他们来了,我马上问道:“他们总共几个人?”
迎宾说:“四个人,一个是靳厅长,另外一个应该是彭局长,其他两个人不认识。”
我站起身,准备去6号房间,迎宾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唐少,你可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事啊,一定帮我跟靳厅长和彭局长说说,我笔记本和手机都准备好了。”
这事小姑娘还真上心了,我笑着说:“放心,忘不了。”
走到6号包房门口,我轻轻敲了敲门,推开门走进去,看到房间里果然坐着四个人。除了靳伟和彭强外,另外两个人我一眼认出来了,一个是江海市检察院检察长方向远,另外一个是反贪局局长罗世杰。这几个人凑到一块吃饭,让我顿时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房间里的人看到我进门,纷纷冲我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我笑了笑说:“哟呵,今天这是什么节气啊,你们四个人聚到一起吃饭,万一让市里的人看到,那还得了,整个江海都要震动了。”
检察长方向远淡淡地笑了笑说:“老靳好久不回来,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几个人不过是吃顿便饭叙叙旧而已,没那么严重。”
我说:“话是这么说,可外人绝不会这么想。得,大家都坐吧,今天这顿饭我请客,就当是给靳大哥接风洗尘了。各位想吃什么吃什么,随便点。”
反贪局局长罗世杰笑着说:“既然唐市长这么说,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重新落座后开始点菜,每人点了一个菜,凑够六菜一汤,我又要了一瓶高度的剑南春。
刚开始,大家只是坐着闲聊,话题都是一些客套话,谁也不切入正题。其实今天这顿饭说起来是靳伟摆的饭局,但是在座每个人都很清楚,饭局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干货要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现场达到一定氛围,每个人都心情最放松的时候说出来。
当然,这不是正式会议,只是一次试探,或者说提前打个招呼,让大家心里有个准备,真正形成议案,进入主题才会召开正式会议。
很快,酒菜上桌,互相谦让一番后开始用餐。吃了几口菜,靳伟起身主动给在座的人斟酒,然后说:“来吧,无酒不成席,今天几个老朋友聚在一起我们就不要有那么多规矩了,一起举杯喝一个。”
在座的人都端起酒杯,互相碰了一下,然后昂起脖子一口将杯中酒喝干。喝完酒重新坐定,方向远吃了一口菜,斜眼瞥了靳伟一眼说道:“老靳,听说你们省厅的厅长马上要被调走了,估计这回你又要扶正了吧。”
靳伟怔了一下,掉头望着方向远问道:“你听谁说的?这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方向远神秘地笑了一下,说道:“这事目前还是绝密,知道的人很少,不过消息来源绝对可信。哎,话说回来,这几年你的进步确实够快,几乎一年一个台阶,我们跟你比起来真是惭愧,到现在还在原地踏步呢。”
靳伟摆摆手说:“在没有正式公布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退一步讲,就算是我们厅长调走,顶上去的人未必就是我。说老实话,我现在整天忙得晕头转向,一个月回不了一趟家,老婆对我意见一大堆,都是被工作拖的,我还真是想回到前几年,那会至少有时间在家陪陪老婆孩子,现在真的是有心无力。”
反贪局局长罗世杰说:“凡事都有代价,这也正常。靳厅长,你也别跟我们兜圈子了,我知道今天你约我们出来肯定有事,你就直说吧,到底什么事。”
靳伟迟疑了一下,低头沉思片刻说:“是有点事,不过只是点小事,需要提前跟几位打个招呼,让几位做好心理准备,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在座的人都端正身体,竖起耳朵,望着靳伟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靳伟抬起头,目光分别从我们脸上滑过,淡淡地笑了笑解释说:“各位不必紧张,先吃菜,我们边吃边聊。”
彭强是个急性子,这会有点沉不住气了,说道:“老靳,你就别卖关子了,大家都是熟人,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是了,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靳伟说:“那我就直说了,近期省厅要配合省里对全省的土地矿场资源进行一次突击检查整顿,届时必然会查出不少问题,需要各位积极配合。大家都很清楚,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但凡涉及到国土资源的,都会牵连出一大批贪腐和权力寻租案件,所以这项工作需要在座各位积极配合。”
听到这句话,方向远和罗世杰的脸色都有点变色,他们很清楚,如果这次突击检查是动真格的,那牵扯到的人可就多了,在这些项目的背后,藏着多少干部和干部的七大姑八大姨。虽然涉及到国家资源的东西水都特别深,背后不是官商勾结,就是权力寻租,虽然利益关系复杂,但只要真的要查,顺藤摸瓜能查出一大窝子人。这对检察机关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全是得罪人的活儿,搞不好他们自己都会被牵扯进去。
方向远脸色发黑地问道:“老靳,你跟我们说句实话吧,这次突击行动究竟是省里的意思?还是某位领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