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顿了一下，把碗里的羊肉倒到了我的碗里，皱着眉头说道：“说到底，我始终不理解，到底有多大仇，要这样的杀死一个人，不怕遭报应吗？”

　　“这就是动机问题了。”我照单全收，一边吃一边说道：“你是专业学习心理的呀。”

　　许诺拱了拱鼻子，说道：“变.态心理学我学的不太好，这样的案子在国内外都是极其极其罕见的，碎尸已经是非常凶残的手段了，更不要说要把尸体一点一点的煮熟，还分成了两千八百多块。”

　　我吃饱了擦了擦嘴，说道：“我记得之前看过一句话，说每一起案件都是自由意志的产物，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因为他的思维和常人不同，当然，也有知道的方法，就是抓到凶手，也因为这样，办案就成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了。”

　　吃完饭我们几个人回到了警局，诺大的警局里此时显得十分的冷清，基本上能出勤的人都已经出去了，不仅仅是刑侦大队的人，连治安管理的人，包括一部分的特警也参与到了这起案件的调查中。

　　我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稳，小赵突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气喘吁吁的说道：“不，不好了。”

　　我看到报纸的瞬间就有了不想的预感，打开一看，心里一沉，果然已经有一部分媒体在猜测警方是如何行动的，而且这一家媒体似乎对警方的调查十分的周全，我们的计划被披露无疑，报纸上根据警方的行动和人员布置，猜测出了警方正在案发地点的一定范围内寻找什么东西。

　　我用力的将报纸摔倒了桌子上，愤怒地说道：“这是哪一家媒体？要是凶手看到这个有了行动，他们付得起责任吗？！”

　　小赵看着我有些害怕地说道：“田局已经找到了这家报社的负责人，要求他们吧相关的报纸撤回了，但是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已经有近千份报纸售卖了出去，而且现在网上的人们也在讨论这件事情，大部分的网友是倾向于不要谈论警方的行动，但是总有一些讨人厌的家伙为了吸引人的注意在那里不断地预测着警方的行动。”

　　我怒不可遏，许诺也皱着眉头，唯独小矮子眼睛里更多的是感兴趣，我看着他无奈的问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着急的话，网上的那些人可以消失吗？”小矮子抬头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问道。

　　我无言以对。

　　小矮子拿起了报纸，说道：“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不会因为你的意志而有什么实际上的变化，这种时候，我们需要做的不是愤怒，而是顺应这些变化，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你的意思是？“我心里也有月有了想法。

　　“没错。”小矮子扔掉了报纸，负手而立：“现阶段中国有浴缸的人家本来不多，但是碍于我们只能地毯式的搜索，所以浪费了很多的时间。之前我们也说了，凶手是一个智商很高的人，所以看到报纸，八成可以猜到我们警方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然后他就会想办法处理这个浴缸。”我摸着下巴，有些兴奋的说道。

　　“没错。”小矮子笑着说道：“而且浴缸是一种体积很大而且很重的东西，凶手没有办法像是搬运尸体那样毫不引起注意的把玉刚处理掉，让各地区的派出所加强巡逻，让交警协查，查一查有没有车辆携带着浴缸。”

　　我舔了舔嘴唇，立马汇报了这个消息，田局也十分的重视，提出了一个建议，是不是要继续把报纸重新投放出去，万一凶手没有买到这一千份报纸呢？

　　这个提议被小矮子否决了，原因很简单，本来已经撤回的报纸再重新的售卖，反而会引起人们的注意，现在刚刚好，警方撤回报纸的举动正好印证了报纸上的预测和警方的行动吻合，而且现在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不用担心凶手看不到。

　　我想了想，原来进行排查的人不变，继续搜查任务，把调查抛弃浴缸的任务分排下去，让各个地区的巡警负责，每天四班倒，务必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紧接着我寻求了交警的协助，在桥东区的各个路口设卡，把所有有运输鱼缸空间的车辆全部进行盘查，交警队的人手也不充裕，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小矮子说道：“我真的怀疑，要是你不是一个侦探，会不会成了一个变.态杀人魔？”

　　“那你们可就有的头痛了。”小矮子笑着说道：“关于失踪人口排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我有些遗憾地说道：“从最开始的两个流浪汉的行踪被发现之后，就卡磕了，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许诺有些担心：“要是这些人的行踪查不到该怎么办？”

　　“不会。”小矮子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室内失踪人口的调查，最后一般都会有一些结果，要不然找到尸体，要不然找到活人，这要多亏了这个城市的人口密度，只要能藏尸体的地方，基本上已经住满了人。”

　　许诺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稍微的放松了一些，我看了一眼手表，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很晚的时间了，我想了一下，对许诺说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现在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等收网了。”

　　“前辈你呢？”

　　“我去见见田沫沫的父母。”我摸着自将车下巴说道：“我要去问问关于那个随身听的消息。”

　　“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看了一眼许诺，点了点头，看向了小矮子：“你去吗？”

　　“一起呗。”小矮子耸了耸肩。

　　于是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招待所，敲开门的时候，老汉在抽烟，田沫沫的母亲则在床上哭着。

　　我有些于心不忍，自己的女儿本来是来城里读书的，可是一转眼，自己的女儿居然就这么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劝了劝几个人，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我这个局外的人的劝解力度有限，于是我也不在这里多废话，直接提起了那个索尼的随身听的事情。

　　田沫沫的父母表示很惊讶，他们没有给田沫沫买过类似的东西。

　　我又问了一个问题：“沫沫平时喜欢音乐吗？”

　　他们有时有些犹豫，似乎对这点事情也不能确认，这让我有些无奈，这对夫妇对自己的女儿也太不关心了一些。

　　最终的结论就是田沫沫在音乐方面似乎也没有特别的爱好，也没有什么艺术的细胞，。这让我更加疑惑了起来。

　　最开始我的怀疑是，田沫沫可能因为羡慕同学的生活，所以出卖了自己的身体，然而在一次交易的过程中，遭遇了某些意外，所以失踪。毕竟之前夏天的案子还历历在目，所以难免会联想起之前的案子。

　　可是按目前的样子看来，似乎不是这样，如果一个女孩出卖自己肉体，最终花大价钱买了一个自己并不是那么热衷的东西，这无疑是很不合理的。

　　那么这个东西也许不是田沫沫自己买的？我在心里不断地推算着各种可能性。

　　“那个，王队长？”老汉叫了我一声，眼神空洞，似乎行尸走肉一般的看着我，问道：“你们，到底多久能找到我的女儿？”

　　“我们会尽力的。”我笑着安抚道，目前的形势太复杂，我也没有办法给出什么承诺，而且我心里更倾向于田沫沫其实已经遇害了，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对这样的父母宣布这样残忍的消息。

　　“不会是你们没有仔细的找吧？”老汉有些疯癫的笑着说道：“我看你们好多的警察都在查一起碎尸案，我的女儿，你们真的有在仔细的找吧？”

　　“不会到时候直接跟我们说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吧？”

　　“你们不是这么不负责的人吧？”

　　田沫沫的父亲似乎对警方有些不信任，我认真的说道：“放心，我们在尽一切的能力找您的女儿，但是。。。”

　　“但是什么？”

　　“你的女儿也被列在了碎尸案的受害嫌疑人中。”

　　“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我的女儿有可能就是那堆碎肉吗？”

　　“。。。”我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警官。”田沫沫的父亲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大声的咆哮道：“我的女儿不是碎肉，我的女儿还活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今年的收成不错，我还打算给她买一台好点的手机的，我的女儿，哎呦，我苦命的女儿啊！”

　　年过半百的父亲坐在地上，像是一个孩童一般的嚎啕大哭。

　　许诺的脸色满是不忍，走到了我的身边，把自己的头靠到了我的肩膀上。小矮子收起了自己的那副欠揍的其实，静静的看着，眼神冷冽，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着田沫沫的父亲，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被泪水充斥的童年。那股亲人离去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孤独。

　　恨意在胸口滋生，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凶手，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我对着自己的灵魂这样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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