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之后的灰烬从另一个世界里吹到了这个城市，导致整个城市都飘起了灰烬，好似落雪。。

　　世上最强的异神终于燃烧殆尽，唐墨抱着那个沉睡的女孩来到了楼顶。

　　“她还会记得师祖么？”唐墨问我。

　　我摇摇头：“之前她能够直视我，因为她体内有异神加持，现在她已经是普通的凡人了。她的脑子也无法容下对我的回忆，她不会再记得我，对她来说，对我炽烈的爱，就像是一场梦那样，醒来就忘了。你带她返回她应该在的地方吧。”

　　唐墨点点头，带着那女孩跃下了屋顶。

　　唐墨离开后，一直躺在地上的顾长宁终于也睁开了眼睛。

　　“我……我没消失？”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抑制了你自我毁灭的举动，所以你没事。”我说。

　　“我是必须要完成君华的遗愿！你是阻止不了我的！”他站了起来，“天局神，就算是和你展开神战，我也不会放弃！”

　　“稍安勿躁，我还有话未对你说完。”我制止了他的咆哮。

　　“秦君华并没有告诉你，这是他送你的礼物么？”我道。

　　“什么？”宁老板脸上露出了迷惘。

　　“彻骨透心的悲痛，如凡人般偏执无解的爱意，那是一切所谓的恐惧和蛊惑都无法比拟的，甚至比疯狂还要疯狂的浓烈情感，甚至让你值得为之牺牲自己。”我把手指放在唇边，“这就是秦君华给予你的礼物。

　　千年以来，你终于体会了这种心情，满足了么？”

　　“不，然而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没有君华的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宁老板道，“他送给我的‘礼物’，现在却让我如此……悲哀……我——只想和他同归……我不想在追忆他的回忆里度过漫漫永恒的余生，我所制造的梦境，再真实也还原不了君华真实的笑靥。

　　他，已经不在了。

　　永远不在了。

　　我与他纠缠千年，到头来——”

　　他别过脸看着远处，

　　“是我学会了流泪。

　　我被他

　　拉下了神坛。

　　天局神，请让我和他同归。”

　　梦灵颓然跪在我的面前。

　　他捂着脸，竟然是在无声恸哭，眼泪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滴落。

　　看着他哭泣，我终于说：

　　“我睡着了，秦君华就会醒来。”

　　宁老板闻言倏然抬起头，脸上都是泪痕，他一脸惊讶。

　　“你是说君华还有可能活过来？！”

　　“秦君华是我的表层意识，我睡着了，他就会活跃，我们本来就是一体而又不同的存在，凡人无法聆听和注视我，因此我需要他来替我传达神谕。”我说，“他把这个秘密从自己的记忆里削除，为的就是不被你发现。”

　　“不被我发现……为什么？！”宁老板惊呼。

　　“……按照他的心意来说，希望给你个惊喜。”我歪了歪头道，“你最近似乎一直在求狗血而不得，所以他希望我能给你真正狗血的感觉。一个让你自己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完全享受的‘狗血’。虽然我是无法理解你们夫夫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你是说他为此瞒了我一千年！却一直暗示我他的最终悲剧结局是被你所灭！都是为了让我体验狗血？！”宁老板的声音更加尖利了。

　　“应该如此。”我缓缓道，“如果我一直醒着，我自己也会变成灭世的麻烦，所以秦君华的存在是必要的。我现在就要返回梦乡，这样周围的人类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呵，其他的事，你自己问秦君华吧。”

　　说罢，我闭上了眼睛。

　　我想——

　　我应该是完成了某种“换班”。我是秦君华还是天局神？我脑中开始变得混沌不明。

　　再度睁开眼睛时，刻骨的寒意让我意识到我应该是真正的秦君华了。

　　我一下就跪倒在地，我这辈子都没感到这么奇怪、透彻的凉意。

　　“君华……你……”宁老板站在了我的面前，“你舍得变回来了？”

　　然后我就被他一脚踹到了脸上，重重倒在了全是灰尘泥土的楼板上。

　　我特么的……

　　我终于发觉自己那透彻无比的凉意来自于高空的寒风吹着我的……xxx……

　　我连内裤都没穿！！

　　都没穿！！！

　　没穿！！！！

　　我捂着下面发出了惨叫声。

　　“别叫了。”宁老板扯着我的脸皮道，“你挺厉害的？送我大狗血当礼物？！”

　　“你过瘾吗？”我嗷嗷叫道，“不觉得很好玩吗？我花了一千年的时间，就是告诉你完全融入狗血其实挺好玩的！”

　　“哦，过瘾是过瘾，但是我怎么有种想踢烂你xx的冲动？”宁老板皮笑肉不笑道。他说完真的抬起了脚。

　　“别踹我！我还有话要说！”我哀嚎道。

　　“说！！”宁老板厉声道。

　　我坐了起来，靠着楼顶的栏杆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是你作死的日子。”他斩钉截铁道。

　　我捋着自己那碍事的长发道：“今天是你身份证填的自己的生日啊，五月一日，劳动节。

　　在天局神到处走的时候，我托他顺便合成了这个给你。

　　还记得他一路毁坏了很多的物件么？其实他是在偷偷的用那些物件的分子合成这个。”

　　我从头发里拿出了一枚紫红宝石镶嵌的蝴蝶胸针——

　　“你还记得前几天你还抱怨想买个男用胸针但是没找到喜欢的么？虽然我不敢恭维天局神的美学。但是这个材质应该是——帕德玛刚玉吧？”我把胸针交到了他的手中，“直到你最后决定化蝶离去，他才决定了这个礼物的款式。

　　和你所化的蝴蝶

　　一模一样。”

　　“噫。”宁老板拿着那个胸针看了看，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生日快乐，长宁，虽然我送的一连串礼物有点匪夷所思，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开心的。”我叹了口气苦笑道，“既然你已经学会了哭，应该也学会了开心吧？否则，我们一千年来做的都没意义了。”

　　“我能怎么说呢？”宁老板把胸针别在了自己的衣服上，然后和我并排坐在了一起，“所以呢？你和我纠缠一千年，其实是想让我学会开心？然后想着法子逗我玩？”

　　“虽然以前我一定会说一大堆借口，什么为了世间，为了凡人，为了让你体验异神前所未有的刺激。但是我现在真的只觉得，能和你简单的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视，能让你感受到我和你在做这一切事情的心情，就是我真正想要和你在一起的理由。

　　我不是天局神，会用一千年的恩德去感化异神，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携手共度惊涛骇浪，也可以一起平凡度日，

　　相濡以沫。

　　仅此而已。

　　我蛊惑不了你，是你——

　　让我无法放手。”

　　宁老板凝视着我，过了半晌，他斩钉截铁道：

　　“就是你是骗我的，我喜欢听你这样说，就算我被蛊惑了吧！就算我鬼迷了心窍！就算我是凡人中最痴傻的人，几句花言巧语也能让我心花怒放！我无所谓！我享受你给我的所有感觉！

　　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的一切！我喜欢那个在边城与我相遇的你！我喜欢仗剑白衣的你！我喜欢那个总是来听我戏的你！我喜欢现在的你！我喜欢陪伴我的你！你不在的世界，一点意思都没有！都没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但是嗓门却越来越大。

　　像个小孩子那样，尽情的大哭。

　　一点也不在乎，我把他的眼泪鼻涕擦了一把又一把。

　　“我也喜欢你，长宁。”我一遍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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