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产生的威力和持续的时间比想像中的要长,直到快两分钟了,门丁才敢从礁石后面探出头来,眼前所见,让他一时失去了语言功能,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也出了毛病,或者眼前看到的,只不过是幻相,再眨几下眼睛,兴许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足有一百多米的半径范围内,出现一个深度足有三米的大坑,爆心处的深度甚至都看不到底,海水汹涌地淹没过去,老半天还没有把那个大坑填满,至于什么行尸,养尸池,全都不见了。
“门丁!你在哪?”
邢海川焦急地叫嚷,推开想要阻止他的下属,冲向爆炸的中心。
“有这么个老爸,你实在是幸运,”老七心有所感。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跟个调色板也差不多,胳膊也有一只软塌塌地垂下来,看样子是骨折了,不过,能从刚才那样大的爆炸中幸存,已经算是可以买彩票中一千万的级别了,再多想别的,都是不知好歹。
“我在这儿!”门丁支起身体,手按着礁石,朝邢海川挥手,阻止了他继续向前。
看到他安全,邢海川松了口气,小跑着过来,近了才发现,他也算不上好受,额头破了,有一只耳朵鲜血淋漓,多半是被小石头划的,强烈的冲击波会让海滩上的任何东西被加速到极其危险的程度,微不足道的沙粒碰到要害,都很有可能要命。
“你身上的衣服怎么了?”哪怕现场没几个人好受,门丁还是敏锐地发现,邢海川身上的衣服有明显的划痕,那不是石头或者爆炸碎片能造成的,在左肩胛部位,警服外套上被划开一个口子,离脖子很近,切口平滑,要是再挪一点,就会正好从脖子上划过。
“没事,跟本地的一个小混混闹出点摩擦,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打听到一点新的情况,”邢海川给出了答案,“这票小崽子干活越来越不利索,我复查的时候,发现有人没有把工作做细,召集工人的工作,是由海阳镇一个本地人进行的,说起来,他还是镇长张明启的侄子,叫张明礼,风水先生是他领来的,也是他中间牵线,带去见了镇长,这小子行踪诡秘,办完这件事,就跟着风水先生回江门了,也不知道一天天在外面都干些什么,反正最近好像赚了点钱,牛的不得了,前两天刚回来,猫在家里,也不见人,要不是邻居闻到他家有饭菜的味道飘出来,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去看看,”门丁眼中露出杀机,“不管是谁,都得抓住他,不管他有什么背景,绝不能放过他!”
这事儿闹大了,怎么也得有个说法,还得有人来背锅,不然大家都别混了。
本来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任务,这下彻底失控,海阳镇一片狼藉,所有人都慌乱不已,刚才还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转眼就投入救援,回城的车辆也在半路上被紧急召回,在一片忙乱之中,张明礼的家就显得有些不寻常的安静。
黑色的铁门,高足有三米的院墙,墙头还有破玻璃,因为离海边比较远,反而没有受到爆炸的波及,从外面看,一切完好无损,估计最多也就是玻璃被震碎。
镇长张明启面色破败,有两个警察一直跟在身边,与其说保护,不如说监视,虽然爆炸是由门丁引起的,可是究其原由,他难辞其咎,所以敲门变成连踢带踹的砸门也就理所当然了。
可是,直到张明启气喘吁吁地停下,门里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跑了?”邢海川跟自己的手下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个军装警员很快沿着院墙快步逛了一圈。
没有发现,这院子根本没有后门,就一个大门,院墙上的玻璃也比较完整,没有人爬过的迹象,除非是知道不妙,提前从大门跑掉。
看来只好从墙上翻过去了,门的上面全是锋利的铁栅栏,还不如从院墙跳进去。
“我去给你们拿梯子,”张明启转头就想溜。
邢海川一把把他拽过来,“今天你哪都不能去,你们俩,搭人墙。”
两个绕回来的军装警员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同事,底下两个人搭个架子,送一个上去,再把外衣捆在手上厚厚的一层,扫清上面的障碍,清理出差不多能搭把手的地方,再把外衣铺在上面,勉强爬上去。
人消失在墙头,院子里很快就响起沉闷的重物落地声,过不多时,铁门被打开。
业务蛮熟悉的,门丁多少有些意外,普通人不是做不到,至少会笨拙一些,可是刚才那三个人动作敏捷,配合默契,力量掌握的也恰到好处,就像是做过不止一次,而这三个人只是普通警员,不是特警队。
当下,他不由得用心打量了一下这三个人,把他们的体貌特征印在脑海中。
邢海川则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有血腥味。”
“吱吱……”
外面的路上有车急停,更多的脚步声,整齐一致,声音大小差不多,看来是支援到了,邢海川心更定了,正要抢先一步进屋,被门本拦下来。
“一把年纪了,那么拼干什么,”对于这位养父,门丁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你赶紧去指挥外面的人吧,这点小事我来就行了。”
“那好吧,”邢海川不太放心,“小心点。”
“狗呢?”张明启此时却冒出这么一句。
看到门丁用杀人的目光瞅他,赶忙道,“明礼养了条狼狗,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现在他人回来了,狗应该也在,刚才敲门的时候我就奇怪,敲那么响,怎么狗还不叫。”
门丁把拿在手上的手枪放回枪套,从一边的警员身上要了根警棍。
要是有狗,这里这么多人,肯定不能乱开枪,棍子比枪好使。
是的,院子里有血腥味,不过来源不是院子,而是室内。
门把手上有两个手指印,地上也零星地有散落的血迹,门丁神经绷紧,慢慢转动把手。
门居然没锁!
门打开了,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不过在见识过养尸池的味道以后,这点味道只能算是小场面。
房子是二层楼,一层是客厅,门丁快速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到的景象让他心中一紧。
一条狼狗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附近的地上全是血,还有几只鸡也同样扔在地上。
“有点不对劲,”老七瞄了一眼,也有点变脸,“行尸初成时,以血为食,咱们不是把养尸池炸了吗?这家伙从哪来的?难道养尸池不止一处?”
“去看看就知道了,”门丁瞄了一眼后面紧张的警员,“你们在外面守着,谁都别进来,要是有人跑出去,又不是我们,不管是谁,只管开枪,瞄要害打,别傻乎乎的鸣枪警告。”
“这不合规矩啊,”话一出口,说这话的警员就被他的两个同事拽到一边去,其中一个更是不客气地训斥他,“这么敢拼,去守门口吧。”。
命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门丁在局里负责过的神秘事件,只要有所耳闻,就不会想着这个时候逞英雄。
两个老鸟,一个菜鸟,也就是说,不是一起的,那他们刚才的配合怎么会那么默契?门丁压下心中的疑问,闪身进门。
老七犹豫了一下,手捏着自己的关节,把手掌杵在墙上,咬牙向前推。
“嘎巴……”
骨头闷响过后,他脱臼的手臂重新又接回来,来回活动了几下,确定不影响活动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老家伙,门丁心中一暖,其实只要不是碰到弱点上,老七是个挺讲义气的人,别看嘴上不靠谱,神神叨叨的,可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
狗的尸体已经硬了,看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鸡倒是有一只还有点温度,也就是说,人刚才还在。
楼梯上也有血迹,要是真的是张明礼,他应该没有换鞋,因为有一级台阶上留下了半个带血的鞋印。
“他的意识还不太清醒,”老七压低声音在门丁的耳边说,“脚印虚浮,还有向前蹭的感觉,也就是说,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这种变化,这个时候的行尸力气很大,但是速度不够快,只要不被他抓住,我就有办法用定身符先把他控制住。”
“嗯,”门丁点头,“那你跟在我后面。”
二楼没有卧室,只有一张超大的床,还有电视,地上还散落着画报还有光碟,从封面来看,多半是少儿不宜的东西,一个大衣柜紧挨着床,床对面有个大置装镜。
用狗窝来形容,真是一点不假,可这不是重点。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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