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亮本来就对姜湖突然要找他交代所谓的重要事情,心存疑问,担心会跟严芷菡母子出走有关,这小铃铛又吵着要跟他一起去,这不是就把严芷菡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了吗?虽说小铃铛也是自己人,可是她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人生三观还没有完全形成呢,怎么跟她解释这件情中的是非曲直呢。
“这个……那个……”杨晓亮一阵抓耳挠腮,面对古怪精灵的小铃铛,他纵使再有一副三寸不烂之舌,也难敌对方那双火眼金睛的阴阳眼,在她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那就等于找死。
也罢,杨晓亮心想,纸是包不住火的,再说了,小铃铛也不是等闲人物,有她在一边帮着出谋划策,也省得自己绞尽脑汁,谋杀脑细胞了。
于是,杨晓亮便把小警察怀疑严芷菡是凶手,然后姜湖又一口咬定严芷菡就是真凶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小铃铛,说完白眼一翻:“我打死都不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你干妈怎么可能是真凶?那这些天她不是贼喊捉贼了吗?我们都成了帮凶了吗?”
小铃铛听了也是十分气愤,二话不说就从背包里掏出她的小铃铛,说:“我这就去把那一对妖孽母子给收了!我让它们自己跟警察说到底是谁害了它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些妖孽真是反了!都学会栽赃嫁祸。这还了得?那不是打我们这些捉鬼人的脸吗?不行!我一刻也不能在这里呆了,我非把它们给灭了不可!气死我了!”
杨晓亮没想到小铃铛反应如此激烈,心想自己真是捅了马蜂窝了,这个小妮子,捉鬼功夫了得,发起脾气来也是不受控制的,若是一怒之下,一把火烧了密林,彻底烧死一众妖孽,顺带也把姜湖给灭口了,这事就大了。估计这一个城的警察都得出来布控抓捕他们几个,弄不好还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小警察一受刺激,挣扎着就清醒过来了,直接把不利于严芷菡的证据说出来,那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杨晓亮想到这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忙安抚小铃铛:“咱先别激动!听哥的话,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有账在,咱就不愁去算,但是现在咱当务之急的是要搞清楚姜湖那小子,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咱可别中了他的离间之计。这小子人不坏,但就是太痴情,虽然一个严晓菲死了,可还有无数个严晓菲在等着他呢。他就是死心眼,非这个死去的严晓菲不要,所以才急着要去做鬼陪那对鬼母子……”
小铃铛有些不耐烦挥挥手,打断杨晓亮:“晓亮哥哥,你就说怎么办吧?咱是先灭妖?还是灭那给妖孽当打手的人?”
杨晓亮一听小铃铛这话口气甚大,颇有些不可一世的意味,想想也难怪他,这小铃铛生于捉鬼世家,祖上都是吃这碗饭的,没有两把刷子能混出这几百年的降妖捉鬼的声誉吗?再说了,即使这个捉鬼世家,目前就只剩小铃铛和她那跑到美国去泡洋小三的父亲尚在人间,可是那些已作古的先人们在阴间也是能够说得上话的,绝对不能会眼睁睁地看着捉鬼世家的招牌砸在小铃铛这一代上,必然会及时出手相助。到那时就不知道这林子里能闹成啥样,估计用鸡飞狗跳这类词语都无法形容了,他们这场人鬼大战都能把蛰伏了千年的僵尸都给炸出来,好嘛,不用警察叔叔动手了,这个悬案今晚肯定就会有个说法了。
杨晓亮这一会儿思绪飞扬,不时地脑补一下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失控场面,心想还是先求一个“稳”字,力求在稳中求胜,切勿毛躁激进,露出小尾巴被对方给抓住,那可是得不偿失。于是,他对小铃铛说:“小铃铛,你听哥哥我说,这妖孽嘛,肯定是要除掉的,不过不急于这一时,我们要把战线拉长一点,我们的目的是啥?是逼出严晓菲现形,找出所谓的真凶,结束这场纷争。但是,小铃铛,你也要明白的是——我们决不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懂哥的意思吗?”
小铃铛眨巴着眼睛,努力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不懂!”
杨晓亮嘿嘿笑道:“不懂就对了。你这个年纪要是懂了,事情就大了。总之,你只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我保证你最后不仅把鬼也给灭了,妖也给收了,我们还毫发无损,警察也不会再找你干妈和严宝哥哥的事。”
小铃铛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杨晓亮的意思,只好懵懂地点着头:“行!晓亮哥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但是你要保证我干妈和严宝哥哥都没事!”
杨晓亮笑而不语,心想我不仅要保证你干妈和严宝哥哥没有事,我还要找人来背这口锅,谁不老实,我就让谁来背,不信,就走着瞧。
话说这边江峰离开大悦城公寓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你随便开!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去哪里。”
司机一想,这生意好啊,于是便一踩油门,上了快速路,在高架桥上兜圈圈,直到把后面跟踪的警察给绕得眼前金星乱冒,急得差点挂警灯鸣警笛,才下了高架桥,一边对江峰说:“嘿!我就不信甩不掉后面这哥们,自打离开那个大悦城公寓,他就跟着我,我还纳闷呢,我这车没套牌没逃逸,咋就把警察给招来了。”
江峰忍着笑,心里却是暗暗得意,这几圈高架桥下来,警察同志估计得停下来歇一歇,不然没法继续后面的任务,于是这才对司机说:“麻烦你送我去高铁站吧!”
司机一声:“好嘞!”又是一脚油门下去,憋足了劲地飙车技,在如织的车海中穿叉自如,直奔高铁站。
到了高铁站,江峰给司机一百元钱,让他不要找零了。司机高兴地递给江峰一张名片:“以后还有这样的活儿,我随叫随到。”
江峰笑着接过名片,冲司机摆摆手,径直向候车大厅走去。
江峰为什么要到高铁站来呢?他不是自己跑路,是担心严芷菡带着严宝跑路,女人毕竟抗击打能力弱一点,碰到一点点事就沉不住气了,容易自乱阵脚。俗话说得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以为你到了穷途末路,其实处处有生机。什么叫持久战,就是谁咬着牙扛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本来,人家警察就是有所怀疑而已,可你要是一跑,性质就变了,成了畏罪潜逃,自己坐实了嫌犯的罪名。这就是女人家的见识短,气量小,这要是换成他这样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纵使你警察大人给弄上高科技测谎仪,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稳如磐石。
当然,像他这样道行高深的还是比较少的,不过换做杨晓亮这样的,人家照样也能瞒天过海、滴水不漏。那小子说起瞎话来可真不是盖的,肚子里没有几瓶墨水的,脸皮没有三尺厚的,还真别跟他胡搅蛮缠,不够自取其辱的。
这严芷菡还是关键时刻犯了轻敌的错误,那小警察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人家长着一张小鲜肉的脸,那背后的城府可不是像严芷菡那种女人能够一眼看透的。也就杨晓亮那小子能跟他过上几招,还没分出个胜负来,那夜在林子里,若不是群鬼出来打岔,估计这会儿他们都得老老实实地坐在预审室,接受警察的盘问。
不过,江峰想不明白的是严芷菡为何要把严晓菲给推下楼去,就凭她那副清高,她应该没有这种勇气,或者更准确地说,她没有那种市井妇人的泼辣,即使她把他和严晓菲堵在了床上,她都不会当场跟他们撕破脸皮相对,她是那种十分爱惜自己羽毛的人,即使她想动手,也决不会自己亲自出手。
所以,江峰得出一个结论:严芷菡一定是昏了头才做出那种错事,不过好在警察手中的证据不多,而且那小警察还在昏迷中,他只要赶在他醒来之前主动投案自首,揽下所有罪名,严芷菡就平安无事了。而现在最关键的是必须赶紧找到他们母子,可别脑子一热,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那真是鸡飞蛋打,得不偿失了。
想至此,江峰有些着急起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估计警察歇够了,很快也会赶来帮他寻找严芷菡,那个时候,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她。江峰掏出手机,给严芷菡发了一个微信定位。只要严芷菡打开微信,不用回复他,点一下位置共享,他就知道她的准确位置了。
可是,她愿意让他知道她在哪里吗?她究竟想带着严宝去哪里呢?江峰算准了她不会带着严宝坐飞机,他知道就凭严宝那个喜怒无常的情绪,是坐不了飞机的,就是侥幸坐进舱了,也得被敬职刻板的机长给撵下来。开车走高速也不太可能,严芷菡还没有开车上高速的经验,再说了,他们的车,丢的丢,炸的炸,确实也没有一辆代步工具。所以说,他直奔高铁站来,就是算准了严芷菡只有这一条可行的出行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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