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白马城都特别的平安,之前因为闹了鬼魂的邪毒,临街的那些买卖铺户早已关张歇业,那些老实巴交的人们家里都被弄得乱七八糟。一切恢复正常之后,所有中过邪毒的人们都不曾记得那段往事,他们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如今梦醒了,一切照旧。
可钟峥的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因为那天晚上他亲眼看见刀劳鬼曾经出现过,他挥舞着两个像大刀一样的手臂朝自己冲了过来,可在半途却要转身逃走,他知道这一切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支配。所以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钟峥思索了很久,他觉得这事儿还要去白马山的后山涧去见那个伥鬼变成的老太婆。在他的心目中,那个老太婆虽然是只鬼魂,但却仿佛知晓一切。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的有道理,或许能给自己新的指引。
当然,这事耽搁不得,于是在一天的早上,他离开了家,骑了一匹马,出了白马城。
路过保安队院子的时候,就听见院门口有人在哭天抢地的呼喊,侧过脸看去,一个中年的女人正瘫坐在保安队的门口,她哭得十分的悲凉,仿佛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几个保安队员正在一旁规劝,不用多问,肯定是来找刘队长来给做主的。
城里有这么多的人,谁家里都或许会有一些糟心的事儿,所以这十分的正常,钟峥便没有搭理,继续催着马出了城,直奔白马山。
有了上次白马山马王爷和刘队长之间的接触,现在他们彼此之间十分的平和,也算是共患过难的人。没了保安队的威胁,白马山上自然比原先也轻松了很多。山上的这些喽啰虽然都是土匪,但平时里也干些农活,在后山坡开垦了一些荒地,春种秋收。现在粮食都已成熟,收回了仓库之中足够吃上一阵子,所以人们也没有必要再下山去打劫。实际上也都是为了生活而已,若是丰衣足食的,没人愿意当土匪。
见到钟峥来了,马王爷特别的开心,这一晃过了很多时日,还是有点儿想念钟峥的。钟峥说明了来意,马王爷眉头紧皱,他原以为白马城的事儿已经结束了,可听钟峥一说,原来这仅仅是个开始。
于是他带着一群人护送的钟峥,呼呼啦啦的来到了后山涧。站在那块大青石上,马王爷十分的感叹,前阵子他就是在这儿突然之间灵魂出窍,原来阳寿早就已尽,还是钟峥在牛头马面的面前给他多求了几年的寿命。
他们在山涧上面等着,钟峥自己顺着原来的那条路,直接走进了山沟。他不止一次来过这里,所以轻车熟路,很快便到了山涧的底下。
那只大老虎变成的石堆早已不见了,满眼都是荒草,到处都是树木,秋天越来越深了,山上的树木都已经开始落叶了,可山涧下面却仍旧郁郁葱葱。
钟峥在下面绕了好大一圈,都没有看见那个老女人,走到那眼清泉的边上,发现清泉仍旧涓涓的流淌着,飘散着一股酒香的味道,当然也没看见那个拉酒的老头,就这样搜寻了好久,却一无所获,太阳已经慢慢的朝西面偏去时过中午,钟峥只好爬上了山涧,跟着马王爷他们回到了聚义厅。
钟峥打算趁着天黑之前回到白马城去,可马王爷却说什么都拦着他,不让他离开,一晃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他非要弄些酒菜跟钟峥好好的喝上二两。
盛情难却,钟峥没法拒绝。于是马王爷赶紧吩咐人弄了些野味,炒了几个菜,弄了几壶好酒,在聚义厅里摆上几张桌子,加上一些喽啰的头目作陪,他们热热闹闹的喝了起来。
边喝边聊,气氛十分的热闹,酒过三巡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钟峥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回白马城去,便起身告辞,原本打算留钟峥在山上住上一晚的,见钟峥坚持要回城,马王爷也不能勉强,便亲自带人送钟征下山去。
其实马王爷已经喝多了,坐在马背上身子一直摇晃,眼看着就要到那个丁字路口的时候,钟声隐约的听见身后的树林里有一声鸟叫。
在这山林之中,有鸟叫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可这鸟的叫声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同,他的声音嘶哑凄厉,钟峥听了,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麻,仿佛是有一大群人在耳边哭喊吵闹,一时之间心里十分的烦乱。
马王爷原本已在马背上打起了瞌睡,可这声鸟叫他也听见了,浑身激灵了一下,打了个冷战,连忙伸直了腰身,朝四外的张望。不过山林茂密,这声音又在远处,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到了丁字路口,他们挥手道别,马王爷带着人回山去了,钟峥顺着官道一直往北。
可走了没几里路的功夫,钟峥再一次听到鸟叫的声音,这次声音离自己不远,于是他拉住缰绳,停住马。手搭凉棚四外的张望。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晴空万里,一眼看去,很远的东西都能尽收眼底,但是野外除了那些已经干枯了大半的荒草,和那些枝桠嶙峋的荆棘之外,没有任何的异样。而此刻,太阳已经渐渐的爬上了西山头,洒下一抹橘黄的余晖,把钟峥眼前的这条官道照得通红,眼看就要天黑了,钟峥不想在外面耽搁,便赶紧催着马回到了白马城。
折腾了一整天,回到家之后,终身感到特别的疲惫,吃过晚饭,便躺在自己的屋子里闭目养神。还没等他睡着的功夫,就听见外面的大街上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这哭声让钟声想起了他早上离开白马城的时候在保安队门口看到的那个妇女,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儿?
他睡不着了,只好坐起身,召唤过来一个伙计,让他出去打听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伙计便回来禀报,原来是住在附近的一户人家,她的男人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已经两天了,始终不见踪影,所以他的女人十分着急,早上的时候到保安队去求助,刘队长打发了几个保安队员帮着寻找了半天,始终没见踪影,但就在城外的一处荒草甸上,发现了一只染了血的鞋,那个女人认识,这正是她男人的鞋子。很明显,她的男人应该是遭遇了不测。
但那些保安队员在那鞋子的附近搜寻了好一阵子,始终没有任何的痕迹,仿佛这个人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们也毫无办法。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只剩下一只带血的鞋子,那个女人当然受不了,哭嚎的已经折腾了一整天了。
他是死在野外的,又发现了血迹,想必是被猛兽叼走,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的确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听到这些消息,钟峥的心里不禁有点难受,前两天刚刚想尽办法化解了刀劳鬼的邪毒,救了城里的这些人们,可有些人还是无法逃脱生死。这都是上天注定,也都是他们命里该然。
在街上哭喊的那个女人,果然就是钟峥去白马山的那天在保安队门口看到的那个,她姓白,跟白半仙还多少有点亲戚,不过平时也不怎么走动。家里有两个孩子,是一对双胞胎。她男人姓王,叫王玉柱,他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心灵手巧,什么活计都懂一点,平日里打点零工,只要是赚钱的什么活计都干。
不过这人喜欢喝酒,但酒量却不怎么好,喝一点就醉,醉了之后就喜欢吹牛,天南海北的无所不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但也都知道他这人没什么坏心眼,也都习惯了。
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他去了平时经常在一起干活的朋友家喝酒,酒桌上一共有四个人,一直喝到三更半夜。王玉柱又犯了爱吹牛的毛病,但话说多了,自然就招人厌烦。也是因为大家伙都喝了酒,酒劲上头,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就跟他吵了一架。要不是大家伙拉着,恐怕是要动手打起来的。后来都不欢而散。
虽然吵了架,但王玉柱没往心里去,离开那个朋友家,一出门夜风一吹,也就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都抛到了脑后,彻底的忘了。于是他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往家走,前面不远,就是他住的那个胡同。
这个胡同悠长,虽然天上的月光明亮,大胡同里还是十分的暗淡。他们家就住在胡同的尽头,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尿急,又张望了一阵,现在也是三更半夜,胡同的周围早已没了人。他索性找了一个角落,解开了裤腰带,撒起来尿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发现胡同口站着一个人,月亮在他的背后,所以那个人的正面在阴影之中,看不清他的长相。
那个人就直挺挺的站在胡同口,看着眼前的王玉柱,一动不动……
喜欢钟馗斩诡传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钟馗斩诡传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