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劫来临而你却还未苏醒,不知道是好是坏。”后土上前,她温润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而我却没有一点抗拒。
“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吗?”
“幽都,你是幽都,冥府形成之时第一个生灵,也就是土伯的儿子。”后土轻声道,“不落城里的那尊神像便是你。”
“幽都?不落城的神像是我?”我眼睛有些模糊,脑海里再次浮现那句话,吾身所在,即是幽都。
“当年与邪的一役中,你身受重伤,命垂一线…”
“就是这个家伙暴露了你的踪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麒麟稚嫩的手指向鬼母。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邪会附身在我身上。”鬼母突然慌乱摆手。
“算了,都已经过去了。”后土的手抚摸在麒麟的头上。
麒麟眼神依旧充满敌意,“哼!你就是嫉妒麻麻抢走了粑粑,所以才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亏我麻麻待你那么好。”
鬼母咬嘴唇,也不曾辩解,因为她的辩解会很苍白无力。但我心里有一股声音让我不要责怪鬼母。
“回江城吧!那个人可能已经收集了所有的钥匙,九把!”后土凛然道。
“九把?现在不是只出现了五把吗?怎么会有九把?”
“既然邪已经出现到了阳世,那就说明钥匙可能已经集齐,而幕后黑手肯定是和邪联手了。”后土接着道。
黄守财突然道,“不!他们并没有集齐九把钥匙,还缺一把,缺一把。”
“缺一把?你怎么知道?”
黄守财嗫嚅,说不出所以然。但是从小箜的话里可以察觉出,他还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但他并不想告诉我们,而我也没有强求。
“因为他就是最后一把钥匙啊!”
“黑爵?”我惊诧的看向不远处,一道人影不急不缓往这边走过来。
黄守财吓的亡魂大冒,揪住我的衣服,这一点都不像作假,哪怕他以往装的太像。
“大人,救我,救救我,他们来抓我了求求你救救我!”
“别慌!”我安抚道,“他明明是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是一把钥匙?你骗人也不用这么骗吧!”
“你也别想套我的话,告诉你又何妨。九把钥匙分别是轮回,时间,空间,轮回,告死,幽冥,毁灭,生命,造化。”
“而他,就是造化之钥,最特殊的一把钥匙。”黑爵缓缓道。
看黄守财这反应就知道黑爵说的是事实,他就是造化之钥,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给黑爵。
血妖血魔心领神会出手,其余人同样虎视眈眈,黑爵纵使是超天阶,也休想从这么多人手上逃脱。
但他能这样有恃无恐,肯定是有所依仗。
又是十数道身影出现,都以人身而立。
“守苍山的风间道人,大雪山的垂钓翁…”万路震惊道,“大人,这些都是阳间各道统的高手,至少三名超天阶,其余都是天阶。”
我险些骂娘,这特么什么鬼!肯定是幕后黑手掀开了自己所有的底蕴,而目的就是为了带走最后一把钥匙,也就是黄守财。
难怪黄守财不明不白的受人追杀,这哪是不明不白,是大有目的,可以说是最关键的一环,必不可少。
但是…黄守财绝对不能被他带走。
符笔勾勒,再次汇出法阵,三十六星神投影加上十方符阵为基。
算上后土,我们这边有五个超天阶,未必会输。
很快就打到了一团,难舍难分,和我动手的正是黑爵,这个丧心病狂,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
“别反抗了,你们胜不了,没人可以和大人为敌,没有人!”黑爵咧嘴笑道,提起那个大人仿若是膜拜自己心中的神灵,这姿态真的让人作呕。
“不试试怎么知道?”符阵变化万千,黑爵的武器是一把剑,寒芒迸射,异常锋利。
“如果你们乖乖的听从大人的话,说不定还能给你们这些蠢货留一条活路,如若不然,嘿嘿!”
“得!这条活路怕是留不了了。”黑爵突然戏谑道。
而我也注意到了异样,那些出现的叛徒,身体在撕裂,在嘶吼。
“你…你在我们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是废物利用,你们以为大人有多看重你们?大人看重的只有我一个而已!”黑爵自信道。
“诸位,小的给你们安排的躯体如何?”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在他们与虎谋皮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了下场。
“不错,你有心了!”沙哑的声音响起,和之前那个黑袍人的气息如出一辙…邪!
而且这次是十多只,而且至少以天阶高手的躯体做了载体,实力还要往上提升。
“你这样做,同样是与虎谋皮,你和你那位大人最后的下场会和这些死去的可怜虫一样。”我异常愤怒。
黑爵冷冷道,“这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那些邪的动作更加迅速,我们这边根本就抵御不了,哪怕后土和麒麟组成完整的刑罚之后,也仅仅能挡住四只邪的样子,不够!远远不够,我们这边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的钥匙啊!只要得到了它…我们就能唤醒主宰,统帅这片另人垂涎的土地。”
“我看你们是在做梦!”
人未到,声先至。紧接着十道喜色流光飞射过来,我猛的一喜,是胡然来了。而这十道紫光正是十道紫符。
一张符对付一只邪,这样我们这边的压力陡减。
“变故,我最讨厌的就是变故!”黑爵咬牙切齿,“可你们别以为这样就完了,我既然敢过来,就做了十全的准备!”
那些邪的身形突然暴涨好几倍,成了一个个四五米高的小巨人,而且实力也在增长。
“这些邪在用自毁的手段,别让他们得逞!”后土咬紧牙关。
胡然人已经赶了过来,手如同穿花蝴蝶,打下一个接着一个法诀,十张紫符飞窜,“这是历代幽冥一脉祖师的本命紫符,我便是为了取这些东西。”
“今天,谁都无法阻拦我夺走造化之钥。”
紫符在结阵,而邪也在融合,他们不仅不畏死亡,而且还能共通。其实邪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主宰,其余的不过算分身,就算损失掉了也毫不心疼。
就是这种特性,让冥府之人恨之深切。
我已经没有余力来考虑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因为邪已经快突破防线。不是胡然的符阵不厉害,而是需要时间布置,这是致命的。
这些家伙很聪明,根本就不给这个时间。
“不!不要!我不要变成钥匙,我不是钥匙,我是人!我是活生生的人。”黄守财倒地痛哭,那只巨手从天而降,不将他擒获誓不罢休。
“休想!”锁魂链飞出,缠绕在巨手之上,冒出森白的火焰。
黄守财见自己得救,哭的更加厉害了。
“大人,是孟…”
但是黑爵突然的冷笑让我猛的一惊,黄守财身后乍现一道望不到底的裂缝,一座黑白相间的桥梁从里探出,狠狠打在了黄守财头上。
他欣喜的脸瞬间凝固,脸上写满了不甘。
“可能…这就是命吧!”
“不!”锁魂链想要救援,但是来不及了,黄守财在这重击之下变成了一把钥匙,一把泛着白光的钥匙,我看清楚了他的嘴型,他在说…谢谢你…大人!
黑爵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决然离开。裂缝也将钥匙吸了进去,不管是裂缝还是桥梁,都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胡然符阵成型,直接将那些邪给碾压,但是又有什么用?
“该死!”我跪在地上狠狠锤下一拳,感觉胸膛之中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孟!黑白奈何桥,是孟婆吧!但是谁会想到幕后黑手会是她?”万路叹气。
对于孟婆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她请我们喝过茶,还与店长有着深厚的关系,但谁又能想到这个黑手会是她?
看上去温润无害,在冥府身处要职,很可能在很早就在筹划,这个网眼见就要收肯。
“又有人来了。”后土神经紧绷。
“幕后黑手是后土,她盗走了冥府存放的钥匙。”来者是白无常,但冥府的消息总是会迟一步,也情有可原,因为冥府此时也焦头烂额。
后土道,“我当初截取告死之钥也是出于不让人将九把钥匙集齐的目的,没想到还是未能阻止。”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后土投靠了邪,而且她这些年也拉拢了很多人,里面甚至有两名阴帅和一名阎罗,这个家伙隐藏的真深。”白无常咬牙切齿。
“土伯大哥也因为强行穿透壁垒而受了伤。”
“他现在怎样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问出了口。
白无常挤出一抹很勉强的笑容,“暂时还好,邪的攻势被抵御住,但要是邪的主宰被唤醒,一切…”
“邪以前也有主宰,那它之前是被谁给封印的?”
“幽都!”白无常看了我一眼,“是幽都付出了大代价将他封印,但封印在何处我们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九把钥匙是解开封印的唯一办法。现在我们祈祷的就是他们不知道封印所在。”
“这个祈祷没有丝毫作用,九把钥匙有搜寻封印所在的作用。”鬼母突然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无可奈何,这边也不能多待,回到江城之后。胡然给术界发出消息,要聚集一切能够聚集的力量。
那十个叛徒的死亡在某个方面也是好事,如果他们在这种关键时刻发生叛乱,对我们的打击是致命的。
“佛门道门还有各脉领袖都会聚集江城。”胡然得到回信后道。
白无常作为阳世和冥府之间的联络人,他并没有离开。冥府是屏障,而阳间就是一切的根本。
“封印所在就是江城,所以他们一定会出现在江城。这次,冥府可能抗不下来了。”
“冥府做的一切,幽都做的一切我们都记在心里,如果此时再让冥府独自去扛就太说不过去。”禅月一袭月白僧袍走进来。
镇狱铜门困不住他,他自愿镇守,在他身后是酒前辈,真名叫酒刑,是阳世的守护者,也是店长的师傅,所以店长才会那么怕他。
“孟丫头的事我听说了,我也没想到那个被猜来猜去的黑手居然是她。就是不知道倪笙知道后会作何感想。”酒刑沉声道,透露出浓厚的忧色。
“那她为什么会背叛冥府?”白无常对此事久久无法释怀。
酒刑不想在这个方面深究,“孟婆似乎不仅偷走了那些钥匙。”
白无常突然泄气,“她还取走了真正的奈何,以及黄泉路…”
“谁都没料到,谁都没料到会是她啊!作为冥府形成就存在的家伙,为什么会背叛冥府?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也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奈何与黄泉吗?两件攻伐之物,还好三生没被取走。”酒刑若有所思。
“三生?她倒是想取走,可是取不走。”白无常讥讽道。
“邪的生长速度太快,快到无法遏制,哪怕有土伯大人出手,依旧不行。”
“这个无法避免,我们已经处在了被动。这种局势已经无法逆转。”我开口道,“只有将所有力量拧成一股,才有一线生机。”
“是这个道理没错,只要他们头还合适,那就知道这个道理,要不然都特么玩完。”白无常道,“到时候谁还勾心斗角,我第一个拧下他的脖子。”
“我将不落城的力量也在往江城这边调动,希望能够抵御这场大劫。”
“要是幽都复苏就好了…”酒刑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其余人也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
鬼母毫不畏惧的拦在我身前,“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你们还想怎样?还想让他再死一回?”
“对!我粑粑凭什么要牺牲自己?”麒麟难得的和鬼母站在统一阵营,跟后土一起来到我的身边。
“嘿!我又没说一定要指望他?他不是还没醒吗?要是最后还没醒我们还能坐以待毙不成?”白无常悻悻道。
“酒刑,胡然,禅月,你们三过来一下,阎王大人让我给你们带了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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