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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艳此时脸色苍白,看人都带着茫茫然的,被那么多男人,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她的名节算是毁了,而且当时人多嘴杂,当她把目光投向莫华亭时,他居然还避了开去。
这让卫艳几乎绝望。
卫秋芙姐妹两个离开后,章氏带着卫艳和卫月舞来到了太夫人的园子,把事情的经过一说,太夫人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把手中的茶杯砸到了卫艳的脚边,恨声道:“孽障,跪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母,不是我,是她,是她害我的,那襦裙,那襦裙也是她的。”卫艳被太夫人那一杯子,给砸醒过来,这时候“扑通”一声跪在太夫人面前,伸手指着卫月舞哭的涕泪纵横,声嘶力竭。
“你还敢说新衣的事,来人,把二小姐给送到家庙里去,连夜送走。”见她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太夫人脸色越来越差,到最后简直跟黑夜一样阴森,手重重的在桌面上拍了一下,厉声道。
“祖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卫艳还待分辨,过来两个婆子,毫不客气的把她给拉了起来,就往外拖。
“母亲,母亲,您放过艳儿吧,这事,也不全是她的错,那些人,怎么可以就这么闯进来,艳儿才掉到湖里,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您还把艳儿带走,这还让她怎么活啊。”李氏这时候己经得了消息,这时候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二老爷,礼部尚书卫洛武。
“母亲!”卫洛武皱着眉头看了看卫艳,然后眼眸幽深的看了一眼卫月舞。
对于这位二叔,卫月舞只在回府的当天,礼节性的见过一面,只知道是个看上去阴沉,威严的中年人,见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只冷冷的上下打量了两眼,便让自己去休息了。
“舞丫头,你先去外面去一下。”看到二儿子一家子全过来了,太夫人沉了沉眼眸,对卫月舞道。
这是要一家子谈事情,不允许自己这个外人在一边旁听了!
卫月舞点点头,带着金铃顺从的走了出去,然后在静心轩的园子转了转,站定在一棵苍劲的松树之下。
这棵树并不在院子前面,长在冷僻的院子的一角。
“小姐,太夫人是什么意思?”金铃不安的看了看主屋方向,特意把小姐从屋子里赶出来,着实的让人觉得奇怪,这事还关系到小姐,怎么着小姐都应当被留在屋子里。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怕我在那里,有些话不便说罢了。”卫月舞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抬头,细眯起眼,往树顶上看了看。
“太夫人太偏心了,您才是这侯府真正的嫡小姐啊。”金铃愤愤不平的道。
这次卫月舞没有说话,侯府真正的嫡小姐吗?或者这府里根本没有人这么认为,否则不会把自己放在外祖家,一养就这么多年年,没有人觉得把自己这位侯府小姐扔给外祖家养,是多么的不合情理。
这个所谓的华阳侯府,从上到下,就没有给她半点亲人的感觉。“小姐,二小姐会不会就这么被放过了?”金铃见卫月舞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细眯起盈动的眼眸,抬头看着树顶,不由的又问道。
“当然会,二叔都亲自来了,太夫人怎么会不放过呢。”卫月舞的目光从树梢顶上落下来,看了看金铃,然后闪过金铃,落在右厢房后门处的一个粗使的婆子身上。
她记得很清楚,方才来的时候,这个婆子不在这里。
这婆子一脸复杂的放下扫帚,看着自己,脸上的神色似喜似悲,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和自己之间的主仆区别,就这么直视着自己的脸。
“你……”金铃这时候也发现了这个粗使婆子的无礼行为,就要上前肢去训斥她。
卫月舞却是一把拉住了她,自己缓步走了过去。
她们走动的声音,惊醒了那个粗使的婆子,蓦的低下头,慌乱的用手在脸上擦拭了一下,卫月舞眼尖的看到她眼睛上滑落下来的一滴眼泪。
“六小姐,奴婢见过六小姐。”婆子恭敬的行礼道。
“你……是祖母院子里的?”卫月舞上下打量了她两下,迟疑的问道。
“是,六小姐,奴婢是太夫人院子里的。”婆子抬起头,有些激动的抬起头,但随既又低下头,声音却是压得有点低,“奴婢……奴婢以前是夫人院子里的!”
夫人?
卫月舞心头一动,柔声问道:“是我母亲院子里的吗?”
“是,奴婢以前正是夫人身边的管……管事的。”婆子的声音越发的低了。
“那你现在怎么只是一个粗使的婆子?”金铃诧异的问道,每一个院子的管事嬷嬷,是比贴身的大丫环还高一档次的,怎么现在还成为最低等的粗使婆子。
“奴婢……”婆子说到这里似有所觉,警觉的往后退开两步,马上拿起放在一边的扫帚,扫起地来。
金铃拉了拉卫月舞的手,示意她也往后退开。
才退开没几步,卫月舞若有所觉的看向转角处,这一次出现在转角处的是太夫人身边的宏嬷嬷,看到卫月舞在这里,急忙笑嘻嘻的过来:“六小姐,太夫人请您过去。”
显见着,那边祖孙几个己经商量完成了。
卫月舞点点头,转过身来,带着金铃往前走,却在粗使婆子扫地的地方停了下来,温和的道:“那边树叶掉的有点多了,去扫一下。”
“是,奴婢知道。”粗使婆子头也没敢抬,答应一声,就往那边过去。
卫月舞的话虽然是对着粗使婆子说的,但眼睛却关注着宏嬷嬷的反应,见她看到自己停在粗使婆子身边时,脸上露出几分紧绷,而后听了自己的话,神色才放松下来,这其间的变化极其快。
如果卫月舞不是一直盯着宏嬷嬷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蝶翼般的长睫下,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但立既被盈盈的笑意所掩盖,华阳侯府,还真是一个有秘密的府邸,而且似乎都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婆子,卫月舞这几天也见过数次,当时没在意什么,只是太夫人院中,一个普通的下人而己,但是现在才发现,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为什么每一次自己过来的时候,都会看到她。
她是在有意无意的靠近自己吧!
不然不可能自己每一次来,都正巧是她值勤,而且都在院子里打扫。
这是说这个婆子有话想跟自己说,既然是娘生前的婆子,说的话,必然是和娘有关,所有人都说娘是因为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才落下的病根,所以生下自己没年后,身子就撑不住了。
莫不是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隐情不成……
“舞丫头,艳丫头的事,说起来也是无枉之灾,总是那些世家子弟,这么闯进来,把艳丫头的名声给害了,之前发生的事,虽然说是艳丫头自己小心眼,但终究她现在被害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吃了苦头了。”
屋子里二房的人己经不在,就只有太夫人坐在榻上,脸上的神情还算平和,看起来卫洛武是说了什么,太夫人的脾气才息下来,自己的这位二叔本事不小,才这么一会时间,就把太夫人给哄的,完全站在卫艳这边说话了。
什么叫也吃了苦头了?这就是说既往的一概不究了?其实这件事,太夫人想查,卫月舞不相信,她查不到李氏和卫艳的头上,不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抹了个干干净净,表示既往不咎了。
“是,祖母。”卫月舞淡淡的道,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你和靖远侯的婚事,看起来是成不了的,艳丫头又这么一心一意的想嫁给靖远侯。”太夫人叹了口气,神色之间越发的和善起来,“你和艳丫头总是自家姐妹,以后各自嫁了人,更应当相互提携才是,以往的恩恩怨怨,都是闺中的小事。”
“宏嬷嬷,去把二老爷方才拿过来的东西,给舞丫头带过去,也是我疏忽了,你才回来,又是大过年的,身边也没几件饰物,你二叔倒是挺有心的,替你打造了几套手饰过来。”太夫人笑道,先是跟宏嬷嬷说了一句,而后又跟卫月舞道。
先是拿姐妹情义压一下,又用卫洛武的首饰说事,如果自己还要再表示追究卫艳的责任,就显得自己太过不讲究血脉亲情了。
微微一笑,眸色清淡若水:“多谢二叔好意,其实不必的,之前祖母己给过几件了。”
参加宴会之前,太夫人让人给自己送过几件首饰过来,这表明太夫人是早就知道自己没首饰的,但也没表过态,这会却说,只是她的疏忽,好在对于太夫人偏坦卫艳,卫月舞心里己早有准备。
太夫人枉图把这件事压下,但问题是卫艳之前的好名声,早就荡然无存,己不是华阳侯府想压就压得住的。
卫艳想嫁给莫华亭吗?
但看莫华亭死拉着不肯退婚,就知道这里面必有隐情。
卫艳愿嫁,莫华亭不一定想娶!
而她只需引着事态的发展,慢慢的发现其中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