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小矮子的时候，他正在低着头对这一摊灰烬，眼睛里满是沉思。

　　我上前和他一起看着那摊在这大火后的地方四处可见的灰烬。

　　许诺站在我的身边，我们三个人没有说话，一同平静的看着者谈不起眼的灰烬。

　　那些现场的人员对视了我们一眼，不知为何，选择了无视我们，各忙各的去了。

　　良久，我动了动发酸的脖子，说道：“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小矮子拿出一块巧克力，清脆的咬了一口，有深色的残渣留在他的嘴唇，他舔了舔，说道：“这里不仅仅死了一个人。”

　　我和许诺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许诺疑惑的说道：“这么重要的消息学长你怎么才说？”

　　我拿出香烟，拿出一根，一边用手挡着风点烟，一边说道：“大概是他也不自信吧。”

　　许诺回头看我：“什么意思啊。”

　　我没有着急回话，吸了一口烟，吐着烟气说道：“骨头经过燃烧以后有机物都燃烧殆尽，这个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办法做DNA的吗？”

　　“问题就在这里，小矮子估计是又闻到了什么味道，但是这具尸体应该已经被烧完了，没音有力的证据能证明还有第二具尸体。”

　　小矮子看着我满意的说道：“你现在进步很大嘛，等以后你当警察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投奔我。”

　　我对他的赞赏嗤之以鼻，掏着耳朵说道：“你先把眼下发生的情况解释一下呗？能不能别让人猜你的心思。”

　　小矮子踮了踮脚，背着手说道：“就像你猜的那个样子，我在这堆灰烬里也发现了那种特有的味道。”

　　“你直接说人被焚烧之后的味道不就行了吗。”

　　小矮子瞥了我一眼说道：“说实在的，那个味道和被烤熟的动物骨头没什么区别，都是香的。”

　　我有些不适的说道：“怎么样都行，我们不是来研究这些骨头是什么味道的。”

　　小矮子挑了挑眉毛，低头看着那堆灰烬，说道：“我不确定的是，在不一样的地方出现了人烧焦了的味道，到底是因为死了两个人呢，还是因为。。。”

　　许诺皱着眉头说道：“有可能是分尸？”

　　小矮子打了个响指，说道：“没错，烧焦的骨灰和这些其他的灰烬混在了一起，我们没办法确定骨灰的量，也就没办法确认到底是死了一个人还是死了两个人。”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凶手也不知道是预谋好了的要在这里焚尸还是赶巧了，但是这个现场的确是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啊。”

　　小矮子点了点头，问我：“来往的车辆查的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结果出来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失踪人口的调查呢？”

　　“县公安局的人在查。”

　　“你有从市局里调人过来吧？”

　　“有，你有什么想法？”

　　“关于失踪人口这一块不要让县里的人查了，让市局的兄弟们接手。”

　　我有点不解：“这个地方市局的人也不熟，而且抽调过来的人数有限，不让他们跟其他的线索？”

　　小矮子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你觉得S县的治安怎么样？”

　　我一下子明白了小矮子的意思，虽然不想承认，但是S县的治安的确不怎么好，这也就侧面的证明了S县的警力水平有限。

　　小矮子一边走一边说道：“来了以后我就发现了，这个地方的街道乱，而且虽然只走了一段路，但是能发现很多打扮的奇怪的青年。想必治安不是很好，甚至本地有一些流氓是有组织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是，说实在的，这个地方的民风比较的彪悍，治安的确是不怎么好。你怀疑这里面有黑色的影子？”

　　小矮子没说话，一路低头想着什么，我盯着小矮子的背影，撇着嘴对许诺吐槽：“这个小同志啊，能里是有，但是这个态度不行。”

　　许诺笑着说道：“学长对你越不好就代表跟你越亲近，这是好事。”

　　我啧了一声，点点头：“的确是，也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许诺给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应该是好事，最起码，要不是他我们连死了人都不知道，再不济，带着学长，不等于带着一条会说话的警犬？”

　　“我听得见！”小矮子在远处喊。

　　许诺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我笑了笑，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老张。

　　“小王，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现场呢，你们已经到了？”

　　“可不是吗？田局说你这里出案子了，我们这些手里没有紧急任务的兄弟们就都来了，一共来了六个，你看够不？”

　　“嘿嘿嘿，来你老张一个，顶的上千兵万马啊，怎么会不够用。”

　　“哈哈，你小子少笑话我，我一把老骨头了，就等着退休了，你还不让我休息。”

　　“不要着急嘛，这很快了，而且上次那个危险的案子不是没让你插手嘛，我心里有数的。”

　　“行，你小子当了队长，有出息了，还记着我，算你有点良心，咱们见面说吧。”

　　“行，你来吧。”

　　我把电话挂断，自然的跟许诺解释道：“老张也来了，这下子可热闹了。”

　　许诺看着我的眼睛，捂着嘴笑了起来。

　　许诺笑得真好看，我脸上发烫，挠了挠头问道：“你笑啥呢？”

　　许诺俏皮的说道：“你看你刚才跟我解释的样子像是个怕媳妇的丈夫，可爱极了。”

　　我也笑了起来，说道：“这不是出于礼貌嘛。”

　　气氛微妙的刚刚好，下一句其实可以接，我其实就是个怕媳妇的，你要不要试试？

　　但是我怂，我不敢，我承认。

　　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想要试试的感觉得，毕竟二十八岁的我，脸皮还是有的。

　　我看着脸红的，秀色可餐的许诺，说道：“那个。。。”

　　“王队长，有时间吗？”

　　小田出现的时机总是这么的恰到好处！

　　我攥着拳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有。”

　　小田看了我一眼，说道：“王队，你不舒服啊，怎么脸色这么红？你别喘粗气儿啊，王队长你怎么了，你跟我说说，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我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苦笑着说道：“行了，我不舒服也不用你带我去医院，有什么事儿？”

　　小田哦了一声，连忙说道：“关于这个石斌呀，我们找不到这个人。”

　　我目瞪口呆，说道：“找不到你跟我汇报什么，去找啊。”

　　小田无辜的说道：“这个人的手机号已经换了很久了，我们也去过他家，他媳妇儿也说他们已经离婚了，现在不知道石斌在哪里。”

　　我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这样，咱们老家里的人不是都忌讳这样背井离乡吗？他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吗？”

　　小田翻了翻笔记本，看着笔记本说道：“家里还有个老娘，已经七十多了，我们也去过了，但是这个老太太什么都不肯说，我们通过账户发现，石斌给老太太最后一次打钱是三个月之前，之后，石斌的所有银行卡都停用了。”

　　我心里感觉不妙，对许诺说道：“别不是这个死人就是这个石斌吧？”

　　许诺无奈的说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现在DNA没办法做，我们也没办法确定死者的身份啊，难不成让家属来认那么一小节骨头？”

　　我苦笑着说道：“能认出来就好了，唉。”

　　许诺安慰我：“不用着急，我觉得这个案子是有突破的地方的。”

　　我抬眼看她，说道：“说说吧，有什么高见？”

　　许诺嗯了一声，说道：“我觉得这个石斌的老婆会不会是个突破口？”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摇了摇头：“这起案子没有利益纠纷，最起码目前是这个样子的，和公交车那一起案子不同。”

　　许诺噘着嘴哦了一声，看上去不是很高兴，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灰心，我只是说不一定，我们可以肯定的，如果这个死者是石斌，那么这个妻子一定是知道什么隐情的，毕竟就算是这个地方再乱，这么大的事儿还是第一次出。”

　　许诺笑了笑，我对小田说道：“你这样，安排两个兄弟去盯着这个石斌的媳妇儿，两个人轮一下班，一定要二十四小时监视。”

　　小田敬了个礼：“是。”

　　我突然想起老张他们，说道：“你这样，一会市局里会来六个人，你们安排一下饮食和住宿吧。”

　　小田在笔记本上记下，向我确认道：“六个人是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安排好了之后咱们开个会，具体的安排得重新分配一下。”

　　小田一个一个严谨的在笔记本上记好，问道：“还有什么命令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了，但是有一点，一定要把石斌那个媳妇儿看好了，让两个靠谱的人去。”

　　小天笑着说道：“放心吧王队长。”

　　小田转身要走，我突然心里一动，叫住了他。

　　小田好奇的问：“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拿出一根烟，递给他，笑着说道：“这个给你，省着点。你把石斌他老母亲的地址给我吧，有空我去一趟。”

　　小田接过烟，脸上满是笑容，看样子被他老婆管的很严，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给我说了一个地址之后，小心翼翼的把烟收好，走了。

　　许诺和我看着小田离开的方向，许诺问道：“你想去看看这个老太太？”

　　我心里对那天奇怪的出现又奇怪的消失的老太太始终放不下，但是这样的事情没必要和许诺说，免得她也惦记起来这件事情。

　　我笑着说道：“有空了去看看吧，也许知道什么呢。”

　　许诺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工厂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贼兮兮的人在向着现场看来看去的。

　　我眯着眼睛问许诺：“那边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是不是在看现场？”

　　许诺顺着我视线的方向看去，说道：“好像是的。”

　　我拿出对讲机，说道：“工厂两点钟方向有个可以的人，就近去三个人把他控制起来。”

　　对讲机里上来了几声是，然后不一会，我就看到几个同事把那个人围了起来。

　　那个人没有像想象中的一样逃跑，倒是显得很坦荡，和包围他的队员说着什么。

　　我通过对讲机询问了一下，无奈的放人了。

　　许诺疑惑的问道：“什么人啊？”

　　我看着散去的警察和少年，说道：“看热闹的混混。”

　　这个地方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乱。

　　我看着那个少年离去的背影，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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