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难忘
一朝奔涌而来
三言两语不去
百转千回徘徊
白半仙夜半在白马城中设坛做法,说是要驱赶鬼节里游荡的野鬼去白马山祸害那些土匪,但却看到一大群黑影由北而来,直奔南边,那几个装扮好了护法的保安队员,也跟着那群黑影出了南城门。
“哈哈哈,我说白半仙啊,下午咱俩也没喝多少酒啊,你咋说开胡话了,我就在保安队院门口看着呢,哪有什么黑影啊,是不是刚才刮的那阵风,吹起的沙子迷了你的眼睛,你看错了啊……”
刘队长并不相信,一脸不屑的说。
“真事儿!我真看见了,有那么一大群,黑压压的……”
白半仙仍旧一脸紧张的说道。可刘队长却不耐烦了,并不愿意继续跟白半仙纠缠这个话题。
“得了得了,咱们这出戏是做给那些有钱的富户看的,他们钱也掏了,咱们的戏也做足了,你就收收吧,在我面前就别演戏啦……”
白半仙还想辩解两句,可看刘队长这满脸不屑的样子,索性叹了一口气,收拾收拾东西,转身离开了保安队。
先按一下白半仙和刘队长这边的事儿不说,单说赵宅,自从赵福禄过世之后,他的老伴心情极差,因此还犯了老病。钟峥的媳妇心里惦记着,便留在了娘家,陪她老娘几天。
昨天钟峥离开的时候,嘱咐了他的媳妇一番,她都记在了心里。于是天黑的时候,就打发家里的伙计早早的关上了院门,把院子里的灯都点亮,照得亮亮堂堂。
晚上的时候,给她的老娘煎了两碗汤药,服侍着她喝下去之后,老娘有些困倦,便躺在床上呼呼的睡着了。这两天钟峥的媳妇也有些疲惫不堪,索性出门来到隔壁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和衣而卧,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见自己的肚子高高的隆起,好像是怀胎七八个月的样子。肚子里的胎儿来回的动弹,肚皮上一块一块的凸起,甚至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那婴儿的脚印和手掌印。
可在梦中看到自己肚子里怀了孩子,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特别的焦虑。到处的寻找刀子,打算把自己的肚子抛开,把孩子拿出来。
可在梦中她却行动的极慢,两只脚仿佛都被地面牢牢的吸住,每迈一步都觉得十分的沉重。而且更令她着急的是,在屋子里寻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刀子。
最终她急了,端起白瓷的茶碗摔在了地上,碎片锋利,她拾起一块紧紧的攥在手中,打算用它来开膛破肚。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当划破自己的肚皮,眼看着血涓涓的流淌出来的时候,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仿佛剖开的并不是自己的皮肉一般。
肚子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一双小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用力扒住她的肚皮,使劲的往外钻。嘭的一下,那个孩子从里面探出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她,裂开嘴冲她嘿嘿的笑。
她被吓坏了,因为她清楚的看到,那孩子的笑容中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那气息让她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阵的冰冷,仿佛赤裸着身子处在漫天的冰雪之中。那冷气瞬间传遍她的全身,仿佛轻易的便把她身上的血液冻得凝固。胸口一阵阵的憋闷,喘不上气来。憋得她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孩子竟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不大,尖细稚嫩:
“你叫啥名儿啊……”
那个孩子冲她问道。
她不禁一愣,从没想过一个还没出生的胎儿竟然可以开口说话,并且还会问起自己的名字,刚要开口回答,突然想起在分别的时候,钟峥曾告诉他,要是有人问起名字,千万不能告诉他真名,而要说出他教给自己的那个名字。
想到这些,她心里不禁一惊,一股恐惧的感觉袭来,当初钟峥嘱咐她的时候,虽然也牢记在心里,却从没想过这一切竟然会发生在梦里,看来这场梦十分的诡异。于是她犹豫了一下,对那个孩子说:
“我叫……陈艳春……”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孩子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稀里哗啦的从眼角流淌出来,落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她哭得十分难过,令“陈艳春”都为之动容。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她又听见有个人在耳边说话,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浑厚:
“我说美人儿,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儿呢,你跟我说说,你叫啥名儿?”
这声音来得突然,她吓了一大跳,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呼了一下从床上坐起了身。
屋子里没有点灯,外面天空上月亮的光芒从窗子投射进来,洒落在屋子的地上,映出一片惨白。屋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别人。可刚才那男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听上去特别的真切。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窗子外面黑影一闪,仿佛有人从窗外闪过。她心里一惊,吓了一跳,连忙冲着窗外问道:
“谁……谁啊……”
可窗外却并没有人回答,她壮着胆子站起身来,慢慢的来到屋门口,伸手推开屋门朝院子外面张望。没等她看清院子外面的一切,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来,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巴。
那只手特别的有力,她完全没有挣扎的可能。那只手轻轻的往后一拉,她便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一软,倒在了后面那人的怀中。
那人顺手关上了屋门,轻松的把她夹在腋下,三步两步的就来到了床边。把她一下子扔在床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完全没有缓过神来,等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去的时候,才发的面前的确站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魁梧,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褂子,下身穿着大红的裤子,头发披散着,额头上扎着一根红色的布条。这人他认识,正是前阵子白马城里闹土匪的那天晚上,闯进家里并且留在自己的房间里过了一夜的土匪马王爷。
看到眼前的土匪马王爷,她的心里一阵阵的慌乱,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又在眼前一阵阵的闪现,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强烈的耻辱感袭上心头,眼泪哗哗的流淌了出来。
可眼前的马王爷却不管不顾,裂开嘴冲她嘿嘿的笑了,把上身的褂子脱掉,坐到床边上。
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笑着问道:
“美人儿,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俩这都是第二回了,这不是百日恩的事儿了,我觉得这是咱俩的缘分啊,不如你跟我上山。当个压寨夫人算了……嘿嘿嘿,哎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陈……陈艳春……”
她浑身哆嗦着,支支吾吾的说道。
听到陈艳春三个字,眼前的马王爷浑身激灵这颤抖了一下,一下瞪起了眼睛,正在解腰带的那双手也停住了,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一阵子。
“你重说一遍,你到底叫啥?”
“陈艳春……”
“你……你爹不是叫赵福禄吗,你咋能姓陈?”
马王爷绷着脸,皱着眉头,追问道。
“我……我娘姓陈,我是随我娘的姓……”
“陈艳春”大脑一片空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如何迅速的说出口的。
眼前的马王也彻底的愣住了,不禁往后退了两步,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陈艳春”。
过了一阵子,他猛的缓过神来,一把抓起扔在床上的那件褂子,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出了屋子。
“我叫……叫陈艳春……”
“陈艳春”看着眼前马王爷那怪异的举动,彻底的愣住了。刚才的惊吓仍旧领她浑身瘫软,倒在床上动弹不得。嘴里小声的叨咕着这句话,仿佛陈艳春三个字是她的护身符,可以保护她的平安一般。
屋子里发生的这一切,转瞬即逝。从马王爷闯进屋子到迅速的离开。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上上下下没人知道这一切的发生,于是,赵家的宅院里仍旧一片安静。
再说那土匪马王爷,听到陈艳春三个字之后,心里百感交集。他不顾一切的跑出院子,纵身爬上了墙头翻了出去。在后面的胡同里东拐西拐,跑到了城墙根下的小树林里。
这几天跑的太快,他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喘起了粗气。嘴里一直小声的叨咕着:
“陈艳春……陈艳春……”
而就在这个时候,呼呼的刮起一阵风,风里夹杂着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马王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于此同时,只见前面不远的地方,呼呼啦啦的走来了一大群人。
虽然天上的月亮高悬,把眼前的一切都照的煞白,但那群人却影影绰绰,若隐所现,马王爷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却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
那群人仿佛并没有看到树林边上的马王爷,仍旧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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