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道光芒,周围的灵沙也被一股力量带了过去,像一阵劲风撒出一道满弓射出的箭。
一见这沙雾被挡了回来,对方忽然退了一步,向汉姆瞪了一眼,冷冷哼了一声,从面具的口中吹出一阵风,将周围的灵沙化解。
那灵沙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口气,却像卤水点豆腐一样,竟慢慢的散开了,可是落在脚下的锁链上,竟燃起了点点的火光,威力不亚于硫酸,直将附近的锁链灼出一个大窟窿。
躲过那飞来的刀光之后,李三思再准备向前攻击时,就见不远处飞来一道人影,那速度不比他慢多少,在空中接过匕首,又在手上一转,反手握住了刀柄,并借势又向迎面而来的李三思劈了过来。
但对方发现的及时,脑袋就像是注水的气球,忽然向身边一歪,躲了过去,并用手臂去掐面具人的脖子。
对方对自己的面具好像颇有忌惮,所以攻击起来就有些投鼠忌器,手中的刀光一甩,身体立刻向后退去,等站在锁链上的时候,这才又攻了过去。
那刀光跟随着他的身影不断上飞下跃,每每攻击是竭尽全力,刀光之下周围的锁链被照射的点点闪烁,而他们也在这样的交手之中,不断的向周围拉距。
那把仙刀本是专门克制邪物的,在与面具人交手时,虽然李三思的速度并不慢,却因为本身的力量来源,而节节落败,很难有反抗的机会。
可他现在这种情况,似已是迷失了心智,几次不顾一切的反扑都没效果后,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在用自己的牙齿啃着那柳木面具。
随后,李三思猛的冲了过去,双手的手指呈鹰爪状,径直向面具人的喉咙抓来。
面具人见势不好,先退了几步,但毕竟心智完全,将锁链在脚上一勾,立刻,带着身体向后倾斜时,刀锋一变,从李三思的腋下穿过,将那张柳木面具从脸上劈了开去。
他速度敏捷,见此事可成,也不敢怠慢,立刻用另左一只手控制住它,并猛的一甩,将他甩了出来。
这一下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所以却没有顾及那么多,可等我们回过神来,就见李三思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径直来到了汉姆身边。
对方有些手足无措,连续后退了几步,可李三思已经认不得谁是谁了,目光中充斥着一种杀意,直接将汉姆抓了起来。
虽然汉姆也不是吃素的,可面对这种情况,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抗,目光向面具人看去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眼球都在颤动,恐惧好像早已将他推向了深渊。
我不知道,之前他们三个人都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们全都性情大变,可我没法在多问,或许现在看到的就是回答。
汉姆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恐惧,那些恐惧凝固在眼睛里,好像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在不断向外冲来。
汉姆的手脚也好像变的僵硬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木头人在李三思的身上胡乱的踢着,直到后来,一只嘴巴咬破了它的脖子,血沿着那白色的纱布流了出来。
他发出了惨叫声,向着面具人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他正在走来,可是自己以为伸出手就可以够到的,却又在空中无力的放弃了。
虽然他的颈动脉被李三思咬断,可生命远没有消失,这些我当然是知道的,可那种红色的血,却好像在淋透纱布时,已经将他的生命全部夺走了。
死亡围绕着我们每一个人,但灯光之中,却只有一个人,一个在死亡之中获得了重生的人。
“老邪仙!用血浇灌成长出来的葫芦!”这也是百舟事后告诉我的,他还说那是一张很邪的面具,因为它源自于死亡。
圆形的葫芦,以身体的结构,从一分二,这本是所有生物的过程,但这个过程,却被它固定了起来。
如果它是大于小,那是地狱与天堂,如果它是盛放的质量,那就是出生与死亡。
在六月的某一天,成年12岁的葫芦,会结下一颗独树而成的灵,那是一种血灵,因为这种葫芦是种在墓地上的?
每一个葫芦里,都有一个灵魂,当十二个年的交错过后,这种灵也将会被统一起来。
吸取了所有灵魂凝聚出的本体,它的戾气自然很强,力量也是众灵之中的佼佼者。要请上这样的老邪仙儿,就只有以生命作为献祭,以血为献礼,让它重叠在自己的体内。
当我们看到那张血红色的葫芦面具时,就听李三思发出了几声压抑的笑声,紧接着就向面具人看去。
那凝固在面具上的血色涂料,画出了一个红色的笑脸,半裂开的嘴巴,就是嗜血的野兽。
而透过葫芦上的空洞,可以看到李三思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大一小的瞳孔,而在面具的额头,又被画了一道符咒。
“现在就开始吧!”声音从面具里传出来,却不是李三思的,竟然是汉姆的,我听到后,眉头一皱,立刻看向了不远处正血流不止的尸体。
的确,他已经死了,在本不该死的时候死了,那是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被鲜血度给了血葫芦,成为了那葫芦仙聚集在了李三思身上的媒介。
黑暗之中,我都能感觉到那逼人的杀意,似乎每个人内心的邪恶面,也因为这样的力量不断的被人唤醒。
这让我想到了那面黑色的镜子,这种感觉实在太反常了,就连面具人也有些胆怯了,透过那面具上的眼睛,也流露出一股惧意。
他紧握手里的刀,慢慢的后退着,似乎也在等着机会,直到那葫芦仙将他逼到这锁链的尽头,再想后退已经贴到了石壁上的浮雕。
那些冰冷的面具也在提醒他,背后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看到他闭了闭眼睛,反手握着刀柄,随后跃身一划,刀光向那葫芦仙劈了过去,可这一刀下去,我却看到面具人竟然被定格在半空。
我立刻揉了揉眼睛,感觉那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再去看的时候,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他真的就悬浮在半空,没有任何的着力点。
“怎么样,还要继续下去吗?”那汉姆古怪的声音说着,之后又连退了一步,慢条斯理的躲过面具人的刀锋后,站在了锁链上。
抬起头来,面具人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匕首,却仍旧没有死心,口中怒吼了一声,将匕首飞射了过去。
对方一挥手,却如一阵风般吹了过来,径直躲开了匕首。
“真是难得的宝贝,几百年没看到世界上出现这样的神器了,可惜了,你资质不够,根本没有发挥这把灵雀的威力!”
“你……”面具人忽然一顿,目光冷冷的盯着它,“你竟然知道它的名字,你究竟是何来历!”
“我,来自于一面镜子,镜子中倒影而出的是一位观天老人,他曾对我说,天很小,却需要你用死亡来证明它的位置。”
听它说起这些,我也想到了很多,只是不确定是真是假。
“那他现在还活着吗?”面具人依旧没什么语气上的改变,正在与一个死人讨论,那些回答的内容,也好像是自己构想出来的。
“当然已经死了,它死后还放不下一些东西,也将那面镜子砸了,不让我在出来,把它的那些丑事公之于众,可是,你知道吗?它就是个懦夫,它改变了什么?它什么都没改变!哈哈哈!”
声音在回荡,我们都听到了,可是谁都没有回答,因为它好像并不是说给我们听的,而是说给那个人,那个黑暗中的人影?
谁都没去看,因为对方就像是一块石头,包裹着自己,一声不吭的躲避在那里。
但对方却回过头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它不害怕死亡,可是它害怕结果,因为那个结果让他不满意,不……或许它只是害怕一个人,害怕看到他出现,害怕看到他还活着,可是……哈哈哈!它又不能杀了这个人,你说这是不是太可悲了?”
透过那张葫芦的面具,还有汉姆的声音,李三思看了过来,可是我不确定说这些话的人是不是他,也许他和汉姆一样,都死了,他们落入了相同的地狱。
“你,来自于黑镜,你知道它的一切,为什么又以葫芦仙的形式出现?”我隔着这么远,依旧能感觉到他就在我面前,或许只有几步远,或许我们还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对方的影子——那种不真实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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