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伸了伸懒腰,用眼角看着徐天良,微妙的笑着:“看来我不表示表示也的确是说不过去了,那么话题继续回到之前那个问题,绑架小矮子的难度比杀了他更大,老哥你真的已经有计划了?”
王秘书端上来两杯冒着热气的茶,徐天良端起来,不急不缓的吹了吹起,品了一口,风轻云淡的说道:“当然了,我要是连这个都没有安排,怎么好意思让兄弟你出面呢,那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里对他这个说法不屑一顾,但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我尽可能波澜不惊的问道:“那能跟我说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样子的吗?这个总不是秘密了吧?”
徐天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个对外人来说当然是秘密,可是对小王兄弟你来说,那当然不是秘密。”
徐天良说完,站起身,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走,要知道这个计划,咱们还是得去见一个人。”
我也不客气,走在前面问道:“见谁啊?”
徐天良轻轻的说了一个人名,我十分的惊讶,但是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想了很久,只能啧啧两声:“徐老板这个能量,当真是手眼通天。”
徐天良显然很喜欢被我恭维,笑着谦虚道:“一般一般,运气好而已。”
走在路上,我故意走的有些慢,慢慢地享受着外面的清新的空气与夜空,深秋的空气逐渐变得干燥,有了秋天特有的,植物掉落之后慢慢发酵的清新味道。
徐天良也不着急,站在我身边:“小兄弟啊,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我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徐老板,这恐怕不是自由的味道,现在这个社会,自由不少,但是你看那些工地里辛苦的人们,每天工作那么久,哪儿有心思体会自由啊。”
徐天良叹了一口气,深有体会的说道:“是啊,当年我也只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有饭吃就很不容易了,更别说是体会什么自由了。”
我看着徐天良的眼睛说道:“徐老板,你还知道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呢?你当初发家的时候,拐卖的可都是跟你一样的农民的孩子。”
这话说出来我就知道非常不合适了,这个节骨眼上,实在应该为了这样的事情和徐天良起矛盾,正义感是好东西,但是有的时候控制不好,也会坏事儿。
还好徐天良并不是很在意,看着天空,平淡的说道:“这么多年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也害怕,吓得每天夜里做梦都是那些小孩子的脸,哭着闹着问我为什么要拐卖他们,但是这种事情,做多了,也就麻木了,世道儿就这样,你不吃别人,别人就得把你吃了。”
徐天良的不在意让我松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样啊,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啊。”
徐天良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样子谈到当年的事让他触动还是挺大的,他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这些都是借口,说到底,犯罪了就是犯罪了,伤害了人就是伤害了人,神灵是不会错判的,我只能祈祷,那些农民普遍子嗣毕竟多,造成的伤害不要那么大。”
我不高兴的说道:“徐老板,你钱这么多,别人偷你你会高兴吗?更何况那是一个人,一个孩子啊。”
徐天良想了想,苦笑着说道:“也对,看样子啊,我这辈子死了肯定是见不到主神的了。不谈这个了,晦气。”
我点了点头,沉默着跟着徐天良,心里不是很高兴。
不出五分钟,我们就来到了另一处密室,这处密室就没有那么高科技,藏在泳池下,而是在一间工人宿舍的床后边,打开之后,地面出现了一道暗门,打开之后,就是深不见底的台阶,王秘书打开了一个开关,一瞬间,楼梯边上亮起了暖黄色的灯。
我看着这间密室,问道:“他就在这里面?”
徐天良点了点头,说道:“他就在这里面。”
我看了徐天良的眼睛几秒钟,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徐老板不在前面带个路?”
徐天良哈哈笑了两声,指着我晃了几下食指,无奈的说道:“小兄弟的警惕心真的是非常的高啊,有我的风采,不过真的不用防着哥哥我,我是不会害你的。”
说完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一样,领头走了下去,我看了一眼王秘书,王秘书的意思很明显,他要走在我的后面,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可以监视着徐天良,但是我也必须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三个人走在狭窄的楼梯里,不一会楼梯就到头了,接下来就是一段平坦的路,因为周围没有参照我,我很快的就迷了路,不知道那里是东南西北了。
慢慢地我看到了墙壁上开始出现了铁栅栏,里面依稀有着住过人的痕迹,什么人会住在这种地方里面,我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看来这里是徐天良或者说是三花会监禁人的牢房。
越往里走,越宽敞,里面的安保措施也越好,逐渐的墙面上被钢铁覆盖,俨然有了一些那个地下实验室的感觉,但是这里没有科学家,只有囚犯。
走到临近尽头的地方才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被关的时间应该是非常之久了,胡子和头发遮住了他的脸,窝着牢房的一个角落,听到有人来,只是缓缓的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窝着发呆,一动不动了。
我被那个眼神震了一下,那双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依然黯淡无光,没有任何的生机,那是对生命无所眷顾的人会有的眼神,我看了一眼徐天良,更加警惕起了这个人的心狠手辣。
我又回头看了几眼那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那个人戴锁链的手,好像轻轻的动了一下。
但是徐天良并没有给我认真观看的时间,他的脚步很快,我隐约感觉,他并不想面对这个犯人。
走到最里面,徐天良回头对我说道:“就是这里了。”
我心情十分的复杂,说道:“周思宇真的在这里面?”
徐天良笑了笑,骄傲的点了点头,我的心情虽然没有刚刚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么的震惊,但是还是觉得十分的复杂,这个周思宇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是D市二十年来最大的贪污犯,曾任D市检查系统的一把手,后来据说跑到了国外,这么些年了,一直在抓他,但是一直都没有音讯,我不禁怀疑,难道整个D市的公安力量加起来,还不如一个徐天良。
徐天良也看出来了我的疑惑,大度的说道:“小兄弟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能说的我一定都说。”
我指了指那一扇门,问道:“你们关着周思宇关了多久了?”
徐天良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从最开始的时候。”
“也就是说周思宇从来都没有逃到国外去过?”
徐天良点了点头,叹息道:“这个人太贪了,收了人家的黑钱,事儿没给人家办成,但是却不肯把钱吐出来,行贿的那人借酒消愁,结果正好遇到了和周思宇不对付的二把手,这下可倒好,那人借着酒劲就把周思宇给告了。那个二把手也是有本事,于是很快这个周思宇就败露了。”
“本来呢,这事儿是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当初我的别墅进行改建的时候,曾经委托某个大人物给消防打过招呼,那位大人物呢,和这个周思宇有点关系,于是就找到我,让我把这个人藏起来,这一藏,三四年了吧。”
我的心里有些亢奋,这个是实打实的窝藏罪,最起码有了一点收获。
我这还高兴了,徐天良就准备开门了,徐天良看着我神情古怪的说道:“小兄弟,这人被关的时间太长,有点神经,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心下奇怪,不知道徐天良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为了见到这个局里通缉了这么久的人物,我还是点了点头。
门是指纹的,徐天良输入指纹之后,门缓缓的开了一个缝。
我向里望去,咽了一口口水。
之间那个门缝里出现了一张人脸,诡异的在笑。
周思宇看到徐天良,像是个猩猩一样高兴的四处乱窜,行为已经非常的不像是人了。
我试图和周思宇进行交流,但是尝试了几次之后,都失败了。
我问徐天良:“这是怎么回事?”
徐天良背着手,看着四处乱窜的是被链子锁住逃不出去的周思宇说道:“当初他被送进来,那位大人物明确的说要隔绝周思宇和外界的一切往来,有的事情看起来虽然没什么,比如看个电视什么的,但是每多做一件事,风险就大一点,周思宇败露之后已经失去的所有的价值,要把他藏起来的唯一的意义就是永远不要让周思宇有机会对着外人开口。”
徐天良收回在周思宇身上的视线,看着我说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吧?”
我点了点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很容易理解。”
徐天良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这日子的确是太难熬了,周思宇求过我,但是我也没办法,他先是开始哭,后来就是撕心裂肺的求,直到有一次,我来看他,他疯了一样的扑过来要咬我,那个时候我才发现。”
“他被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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